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滿勝勝立刻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因爲田煌和田熒随門走了出來。
“大表嫂,被大表哥發神經吓到沒。”
田煌一見面就白目的問,滿勝勝隻好尴尬的苦笑着搖了頭。
田熒沒有發表任何意見,可當她和滿勝勝的眼神交融之時,滿勝勝明顯感受到了一種怪罪。
兩人加上這次也才算第二次的正式寒暄,滿勝勝納悶田熒怎麽好像戴着有色眼鏡在看自己似的。
“要去哪啊,不是說要開會嗎。”滿勝勝問田煌。
田煌說:“我要把田熒扭回去讓馮天孝看着她,免得她老是貼着一真。”
這時,田熒狠狠地踩了田煌的腳道:
“大叔的監視狗就是你啦,我自己回去,讓馮天孝不要來,我不想看到他。”
說完,田熒便抱着手氣勢洶洶的走了。田煌對滿勝勝笑一笑後追了出去,滿勝勝扭頭看着這對兄妹邊打鬧邊離去的背影,心想真是一物降一物啊。
進房間後,滿勝勝順帶捎上了門。她見魈居還跟之前一樣背是靠在床闆上的,可表情卻更加痛不欲生了。
滿勝勝走到魈居床前皺了皺眉問:
“很痛吧,看你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魈居有些驚訝,他覺得滿勝勝此來跟平時稍微有了些不同。不過,魈居依舊波瀾不驚道:
“痛。
田煌太吵了,吵得我想把紗布直接綁到他嘴上去。”
經這麽一說,滿勝勝才把眼神挪到了魈居左肩及胸口的白色紗布上。
“給你治療的醫生是女的吧,紗布綁得很不賴。”
魈居搖搖頭:“男的,我的學生威廉姆森先生。”
滿勝勝愣了一下,她以爲自己聽錯了:
“你的學生?小孩子麽。”
魈居答:
“難道隻有年齡大的人才能做老師,年齡小的人才能當學生嗎。”
倒也是,術業有專攻,誰更技高一籌,誰就是師傅。況且,魈居以前是醫科專業的。
“好吧。”
滿勝勝随口敷衍結束了這個話題。然後,她繞到了魈居的後面,惹得魈居奇怪的跟着扭頭問:
“你拿把剪刀繞我後面去鬼鬼祟祟的要幹嘛。”
滿勝勝“咔嚓咔嚓”的試着剪刀說:
“嘿嘿,我是來給你剪頭發的。你不覺得你的頭發太長了麽,這樣會很不方便的,也不利于你的休息和恢複。”
說罷,滿勝勝用掌心把魈居額前的碎發輕輕的扶到了頭頂,就像一個專業的理發師一樣試着頭發的各項指标。
“怎麽樣,同意我這就給你剪。”
魈居眼珠一遛:
“果然不是錯覺。”
“嗯?什麽錯覺。”
“你好像變溫柔了。”
滿勝勝眨眨眼:
“何以見得?”
魈居唏噓說:
“語氣,還有,如果是換做以前在林場的你,肯定不會特地來征求我的意見,而是拿着剪刀直接就給我開剪了。”
滿勝勝不好意思的咬了咬嘴皮道:
“以前的事就都讓它随風吧,就像你恢複記憶以後變得開始比較有人情味了,我也能變成溫柔體貼的滿勝勝。
咔嚓。”
還沒說完,魈居便聽見自己後腦勺被滿勝勝咔嚓剪了一剪刀。他下意識摸了一下,卻被滿勝勝拍了一巴掌道:
“别動啊,剪到手指怎麽辦。”
“我還沒同意你剪呢!”
“可你也沒說不同意呀,所以我就當你默認的剪了。再說了,你一個大男人留這麽長頭發是準備拿去賣錢麽。”
魈居十分無語:
“你這是哪門子的溫柔體貼,還不是那麽強勢擅作主張。
至少,你也得先告訴我,你準備給我剪個什麽頭型吧。”
滿勝勝吸得嘴皮吱吱道:
“咦,你是會對自己的造型在意的人麽。”
“你的意思是我每天都穿的很邋遢很土氣麽。”
滿勝勝毫不遮掩說:
“那倒沒有,我反而覺得你穿衣風格挺有一套的,要不兩年前走進林場,我也不會爲站在洋槐樹下,沐浴着白色洋槐花雨的你駐足了。
嗯,那畫面真美,一個穿着黑色寬松套裝,束着發髻的美男子就像仙人一樣,讓人内心一陣清涼。”
魈居說:“你還不如說我像個道士算了。”
滿勝勝噗嗤一笑:“還真有那麽點像呢。”
“那你爲什麽還要剪我的頭發?”
滿勝勝又是咔嚓一剪刀說:
“又沒有什麽因果關系,就是覺得你長發不方便嘛,夏天也很熱。”
“可我們那現在是冬天了。”
滿勝勝停下了剪頭發的動作,叉着腰說:
“我覺得從甕裏出來以後想要改變的不止我,你好像也變了嘛,變得話多了。恭喜你不再沉默是金啊。”
然後繼續剪了起來。
魈居反省了一下後繼續道:
“你到底想給我剪成什麽款式啊。”
“平頭。”滿勝勝幹脆答。
“啊?!”
魈居像是聽見有人給自己判了死刑般驚訝,并在扭頭的瞬間不小心拉扯到了受傷的肩膀:
“嗷!”
“這麽驚訝幹嘛啊,我給你設計過了,你的臉是屬于無需遮擋型的,長發束起來好看,平頭更好看。”滿勝勝理直氣壯道。
魈居再次無語并冷笑一聲:
“呵,我看是你隻會剪平頭吧。”
“哎呀,信不信随你吧,我說你以前到底是個什麽性格啊?”
魈居直言不諱答:
“以前?
以前貪玩、自信自大恃才而驕。”
“聽你這口氣,應該還是蠻喜歡以前的自己的吧。”滿勝勝說。
魈居嗯着說:
“你想變成溫柔的滿勝勝,我想恢複以前的林一真,沒什麽不妥吧。”
沒想到總是沉默是金的魈居會坦誠的承認想要變得開朗起來,對滿勝勝來說,此消息不是不妥,而是太妥了。
滿勝勝得意忘形了起來,嘩嘩嘩的搓着魈居頭發開心不已說:
“妥、太妥了!
其實我急着給你剪頭發的原因就是這個。”
“啊?”魈居不明所以。
滿勝勝解釋:
“我知道你留長頭發是因爲右後腦的傷總會不時提醒你所受過的傷痛,我覺得你背負的東西太多了,既然曾經的戰友都回來了,就敞開心扉,大家再一起兄弟同心其利斷金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