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慢慢寫出了“魈居”兩個字。魈字不常用,筆畫也多,她寫得比較吃力。結果這個字剛寫完,她忽然心酸了起來。
她把眉一皺,這才回過神來她剛才睡的是魈居的床,這裏是林場小别墅的二樓。
怎麽了,人呢?她覺得自己就像失憶了一樣,不明白自己怎麽會一個人安詳的躺在這間空調還在咔咔作響的屋子裏。
屋裏很暖和,由窗子上的冰花可知,屋外冰天雪地。
等等,這種時候不能慌亂,得冷靜下來好好回憶一下,她到底發生了什麽。
“哇哇!”
屋子裏的某個角落突然傳來了幾聲烏鴉叫,滿勝勝趕緊尋找,結果在樓梯處發現了它。
一隻毛色黑亮的巨型烏鴉。
“金烏?”
滿勝勝試探的問。
烏鴉叫了一下,然後居然點了頭。看來這隻烏鴉就是三足金烏,魈居不在,沒人聽得懂它在說什麽。
滿勝勝眨眨眼,然後越來越覺得這安逸的環境像是一種假象。
“魈居呢?大家呢?”
滿勝勝問了金烏,但她立刻意識到這是徒勞的,因爲她聽不懂烏鴉叫。
滿勝勝立即踩得樓梯噼啪作響,去了三樓她之前住過的小閣樓。這上面很寒冷,空調的熱氣像是全被聚集在了二樓上不來一般。
滿勝勝心想這一定是魈居搞的鬼,他用九感之力對空調做了什麽?
接下來,冒着寒冷,滿勝勝推開閣樓的窗戶,把頭伸了出去。
原來,雨還在下着。
等等,太奇怪了,滿勝勝怎麽會觀察雨呢,這雨難道下了很久?怎麽回事,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滿勝勝穿了外套拿了雨傘,這就準備沖出門去尋找答案。她下了樓,結果在開門的瞬間,金烏沖過來啄了她的手,把她逼退了回去。
她有些驚恐的望着紅眼睛的金烏,金烏在她身前撲騰,明顯不讓她出門。
“哇哇!”
金烏朝她嚎叫,但她聽不懂。不過她知道金烏不會傷害她,隻是在阻止她出門。畢竟,金烏在甕裏對滿勝勝是如此友善和喜歡。
滿勝勝明白了,金烏是魈居留下的,爲了限制她的自由。原來如此,她還是被當做嬌嫩的花朵藏在了溫室裏,而外面,一定正在亂戰。
滿勝勝是怎麽進溫室,怎麽被鎖在這個空間的呢?
聽着雨聲,想着雨這個話題,她漸漸記了起來。那天,那顆積滿了雪的松樹下,魈居不斷呼喊着“月”……
滿勝勝難過的蜷縮進了他的懷裏,抽泣着聽他說話。
魈居說:
“這裏結束以後,你要是想繼續冒險,就跟着梁海地去找龍吸寨吧。如果在那裏遇見了莊曼,替我好好照顧她。”
滿勝勝擡頭:
“莊曼……莊叔叔的女兒莊曼?”
“嗯,我答應過莊叔要照顧她的,這也是宗主的義務。現在隻有她身上有種子了,那顆種子對解開天地鬼之謎和異鄉人的研究來說意義重大,一定要保護好。
你,能做到嗎。”
滿勝勝冷冷的看着地上的白雪沒有說話。魈居知道她有脾氣,于是換了一個話題:
“那麽,這件事你總能做到了吧。”
“什麽?”
滿勝勝一臉生無可戀問。
魈居道:
“和梁海地去縣城,把明天我和小又的婚禮需要用的東西采購好。然後運用你的美感,布置一個會場,給小又一個簡單卻溫馨的婚禮,讓她好好的走。”
滿勝勝翹起了嘴角:
“哼,反正你對誰都比我上心就對了。”
這下換魈居不說話了。
“好啦好啦,我答應過你的不會反悔啦。”
“那還有件事。”
滿勝勝松開魈居溫暖的胸膛,擡頭皺眉看着他。這時,幾滴冰冷的雨水滴在了她的臉上。
“你真是厚臉皮诶,你怎麽能跟一個這麽傷心的人提這麽多要求啊。”
魈居嘟囔:“下雨了,林場會很冷哦,說不定會全場冰凍起來。”
滿勝勝很是不滿他無視的态度:
“诶!别東拉西扯的,你還要什麽要求快說啦,海地在等我進城。”
魈居的嘴角有了一抹淺淺的、壞壞的笑:“怎麽,終于想通了要投進他的懷抱了?”
魈居知道滿勝勝的心有多痛,滿勝勝也明白魈居在苦中作樂。
“是啊,滿足你的心願啦,我也可以現實一把。我去找安全,找金主,找高富帥,不惦記你這個快死的人啦。”
滿勝勝發覺自己真的不能口是心非,這不,才說完,她就哭得稀裏嘩啦的又撞進了魈居的懷抱。
魈居後悔了,他自責不該如此拖沓,更不該在滿勝勝提到梁海地的瞬間吃了點醋。
“第二件事,待會你們進城得去一趟省委宣傳部,去見鍾部長。
現在,我們還不知道鍾部長的底細,也許他是那個神秘組織的人,也許他根本就是個小白。切記,你千萬别在他面前暴露任何事情,除了縣慶以外的事什麽都别談。
然後,相親的事都談妥了準備離開的時候,你幫我捎句話給他。”
“什麽話?”
“你就說,縣慶那天,這雨會停的。”
“嗯?”
滿勝勝不解。
魈居拍拍她的背:“沒關系,你照我說的做就行。
怎麽樣,答應麽。”
滿勝勝深深地歎了口氣:“不答應也得答應啊,宗主大人。”
魈居苦笑,輕輕地親了一下她的頭發。滿勝勝又擡頭,指指自己的額頭:
“這裏。”
魈居把頭向後昂了下開玩笑道:
“不要。”
滿勝勝準備“還擊”,這時雪地裏傳來了一陣“咕咕”的腳步聲,這是靴子踩在厚厚的積雪中特有的聲音。
是誰來了呢?
滿勝勝挪頭看,原來是黑法。她被魈居安排在遠處等了許久,或許天氣太冷了凍壞了,終于耐不住過來叫人了吧。
黑法看起來明顯不開心,可不嘛,自己喜歡的男人正抱着另一個女人,誰能開心起來。
不過黑法也沒有表現得嫉妒或是不自然,而是配合着魈居的招手走了過來,順便從黑袍裏掏出了兩把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