舞台的正前方多了很多的桌椅闆凳,該拉起來的橫幅都拉了起來,LED屏也滾動着許多的廣告内容。所以今天的舞台比昨天看着擁擠,但比昨天顯得整潔,而且多了好多人在忙活。
這些人滿勝勝都不認識,但她一眼便辨認出指揮這些人幹活的是馮天孝。那麽這些人肯定就是田煌的手下了。
想想也是,這些人哪像在林場幹活的農夫。他們個個年輕英俊,氣質不凡,随便拎一個出來都能讓女孩子尖叫半天。
怪不得女演員們今天表演得特别認真,動作十分到位,都竭盡全力的發揮所長,搞不好就是給田煌手下看的。
這樣一來不就太露馬腳了嗎!
滿勝勝忍不住扶額搖頭。本來就露了大馬腳,此時馮天孝還發現了她,居然帶頭高喊了一聲:“老闆娘午安!”
田煌的手下聽見他喊,齊刷刷的全回過頭,卯足了中氣全員一起喊:“老闆娘午安!”
這待遇滿勝勝可無福消受,她趕緊背過身跑了開去,恨不得現在有個防空洞給她進去躲一躲。可也來不及躲,一轉身就遇見了正朝這邊走來的鍾部長和林槐。
“喲,美女老闆。”
鍾部長非常客氣的跟她打招呼,但是今天的鍾部長較前兩日顯得比較嚴肅,那種一臉色相的油膩樣竟然不見了。打了一聲招呼後他就沒再理滿勝勝,平時應該是各種東拉西扯去煩她就對了。
嗯?
滿勝勝有些疑惑,沒弄明白鍾部長這是怎麽了,他一直跟林槐喋喋不休,難道,被林槐批評了?
管他的,他不來煩人,滿勝勝自然開心了。再回頭看看馮天孝,他今天也流露出不可阻擋的開心。田煌把手下交給了他,他如願以償了,不用去做大鍋飯了,自然就開心。
開心背後一定掩藏着傷心或者落寞。滿勝勝沒開心多久,很快就被一陣落寞襲上心頭。林場這麽熱鬧,大家各司其職,可是沒有一個熟悉的人陪在她身邊,她發現自己現在很寂寞,不知道自己能幹點什麽。
去員工宿舍看一看吧。
于是她離開了熱鬧的舞台去了員工宿舍。宿舍更是讓她覺得寂寞,因爲靜悄悄的一個人都沒有。
她去昨晚的小破木屋看了一下。盛放甕的木箱子被人蓋上了蓋子,就像從未打開過一樣放在原地。或許梁海地他們回來的時候收拾了這裏吧。
滿勝勝輕輕揭開箱子的蓋子,見箱子裏已經空了。甕的碎片不見了,興許被梁海地他們收走了?
這小破木屋裏光線不太好,滿勝勝不敢多待。
接下來該去哪裏呢?
滿勝勝漫無目的的走出小破木屋,然後原地轉了兩圈。寂靜的員工宿舍和空蕩蕩的林子,爲她的寂寞添上了濃墨重彩的一筆。
她望着通往二号坡的路發呆,想了想魈居,想了想黑法,想他們倆一大早出門能去哪呢。他們倆好像最近老愛一塊出門進山,山裏有什麽,他們去山裏幹嘛呢。
然後滿勝勝又想起魈居警告過她的話——如果哪一天林場有危險,選擇大海來保護你,千萬不要走進二号坡隧道。
“嗯,記住了。”她喃喃自語。
啊……好寂寞啊,現在該去找誰,又該去哪裏呢?
滿勝勝從寂寥變得開始彷徨,這種感覺是她始料未及的。她不知道是什麽讓她變得不由自主,仿佛連主觀的行動力都在漸漸的失去。如果現在誰能給她下一道命令,讓她去幹點什麽,她馬上就會從不由自主的感覺中掙脫出來。
可怎麽會這樣呢,大慶明明是她引進來的,現在卻像被大慶甚至大夥抛棄了一樣。她能做的别人已經在做了,想做的卻不知到底能不能做。
這種感覺,這樣胡思亂想,讓人好失落,好彷徨。
要不,反正昨天沒睡好,回小别墅睡覺去?
她無所事事,看來回去睡覺是打發時間最好的方法。
她轉身了,準備回去。沒想到這一轉身,她竟然遇見了也是一個人的馬毅陽。
馬毅陽不知是從哪個方向走出來的,也不知是什麽時候站在她身後的。馬毅陽看她的眼神十分厭惡,仿佛是瞧不起。
不過滿勝勝并不會因爲這個眼神而動怒,因爲她自認爲了解馬毅陽,他不就是這麽個憤世嫉俗的中二少年嗎。
對了,既然無所事事,也既然遇上了,倒不如趁這個時機好好聊一聊。
滿勝勝打了這麽個算盤,如果,她能撬動白馬毅陽的心扉,讓他去見龍天炎豈不更好?
可是最終是馬毅陽先開的口,而且是正中靶心,讓滿勝勝無言以對。
“怎麽樣,彷徨吧。”他道。
滿勝勝尴尬了一下,誰讓馬毅陽說對了呢。這個少年怎麽這麽犀利,或者滿勝勝就是把彷徨表現得淋漓盡緻?
滿勝勝沒來得及想好怎麽回答,馬毅陽又是一次直擊心靈的“掃射”:
“哼,已經丢失自我了吧,他們不在,就不知道自己該幹什麽了。”
是啊,還真是這樣,但滿勝勝不會承認。
“你成功的鑽進了他們的圈套,被他們牽着鼻子走了。然而到現在你都沒醒悟過來,還沾沾自喜自己沒被他們排除在圈外,認爲我是個中二偏執狂。
蠢女人。”
馬毅陽數落她的表情實在是很讨厭。
“其實你什麽都不知道,你既不在他們的圈子内,卻也不在他們的圈子外,你被他們給綁架了,你這個沒有腦子的蠢女人。”
這些話怎麽就像真有殺傷力的炮彈一樣,居然把滿勝勝的内心給炸傷了。這絕不是因爲馬毅陽說的話太難聽,太犀利。而是因爲馬毅陽好似真的看穿了一切似的,包括她現在的窘境。
呵呵,怎麽會呢,眼前的人,不應該就是個知道了自己的命運後自暴自棄的中二少年嗎?
滿勝勝站穩腳跟,問:“那麽你呢,說我一無所知,你又知道什麽,想幹什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