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她突然問了魈居一個也許大家一直都抱有疑問的問題:
“魈居,你和海地爲什麽不能長生不老?”
魈居扭頭看了她一眼:
“這個問題之前好像解釋過,因爲九感之力在減退。”
魈居輕描淡寫,可滿勝勝覺得其中似乎有别的隐情,但她沒有多問,繼續看起了視頻。
畫面在一堆殘垣斷壁上掃了一會兒,然後向前方一擡,便定格在了一面山壁之上。
這山壁明顯是被人工開鑿過的,從而切口十分平整。山壁下有一群人正在仰視,他們齊刷刷的望着山壁上刻着的一個奇怪圖形在指指點點。
仔細看看那圖形,滿勝勝感覺似乎是有些印象:
“咦,這個圖像好熟悉啊。”
魈居告訴她:“這是龍叔見過的那個圖形,也就林槐挂在肩上鼓故意露給龍叔看的那個徽章,及田煌屁股上畫的圖樣。”
“哦哦!是的是的,我就覺得怎麽會這麽熟悉嘛。”
恍然大悟之後,滿勝勝吞吞唾沫以緩解内心的疑惑之情,然後繼續默不作聲的看。
鏡頭還在山壁之上停留,底下的人也還在指指點點。
不一會,鏡頭晃動了起來,就跟之前木頭摔碎時一樣。滿勝勝因爲,攝像師難不成又想落跑不成,不過這回是什麽理由呢。
“轟隆!”
突然,也不知什麽原因,山壁就像被巨型火車由裏向外沖撞了一般,頃刻盡碎!
當然,火車隻是比喻,而真正從山體裏沖了出來的,是一群肆無忌憚的巢!還有漫天噴灑,像成群黃蜂飛舞一般的巢子!
乖乖,難怪鏡頭要晃動了,看山壁頃刻破碎的樣子,滿勝勝隔着屏幕都仿佛能感受到山體牽連大地的震動。
不過,黑白畫面的鏡頭是無聲的,那聲“轟隆”是滿勝勝看見山壁破碎後心裏的聲音。
接下來的畫面既淩亂又慘不忍睹,巢子滿天飛舞肆虐,隻要沾到人身上便無孔不鑽。
巢更是肆無忌憚,見人就咬,咬上就撕!
見此血腥畫面,滿勝勝将魈居的手擰得緊緊的一邊喊視頻裏的人快逃,一邊把魈居的手越抱越緊。
魈居胳膊上的傷結痂并沒有多久,估計被滿勝勝這麽拼命的擰,又該裂開了。
所以他穩住了滿勝勝的動作道:
“停停停,你跟着着什麽急呀,看這視頻裏的畫面估計都是幾十年前的事了,那些人也死了幾十年了,你還操什麽心。”
“我……”
滿勝勝正要頂嘴,黑白畫面就結束了,然後朱允炆突兀的又插了出來。
“勝勝,這一切的謎底就在龍吸寨,我知道從監獄出來後你一定要去到那個地方。
我沒想過你會背負如此沉重的命運,所以我想力所能及的幫你,但很可惜,跟那些人牽扯越深之後,我反而迷失了自我。
他們無所不在,而且在打你們三派的主意,他們的勢利很強大,甚至把爪牙都伸進了政府。
爲了逃避他們,你進了監獄,而我随即也會進去。你一定要找一個避風港,找一個能夠保證那些人不能傷害到你的避風港,要不就就在梁海地身邊,他能保護你。
那個圖形,像六芒星一樣的圖形是那些人的徽章。那些怪物,從山壁裏跑出來的怪物,是那些人特地培養出來的。
勝勝,我能跟你說的隻有這麽多了,也許等你看到這段視頻的時候,我不是死了,就是在監獄吧。
我很好奇,經曆了這麽多事以後,你和我之間的關系會變成什麽樣呢。
你現在是恨我呢,還是理解我呢,還是根本就把我當成一個瘋子。
都無所謂了勝勝,我沒有時間了,以後或許也沒有機會再相見了。最後一次,讓我爸這些年對你的情感做一個六個字的總結吧……
滿勝勝,我愛你。”
說完後,朱允炆拖着無奈又疲憊的笑容伸手關掉了錄影機。
之後的兩分鍾,房間裏寂靜得跟死一樣。魈居不做任何評論,也不去打擾滿勝勝的沉默,就這麽靜靜的看着她。
滿勝勝低頭不語,雙肩有些顫抖,但沉默兩分鍾後,滿勝勝爆發了。
魈居猝不及防的被她熊抱了起來,滿勝勝的恸哭,從自己的胸間傳遞到了魈居的胸膛。
魈居緩緩地拍打滿勝勝的背部,但是沒勸他,而是任由她哭。他知道她現在隻想好好哭泣的發洩一番,當是給這段感情做一個了結。
滿勝勝死死把臉埋在魈居的胸膛不肯擡起來,魈居一直能感受她眼淚鼻涕的熱度。
滿勝勝哭泣着問:
“朱允炆跟你說的悄悄話到底還有沒有别的内容?”
“沒有了。”魈居斬釘截鐵答。
滿勝勝繼續問,也當在自問:
“朱允炆爲什麽對我這麽執着,居然肯爲我做到這種地步。
他追求了我這麽久,爲了付出了這麽多,我卻不僅不給他回應,還把他當寂寞時的備胎,我太鐵石心腸了。
你是不是這麽認爲的魈居!”
魈居繼續拍打她的背部:
“他是因爲喜歡你,才自願這麽做的。如果你喜歡一個人,也會這麽做。”
“可是……可是我明明很愛一個人,我卻反而把這個人的音容笑貌全給忘了,隻剩一個模糊的影子!
我薄情麽,不然我怎麽會忘了他?”
魈居痛苦的閉上了眼睛道:
“一般人連影子都不會記得。”
“什麽意思?”滿勝勝問。
魈居強行把滿勝勝身子直了起來,讓她的臉離開了自己的胸膛,然後直視她。
滿勝勝哭得很厲害,像斷了線的淚珠下,臉頰紅潤,她左右手交替着抹眼淚,幾乎哭得喘不上氣來。
魈居道:“朱允炆的話真有這麽大威力?讓你感動成這樣!”
滿勝勝吐字不清說:
“才不是嘞!
那個影子,一直萦繞我心頭揮之不去的那個我愛着的影子,在朱允炆說完話後忽然跳進了我的心髒!
我想他,忽然很想他!
他明明就在我的心裏,可想不起他是誰,他就不能留在我身邊。就像朱允炆喜歡我,我卻不給回應一樣,我明明就在他身邊,他卻隻能望而卻步。
這種感覺,我到現在才能體諒他!痛苦,太痛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