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非常不欣賞你用盲目這個詞,美女老闆那天可是和我談了很久,她明顯是有備而來的,怎麽能叫盲目答應呢。
再說了,所有的準備工作已經就緒,縣慶的地址定在林場一事也是一層層報上去了的。我聽林先生話裏的意思,是不準備配合我們辦縣慶了?”
梁海地搖頭:“不,鍾部長你完全沒有聽明白我的意思。
既然我們美女老闆都已經答應了你,而且也到了很快就要召開的緊急關頭,我們林場肯定不能這麽不識相的放政府鴿子呀。
隻不過嘛……鍾部長你心裏應該清楚,也親自去考察過,林場的交通不是很方便,可操作性一點都不強。在如此情況下你還能把縣慶安心大膽的往裏放,我倒還覺得挺驚喜意外的呢。”
滿勝勝現在知道自己到底捅了個什麽婁子,雖這說不能怪她,因爲她也是爲了整個林場的生計才把這個燙手山芋給攬下來的。不過,現在真成了引狼入室。
她很是内疚的窩在一旁靜靜地聽着兩個人的談話不敢插嘴,同時,她發覺梁海地認真起來時脾氣也挺犟的,這一點跟魈居如出一轍。他現在就像隻狡猾的狐狸,腦子轉得非常快。
照梁海地話裏的意思,也就是把縣慶能否順利召開的責任抛了不少給鍾部長。鍾部長算是體會了梁海地的老謀深算,于是火力全開道:
“哈哈哈,咱們縣是生态之鄉,以縣裏面最大的林場作爲會場沒什麽不妥的。至于這交通嘛,美女老闆答應了,說你們林場還有一個二号坡隧道,是直接通向大道的,縣慶那兩天把那個隧道挪出來用用不就好了嗎。”
這下滿勝勝更是無地自容了,想一個多月前,她連二号坡隧道的具體位置和到底能不能用都沒搞清楚,就信誓旦旦答應了鍾部長,如今她腸子都悔青了。
梁海地發現了她的失落,于是把大大的手掌輕輕放在了她的頭上,鼓勵她,并表明誰也沒有責怪她的意思。
然後梁海地對鍾部長道:
“所以我才說我們的美女老闆比較盲目。
我想有個情況,鍾部長應該是知道的,那就是魈溪林場的主人其實是我,美女老闆是兩年前加入的。因爲林場比較大,平常是我跟員工負責打理,而美女老闆負責外聯,所以林場内的情況,特别是深山裏的情況她并不是很清楚。
她隻是聽我說過後山有三個隧道,其中的2号隧道是可以通向外界的,至于通向外界哪裏,她其實并不清楚。
所以我現在隻能抱歉的通知部長你一聲,那條隧道,其實根本不能用。”
滿勝勝最後悔也是最擔心的一件事終于有人跟鍾部長坦白了。接下來鍾部長會怎麽反應呢,大發雷霆?還是要求索賠?
滿勝勝見鍾部長的臉立刻陰沉了下來,他起初可能還在猜測這些人是否是在開玩笑,但愣了幾秒鍾後,他怒了。
“你們……不要跟我開這種玩笑,你說二号坡隧道能通向外界,到底是通向外界的哪?”
梁海地神秘兮兮的說:“這個外界,一般人是沒機會到達的,總之,那條隧道不能用就是了。”
鍾部長大拍桌子:“我說了不要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相反,我倒覺得是鍾部長你在開玩笑。”
“我?我開什麽玩笑了!”
“縣慶啊,這麽大樁子事,你居然都不去考察一下林場就敢把會場定在裏面,您這不是在開玩笑嗎。”
滿勝勝不淡定的擡起了頭,她認爲這件事情的責任主要是在自己,現在連海地卻把責任一個勁的往鍾部長頭上推!
跟政府打交道本來就得小心翼翼,如今梁海地居然倒打了鍾部長一耙,會不會弄巧成拙?!
滿勝勝準備開勸了,她想讓梁海地注意用詞。但是,無用!梁海地已經完全的别開了臉,還暗中用手死死摁住滿勝勝的肩頭,明顯是不想讓她随意插嘴和動彈。
如此一來,事态将如何發展呢?
鍾部長幾乎暴跳如雷,更加大拍桌子說:
“你們……你們把政府的信任當成什麽了,當成你們逃避責任的說辭嗎!
我沒去林場考察?我去啦!可是你們在嗎!
上個月我連續去了多少次連我自己都數不清了,可是你們一個個的都不在啊。電話打不通不說,大門也是上了鎖的,所以我能怎麽辦?除了信任你們,你說我該怎麽辦!
還有,你們林場占地實在是太大了,四面都是大山,不從正門進去根本就沒辦法越過大山看到林場裏面的情形!”
鍾部長越來越激動,他這是完全炸毛了。即使有梁海地摁着,滿勝勝也如坐針氈再也淡定不下去了。她認爲,鍾部長很可能一怒之下讓他們吃上官司!
于是滿勝勝使勁把身體向上聳了一下。
梁海地知道她想幹什麽、說什麽,但梁海地絕對不會給她發揮的空間的。
不過梁海地突然語氣委婉了起來,先是賣笑,然後心平氣和道:
“别生氣别生氣,我隻是在給您做一個情況說明啊,我今天要不跟美女老闆來把這事情說清楚,你們下一步的工作也不好做嘛對不對。
既然現在二号坡隧道不能用,那唯一進出林場的方式就隻有正門了。”
鍾部長兩眼蹭火問:“正門,你說的是那扇破鐵門?”
梁海地點頭,并拍拍之前激動得站了起來的鍾部長的肩頭,讓他坐回凳子上慢慢詳談:
“别激動,先坐下來慢慢聽我說。别看那扇鐵門破,但走進鐵門穿過山洞以後就别有洞天了。那裏面有一條非常悠長的薔薇隧道,就算下雪,那些薔薇也開得異常豔麗。
所有的來賓一開始看見鐵門雖然可能是失望的,但我敢打包票,先抑後揚,當他們看到薔薇隧道後,一定會感到驚喜萬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