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是龍叔啊,自從來到林場就一直沒見您出現過,剛才也沒看見您。”
龍天炎雙手抱胸,用馬丁靴的尖尖頭戳地說:
“魈居他們不在林場,我上班,沒事跑這來幹什麽。
不過看來這兩天發生了些我不知道的事啊,我剛在四周繞了一圈,發現了不少東西。”
“您是說那些鋼筋麽,那是縣委宣傳部找工人運過來的,他們說要盡快把縣慶的舞台給搭出來。”
梁海地道。
龍天炎冷笑了一聲:“終于要開始了。對了,你見到姓鍾的部長了麽。”
梁海地搖頭:
“進場的都是工人,沒看見他。
對了龍叔,之前在商船上沒來得及跟您道謝呢。
謝謝你這些年不間斷的向我發送一真的消息,才讓我們能不動聲色的掌握他的動向,并且順利的回收了森羅之眼甕。”
沒錯,滿勝勝還記得這件事。在燈塔的時候,梁海地對莊園慶坦白從寬過。
龍天炎酷酷的說:
“這些都是微不足道的小事,馬上要發生的大事,希望你們不要閑麻煩撇下魈居才好。”
這個要求與勝勝的心意不謀而合,最近她感受到了太多魈居的一意孤行。
表面上看,魈居應該不願意拖累别人,打算犧牲自己一個保全所有人。但内裏,滿勝勝猜測這恐怕也是魈居想自我解脫的一種方式。
誰都會有喊累,有失去方向和失去活下去動力的時候。魈居是否已經走到了這個瓶頸,滿勝勝在猜測中擔心着。
滿勝勝使勁點頭,被頭連帶着顫抖的身軀,讓梁海地感受到了一種無奈。
滿勝勝邊使勁點頭邊說:
“這幾年來,他太孤獨了。他總是孤軍奮戰,于是養成了孤僻的性格。
最近因爲大家的出現,我明顯能感覺他漸漸變得陽光了起來。他終于能卸下心防了,可他卻很謹慎這種感覺的出現。
沒有人會阻止自己變得快樂,而他現在就在這麽做。
唯一的原因,我想他是不想有任何留念吧。
不得不讓我往極端想,他是不是想抛棄這個世界。”
“另一個世界……”梁海地碎碎念。滿勝勝沒有聽出其中的另有所指,所以點頭附和:
“說通俗點,我不知道他是不是有一些過不去的坎,想要借犧牲自己來讓自己解脫。
反正我不想讓這樣的事情發生,可那個家夥隻要一将心扉鎖上,就絕不會跟我透露半點他的心思。
所以龍叔說的話也是我想拜托大家的,不要讓魈居孤軍奮戰好不好。”
“好!”
田煌不假思索立刻回答,梁海地狠狠從後面打了他的頭:
“拜托你真誠點好不好。”
“我很真誠啊,難道你要我很土氣的對天發個誓嗎!”
滿勝勝噗嗤一聲笑了,見她笑,梁海地也笑了。梁海地捏捏滿勝勝肩膀道:
“年齡大了,總把誓言挂在嘴邊是很令人害羞的。兄弟齊心,其利斷金,我們永遠不會抛下誰,就讓我們用行動來證明吧。”
松獅不知道是覺得熱了還是厭煩了,見越來越多的人圍着自己聊天、被撫摸,松獅終于不了忍受的“嗚”了一聲跑進了屋子。
見狀衆人哄笑,魈居和黑法也在哄笑聲中結束了寒暄。
不知不覺間,除了魈居和黑法站着,其他人,都人貼人地坐成了一排。田熒一個人還在屋子裏面搗騰些什麽,但她不發話,誰都進不了屋子。
雪又開始下了起來,滿勝勝不敢也不想朝後看,在等待進進屋信号發出來以前,她隻能呆呆的望向茫茫雪源。
雪,讓她腦中閃過了一絲靈感。她又想起了甕裏的那片雪地,但在雪地裏發生了什麽,她更加記不起來了。
她迫使自己不再去想,于是她看向了小溪對面堆放在雪地裏的鋼筋們。
“海地,工人們都離開林場了?”
梁海地回答:
“沒有,都住在一号坡的員工宿舍裏。他們幾乎天天幹活,隻是這兩天雪異常的大,才窩在屋子裏烤火休息。”
“哦,那凜和末呢……就是守林場的一男一女,你們進林場的時候,應該是他們招呼你們的吧。”
“哦,他們也住在員工宿舍,說是一真的命令,那邊必須有人盯着點。”
滿勝勝明白了的點頭,她心想或許是魈居卧床休息的間隙給凜和末發了信息吧。
滿勝勝還是很在意魈居和凜、末的關系,他們之間看起來像主仆,實際上,羁絆又比主仆深,比主仆微妙。
還有,是什麽捆綁了他們之間的關系呢?單單從表面上看,魈居并沒有給予凜和末任何實質性的東西,從而延續這種主仆關系。
比如說金錢等。
又是一件令人牽腸挂肚的事啊,直接問魈居,魈居未必肯說。
如此想着,滿勝勝不自覺的又歎了口氣。然後,她眯着眼睛,望着前方大雪紛飛的地方,走來了一個黑色的身影。
那是……小又?!
對了,滿勝勝差點又把小又這茬給忘了。
小又長長的黑發和黑色的外衣,在雪地裏走起來飄飄忽忽,就像是從另外一個世界走來的一樣。
此時大家都發現了她,而在這之前,她好像并沒有登場,所以惹得田煌和梁海地趕緊問:
“這、這誰啊。”
“金烏?”玉鲽嘟囔了一下。
滿勝勝憋着沒說,因爲她雖然知道真相,可要怎麽處理小又還得看魈居,所以她不敢胡亂介紹。
魈居倒是毫不介意說:
“小又,我的未婚妻。”
“什麽?!”
新來的幾個人同時驚訝,滿勝勝似乎還聽見了黑法的聲音,不過滿勝勝最終認爲是自己聽錯了。因爲魈居說的是中文,黑法應該聽不懂才對。
梁海地反應過來了:
“哦,她就是在燈塔的時候,你們說的一真的那個未婚妻吧。”
在甕裏的燈塔上讨論未婚妻這一話題的時候,田煌和玉鲽還沒到達燈塔,所以他們倆對未婚妻這三個字十分驚訝。
魈居沖黑法笑了笑,然後迫不及待的迎接小又去了。
魈居目視小又堅定的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