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居看得出她對自己在阿聯酋的故事很感興趣,爲了消除她的氣,魈居隻能以自己的過往作爲賣點去“讨好”她了。
“想聽嗎,我是怎麽在阿聯酋,從一個蝸居在各國人紮堆的貧民窟裏,升級到富人别墅裏的。”
滿勝勝當然想聽,但她必須假裝矜持,以表明她的火大:
“随便。”
說完滿勝勝抱手扭頭不看魈居,就像一個置氣的孩子一樣。
魈居開始述說了起來:
“我之前從沒有見過我爸,但當我知道我每天負責看守的,用帆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牢籠裏關押的是我爸以後,我萬念俱灰。
特别是,牢籠着火的那天,戴安娜告訴我說籠子裏是空的,她們隻是在進行籠子消毒。
可當帆布灼燒殆盡,面對一團焦黑的屍體并得知它就是我爸時,我晴天霹靂的暈了過去。
後來,我猶如行屍走肉,沒有一點活下去的欲望,直到莊園慶和你爸滿翊他們找到我,把我帶離了英國。
我……”
“好了好了!”
滿勝勝突然站起來捂住了魈居的嘴,她不願意魈居再回想那段慘痛的時光:
“那段跳過吧,直接說你是怎麽去到的阿聯酋,你爲什麽會去那裏。”
魈居拿開滿勝勝的手:
“想聽了?”
想想魈居過去的經曆,滿勝勝再是對之前的拌嘴耿耿于懷,但心裏一揪,隻能妥協的釋懷了:
“……你就從你是怎麽去到阿聯酋的講起吧。
……嗯,要不說說你和田煌還有梁海地之間的關系。”
魈居道:
“我和田煌是高中同學,大學雖然讀的專業不一樣,但也是校友,是好兄弟。
梁海地是後來加入的,也就是他的養父出了車禍後才到的英國。
田煌因爲跟梁海地是表兄弟關系,田煌也就順理成章的把梁海地介紹給我認識了。
那時,我們對自己的命運和身份還一無所知。所以那時,我們是年齡相仿志趣相投的三劍客。
不過後來,梁海地反而比我先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因爲戴安娜急着給他消除九感之力,所以把一切都告訴了他。
這也算是一種試驗,不過是成功率在80%以上的試驗,而且成功了。
我知道了一切真相後,心情一度很低落……”
魈居突然抓起了滿勝勝的左手的左手,撫摸着她左手腕上的割痕:
“當我知道自己是一個異類,而且九感之力會在未來的某一天說爆發就爆發,我還得靠吸食你們的血液才能不自燃的活下去時,跟你一樣,我曾想過一了百了。”
滿勝勝反握住魈居的手:
“千萬不要!
我在牢裏的時候确實全是負面想法,感覺非常生無可戀,可我現在想活下去了。
因爲有一群人,還有一個秘密在支撐着我。那群人就是你們,我看見你們在努力,作爲同路人,我覺得自己也得努力才行。
還有那個秘密——我們鬼派爲什麽天生就攜帶有病毒,爲什麽非得靠你的血液才能阻止變異,最後要怎麽樣才能解開這一場風暴和詛咒,我想跟你們一起揭開真相。
所以我現在不想去死了,有了動力,我就想積極的去努力探索。
魈居,我常常驚訝的說你變了,其實不是因爲你笑了或是偶爾開了個玩笑讓我感覺你開朗了,而是我故意裝作驚訝的。
我是想讓你意識到,你的内心是渴望快樂、渴望幽默的,而且你是可以朝這個方向改變的,因爲田煌告訴我說,你原本的性格就是傲氣又陽光的一個人。
所以不要氣累,不要作繭自縛,更不要萬念俱灰。
出了甕,我明顯感覺你的内心沒有以前在林場時那麽灰暗了,你一定要保持下去,如果哪天能跟我侃侃而談了,就再好不過!”
魈居神奇的看着滿勝勝,兩眼之間滿是複雜的光芒。最後魈居忍住了感動,滿勝勝卻沒能忍住的掉起了眼淚說:
“我這愛哭的毛病以前是沒有的,因爲後來的遭遇背負了太多的思想包袱,心靈就比較脆弱了。
這就是所謂的心裏苦嘛,這毛病一旦染上身了,就很難治愈了。
不過這毛病倒是讓我學會了體諒人,特别是同病相憐的人,和一些常人眼裏瞧不起的小細節,都會讓我感動不已。
魈居……
其實在知道了你跟你爸爸的那段過往以後,我就像中了魔咒一樣老是動不動就會揣摩你的内心。
真的太像魔咒了,一到夜晚我仿佛就會化身成你,然後以你的立場去感受那些年的悲傷。
真的,雖然不可能完全做到感同身受,可你一皺眉頭,我就會跟着揪心。
我會猜想,你是不是又在回憶那段時光了,然後我就會不自覺的跟着心痛。
……
我也不知道我爲什麽會對你的過往如此着魔,會如此自己找虐的一遍遍去體會那種傷痛和體驗。
于是從甕裏出來後趁熱打鐵,我給你剪了頭發。
我在網上查了一些方法,學了幾句咒語,網上說剪頭發時把咒語念一念,頭發一落地,過去的陰霾就随之落地滾蛋了。
怎麽樣,剪了頭發後是不是開心了許多?”
本是悲傷的,說着說着,滿勝勝居然在末尾開心了起來。雖然,她的手還在不停抹着眼淚,可最後破涕爲笑了。
如果說魈居不會爲這些話語動容是不可能的,他興許已經在心底感動得稀裏嘩啦了,可還是得保持雄性的淡定。
魈居把眼神向滿勝勝旁邊挪開了去,但馬上又移了回來,并爲她擦拭眼淚說:
“你的咒語很管用,頭發剪了後很清爽,我整個人都輕松了很多。
所以我才願意跟你分享我在阿聯酋的奇特經曆,沒準,我還會開幾個黃色笑話呢。”
滿勝勝繼續破涕爲笑:
“那就算了,你們這些男人都是些深藏不露的老司機,我才不要聽。”
魈居道:“那就繼續說?關于阿聯酋的經曆。”
滿勝勝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