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我明白你的用意,所以你犯不着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我該到梁海地的身邊去。
不管我最終的選擇是什麽,我現在隻是想讓你知道,你空穴來風的懷疑魈居,還讓他聽到了那些話,他心裏會有多難受你知道嗎!
也許之後真正遇到了極大的危險,爲了自保,我會去找海地。
可我現在絕對沒有那個意思,下決心要攪和三派之事的人是我,自己選的路,我會把它走下去的。
媽,好歹魈居是你們天字派的宗主,時代變了,你們把領導給抛棄了這我能理解,但我希望你不要戴着有色眼鏡去看他。
魈居是個話不多的人,他把什麽都藏在心裏,是不會站出來主動解釋一切的。如果你誤會他,他就能不解釋的讓你誤會一輩子。”
“噗哈。”
滿愛樂就像缺氧一般狠提了一口氣,她有些抓狂了,可語言中也透着妥協,把頭埋在了桌子上說:
“丫頭啊丫頭,你到底是在逞強個什麽勁!
你爸當年就是超操着跟你一模一樣的口氣和這鼓幹勁,跟我吵架沖出家門,就再也沒回來過……
你們父女倆,根本就是聯合起來欺負我嘛!”
滿愛樂的話語和情緒失控,讓滿勝勝的心緊緊的揪了起來,也開始聲淚俱下:
“所以我白天才會跟你說那些決絕的話的,我既無法阻止我自己,又不想讓您傷心和擔心。
所以最好的辦法,就是我徹底從這個家消失,跟我爸一樣,時間久了您就會淡忘了。”
滿愛樂依舊埋着頭,雙手抱在頭上哭得稀裏嘩啦說:
“淡忘?!
一個是跟我山盟海誓的人,一個是吃盡了十月懷胎之苦生下來的,叫我如何淡忘!
我已經把自己僞裝得夠好了,别人都進不了我的城堡,可你們就是能輕易的擊破我的城牆……”
滿愛樂終于卸下僞裝的将這些年的積怨和忍耐一吐而出了。
滿勝勝沒有什麽好辦法,隻能跟着她一起痛哭,然後再安慰她及自我安慰。
見兩母女抱頭痛哭,玉鲽尴尬的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确,這種情況勸也不是,不勸也不是,确實讓人爲難。
哭了一會後,滿勝勝可算是跟滿愛樂冰釋前嫌了。滿勝勝勸滿愛樂說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讓她放寬心的去睡覺。
滿勝勝眼睛紅腫,坐在桌子旁緩和了好久,才漸漸能透過氣來。而且,她竟然忘了玉鲽還尴尬的坐在沙發上。
見識了母女倆的暴雨梨花,玉鲽終于明白什麽叫愛之深責之切了。
“啊嗯。”
玉鲽故意發出聲音,以便提醒滿勝勝自己不是一道空氣。
滿勝勝趕緊捂住了紅腫的眼睛,再擦掉了鼻涕說:
“哎呀,不好意思玉鲽,讓你看笑話了。”
玉鲽呵呵的笑了起來:
“看你們母女倆一把鼻涕一把淚的,我都不敢勸呢。不過,母女沒有隔夜仇,往事随風,過去的就讓它過去吧。”
滿勝勝強顔歡笑:
“可不是嘛。”
滿勝勝用四個字搪塞了過去,不過她清楚,這事想要過去,除非自己能從自己的命運中全身而退,或者死心塌地的留在梁海地身邊。
可無論哪一邊,她現在根本拿捏不準自己的決心有多強,或者覺悟有多深。
她也有嘴上逞強的嫌疑,所以未來她究竟會如何選擇,其實還是未知數。
滿勝勝終于把眼淚擦幹淨了道:
“對了玉鲽,樓上有客房,這麽晚了,我帶你上去休息吧。”
玉鲽還是有些不自在的摸了摸頭,然後四處看了一下問:
“呃,其實我一直在奇怪白星呢,怎麽一直沒看見他。”
滿勝勝有些自責的歎了口氣:
“他高燒昏迷,在樓上躺着養病呢。”
玉鲽稍顯吃驚:
“什麽?他的體格會敗給病魔,還挺讓人意外的。”
滿勝勝尴尬的傻笑了一下,心想還是不要告訴玉鲽,魈居這毛病大概有八成是被氣出來的吧。
玉鲽說:
“我還是先上去看看白星吧,順便把盒子給他放在枕頭邊,這樣我的任務就完成了。”
滿勝勝點頭答應了,并帶着玉鲽上了樓。
推開門,滿勝勝首先感受到了一股迎面而來的冷冽之風。她不禁打了個哆嗦,而後感到有些奇怪。
她記得她怕魈居再被風給侵襲,是關好了窗戶才下樓的,怎麽窗戶莫名其妙的就被打開了呢。
現在隻有一種可能,魈居起來過了。
不過當滿勝勝和玉鲽真正走進屋後,卻發現魈居依舊是紋絲不動躺在床上的,就像從來沒清醒過一樣。
不過,滿勝勝最終還是确定他起來過了,至少醒來過。因爲魈居嘴唇上的唇膏已經沒有了,又恢複了幹裂的狀态。
玉鲽小聲說:“還沒醒呢白星。”
滿勝勝不這麽認爲的叉着腰道:
“唇膏……好吃麽?”
玉鲽撓撓腦袋,不知道滿勝勝到底在莫名其妙的說着什麽,不過他很快就明白了滿勝勝是在對魈居說話。
魈居閉着眼睛,卻張嘴說話了:
“惡心死了。”
這時門鈴突然響了,玉鲽朝樓下看了看道:
“這麽晚了還有來客?”
滿勝勝想了一下,忽然放寬心說:
“哦,應該是點的外賣到了。我給你點了麥當勞,給魈居點了粥。
我下去拿,你們等我一下。”
魈居突然睜開了眼睛:“我要吃肉。”
“是了皇帝,有肉,我撐死你。”
說罷滿勝勝便歡快的跑下了樓。
聽見二人拌嘴,玉鲽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
“其實紅星挺會照顧人的嘛。”
魈居虛弱的開玩笑說:“從甕裏出來以後,她基因突變了。”
玉鲽笑得更大聲了:
“紅星身上有很多閃光燈的,她還是巾帼正義之師呢,好打抱不平。”
魈居不以爲然:“她那是不自量力的逞強而已。”
玉鲽從大笑變成了苦笑:“喜歡一個人,就會對她觀察入微呢。”
魈居苦惱的閉上了眼睛,不一會,他撐起身體坐了起來道:
“這件事能替我保密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