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滿勝勝講述疑似液體金屬被喝進她體内造成的前因後果的最後一句話。
隻是猜測,誰都沒辦法斷定她是否真的把液體金屬吃下去了。她現在像一個外星人,被三個對她充滿了興趣的研究者包圍,打量。他們仿佛快擁有透視眼了,恨不得穿透她的肌膚,看到毛細組織,尋找液體金屬的軌迹。
他們這樣子,滿勝勝就更害怕了,還有生氣。
“喂,你們三個盯着我上下來回看了好久了,怎麽樣,是有透視眼哦。怎麽樣,有沒有好點子?”
“要不,明天拉到醫院去做B超?”
賀之京想了最傻笨卻是人人都能想到的方法,當然,他隻是随口說說。
滿勝勝吐槽:“你想讓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在做什麽啊。”
“哈哈……”賀之京一笑。
氣氛好一些了,滿勝勝的緊張感消失了些許,她覺得她現在像個孕婦,壓根不敢動自己的肚子。
“沒辦法,隻能住在别墅随時觀察。”
這是魈居最終給出的辦法,如果不去醫院,這确實是最好的辦法。
梁海地隻能同意這麽做,他早就沒有九感之力了,自認爲在這件事上沒有辦法幫助滿勝勝,至少現在沒轍。
魈居又道:“住在别墅的期間我想想辦法怎麽能把它弄出來。”
“灌腸?”
賀之京又想出來了一個馊主意。其實不算馊,說不定最後還真得這麽做。
“喂!”滿勝勝眉毛都豎了起來,賀之京再出這種點子她就要打人了。
魈居贊同賀之京的話,冷着臉道:
“想要它們出來無非兩個通道,上面或者下面。”
“那,當然是從上面出來好啊。”
滿勝勝不确定從嘴裏吐出來才好,但是魈居剛才還在笑她,現在就是一副冷冰冰的撲克臉,不近人情似的。所以她莫名的又生氣了,才會闆着臉又開始唱反調了。
魈居點點頭,一點也不讓步說:“那行,隻要你不怕把它吐出來的過程,就沒問題。”
“切,又不是沒吐過。”
這兩個人拌上嘴了。不明情況的人會毫不遲疑的認爲這兩個人絕對是死對頭,可惜這樣的行爲在梁海地眼裏就是打情罵俏,他非常失落。
“我才不要住在這裏呢。”
滿勝勝滿臉委屈。是的呀,原本這個别墅是有她的一席之地的,結果她被人強硬地趕走了。樓上住着黑法不說,她覺得自己壓根就像被人可憐而收留的小動物一樣,留在了這間屋子裏,就是寄人籬下。
“我就是不要就在這裏。”她又一次堅定自己的意願。
魈居不可能勸她留下來,也許他自己也沒想好該怎麽辦。至于梁海地,不知爲何也沒發表任何意見,保持着沉默,但一臉快發火的表情。空氣突然變得沉悶,大家都不說話。
賀之京了解這三個人的立場,見他們三人不說話,一股壓力就壓在了他的頭上。他知道,今晚他最大的作用,就是“見風使舵”。
那就說點什麽來轉移話題吧。
首先,他得先确定滿勝勝現在是真的沒有異樣,還是因爲要在魈居面前故作姿态而裝出一副沒事的樣子。
“我說,紅星你現在真沒事嗎,肚子或者身體有沒有什麽不舒服的?”他問滿勝勝。
滿勝勝不會在他面前故作姿态,故以一副非常誠實和輕松的狀态說:
“沒事啊,我第一次把它喝下去的時候就喉嚨咳了幾下,然後就沒什麽異樣了,結果晚上做了兩個夢。我現在也沒有什麽異樣啊,說不定今天晚上再做幾個夢它就自己出來了。”
賀之京一笑:“你還真挺想得開的呀,真堅強。”
滿勝勝低下頭有些喪氣說:“吃都吃下去了,大不了就灌腸試試呗,還能有什麽辦法……”
這時魈居轉了個身,滿勝勝以爲他要去哪,結果他隻是往後走了兩步,然後坐在了他的床上。滿勝勝偷偷看他,發現了他滿臉的疲态。
對了,賀之京和梁海地都說過魈居下午的時候狀态非常不好,現在是深夜人們都睡了,他興許好過些了。可是才好過一些,滿勝勝就過來跟他拌嘴來了。他那下垂發黑的眼睑,和這麽冷的寒冬隻穿一件單薄的T恤就是煎熬的後遺症。看到這些,滿勝勝的心隐隐作痛。
賀之京繼續轉換話題,轉換氣氛。他道:
“好吧,那好不容易見面了,就談談其他的話題嘛。”
梁海地深吸一口氣,似乎是不情願的道:“呼……我明天去找龍叔,誰跟他談談馬毅陽的事,看下有沒有必要讓他們見一面。”
“好啊,那紅星在這裏‘留院觀察’,舞台那邊就交給我打雜吧。”賀之京目的性明顯道。
滿勝勝就是要倔強到底,堅持說不:
“不,舞台在那邊我要去的啊,不然鍾部長看不見我也得給我打電話,到時候我還懶得找借口說我在幹嘛呢。”
魈居起身,非常從容的轉身,然後往房間深處走去。大家都望着他,這才停止了争論。滿勝勝直到房間深處是一個小廚房,廚房外面就連着陽台。廚房裏有水正在撲騰的聲音,魈居應該是關火去了。
魈居就好像是這些人口是心非的敏感源一樣,他稍微離開一下,所有的人就都安靜了。
不一會,魈居擡着一個大盤子走了出來,然後給每個人都發了一杯咖啡。他自己也端了一杯,然後坐在床沿邊上,喝一口,說:
“馬毅陽的事,我仔細琢磨了一下,不太尋常。他恐怕是做了萬全的準備來的,就算帶去龍天炎那估計也是白費苦心。”
這下好了,話題終于轉了。
梁海地嘬了一口咖啡,抿抿嘴唇,道:“我也是這麽認爲的。”
“那,還用得着恢複天夏他們的記憶嗎?”滿勝勝問。
沒人回答她這個問題,因爲别人還也沒有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