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隻有扭扭捏捏的傻笑幾下,輕輕搖頭糊弄了過去。
甘晖是個明白人,他看得出滿勝勝還是不願意對自己透露口風,就幹脆替兩個人都解了圍道:
“咦,那個……我記得你媽說過你喜歡吃牛肉,昨天還交代我買了一大堆塞在冰箱裏呢。
我剛才下去打電話的時候已經順便把牛肉給炖了,這會兒應該差不多了。
你看現在都快淩晨12點了,晚餐也沒吃早就餓了吧,先下去吃東西吧。吃完以後再上來,林先生也差不多該醒了。”
滿勝勝平時就是個大胃王,而且最愛吃牛肉,其實用不着甘晖提醒,她早就已經餓得暈天暗地了。
吃東西她是十分樂意的,不過到樓下對着正在氣頭上的滿愛樂吃,就有點尴尬了。
滿勝勝又扭捏了起來:“我……想拿到樓上來吃。”
甘晖認爲不妥:
“長輩在客廳吃飯,你卻把東西擡到樓上吃,不合适吧。
沒事的勝勝,下去吃,我正好給你們當和事佬去。”
滿勝勝摸摸頭說:
“您誤會了,其實我和我媽鬧成這樣,并不是如您想象的那樣是爲了林先生,而是爲了我自己。
所以我不是在跟我媽賭氣,而是不知該怎麽面對她。”
甘晖道:
“你媽就是個喜歡管人的脾氣,不論你怎麽想,在她看來,你永遠都是需要人操心的丫頭。
她可沒想過你已經是一個大大的成年人了,許多東西早就可以自己做主了。你是她的孩子,她就得一直管着你,什麽都得讓你聽她的。
不過,有媽管着、惦記着卻是一種大大的幸福啊,這一點其實不用我說明白,你自己心裏應該都清楚。
所以你并不是不知道該怎麽面對你媽,你其實就是在賭氣,怨她管得太多太久。
天下好多母女都是這樣,在一起的時候看見對方就心煩,還老是吵架,可一旦分隔兩地久了,那些拌嘴吵架的日子反而最彌足珍貴。
你一個人在外面辛苦了這麽多年,這點你應該最清楚吧。”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甘晖一語道破,讓滿勝勝明白了自己就是甘晖所說的這種情況。
獨自在外的這兩年,滿勝勝何其孤獨,何嘗不想滿愛樂。
甘晖見滿勝勝不說話沉思着,便趁熱打鐵:
“嗯!好香的牛肉味啊,我們趕緊下去吧。你知道你媽教育人是一把好手,可對做菜是一竅不通的。
我打賭,我的牛肉現在肯定滾得滿竈台都是了。
咱們趕緊下去,吃宵夜去。”
滿勝勝望着甘晖想激勵人,卻又死闆木納的樣子,實在是忍不住想偷笑。
滿勝勝還是有些猶豫,不過醜媳婦遲早得見公婆,更何況兩人還是親母女。同一片屋檐下,老是躲着也不是辦法。
所以滿勝勝終于點頭了:
“嗯,那就走吧,不過,我想拜托……”
“放心吧,我會給你們引出話題來,不讓氣氛尴尬的。”
滿勝勝還沒說完,甘晖就擅自保證到道。滿勝勝知道木納的甘晖可沒有當和事佬這個天賦,她想拜托的是另一件事。
“呵呵謝謝啊甘叔叔。
不過我還想再拜托您一件事。”
“你說,什麽事?”
滿勝勝想清楚了道:
“剛才您跟我說的那些事,就是我爸讓您參加研究的那事,能不要對我媽說嗎。
呃,我的意思是我爸都失蹤十年了,您也陪伴了我媽快十年了,就沒有必要在我們面前提起她以前的……”
以前的老公?愛人?
滿勝勝咬緊了嘴皮,她也不知道該用什麽稱謂往下說好。
甘晖推推眼鏡道:
“放心吧,十年了,我之前不說,現在也不會說。”
甘晖還幹澀的開了個玩笑:
“而且,我不可能把我情敵的事搬出來讓你媽鬧心嘛。”
說完這話後,甘晖自顧自又幹澀的笑了兩下,然後他覺得這話好像也不太妥當,所以摸摸後腦勺示意這個話題就這樣跳過去吧。
“那……我們走吧。”甘晖道。
滿勝勝點點頭:“哦哦,走吧。”
出門前,滿勝勝輕輕的帶上了房間門,然後留了個縫,最後看了一眼昏迷中的魈居這才安心下了樓。
之後甘晖道:
“那個叫梁海地的小哥大概是兩個月前從英國回來的吧,當時迫不及待的到家裏找你來了。
我見了他,挺不錯的一個人呀,陽光英俊又年輕有爲,還彬彬有禮的。
勝勝不喜歡這種類型嗎,你媽好像挺中意他的,而且好像是說他喜歡你嘛。”
怎麽又提起梁海地了,說實話,每當有人在滿勝勝面前提一次梁海地,她就會千頭萬緒一次。
她回答:
“喜歡啊,我跟他是青梅竹馬,就沖這份情誼,他在我心裏都是特别的。
海地确實是容易讓許多女孩子着迷的類型,說實話我也是他的粉絲之一,可是我同時又站在一個奇怪的地方。
不知道該怎麽對您說出這種感覺,也就是自己喜歡一個人,卻自己說服自己不要去接受他的這種感覺……我也不明白是怎麽回事。”
甘晖點點頭:
“也許,你喜歡别人?”
滿勝勝苦笑了一下:
“的确,我心裏好像裝着另一個人,可那個人實際不存在,隻是一個虛幻的影子。
我最近老在想,也許那個影子才是我真正喜歡的類型吧,他跟海地有些不一樣,不是屬于大衆情人的那種,卻偏偏讓我心動。
我就是以這個影子作爲标杆,來說服自己拒絕海地的。”
這時,甘晖像個名偵探一樣又推了推眼鏡,說了一句讓滿勝勝猝不及防的話。
他說:
“你有沒有想過,你心裏的那個影子是林先生呢。”
滿勝勝的心忽然揪了一下:
“您、您怎麽會這麽認爲呢,您覺得我喜歡他?我是這麽表現的嗎?!”
滿勝勝覺得不可能,卻不知爲何有些心虛,好在甘晖卻道:
“不是的,是我覺得林先生喜歡你。”
滿勝勝有些懵:
“啊?
您是從哪看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