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就在她低頭看腳底的落石之時,她一邊唏噓幸好自己在是在懸崖邊上停了下來,一邊碰巧看見了滾滾濃煙中有一處殷紅正在急劇的膨脹。
伴随殷紅的出現,濃煙是更加濃重刺鼻了,滿勝勝猜那紅色若隐若現的東西就是岩漿。
這說明,滿勝勝已經是成功到達了火山口的邊緣地帶,那麽,鴙岩到底在不在這岩漿之中呢?
不管在不在,如若鴙岩再不發聲的話,身體已經到達了極限的滿勝勝就隻能退而求全,暫時撤退了。
于是她又喊了一嗓子:
“鴙岩和尚!你在麽鴙岩和尚!”
“來者何人啊。”突然有一個并不蒼老的男聲回答了。
聽見聲音,滿勝勝是喜出望外,卻又覺得有些滲人。
她吞口唾沫有些緊張的問:“請問是鴙岩師大師麽。”
“是的。”鴙岩答。
“你……你好,我叫滿勝勝,我找你有點事……我不确定……總之,你在哪裏呀,我能過去見你嗎?”
鴙岩說:
“我曾經立下過一個規矩,誰要見我,就必須把甕給帶來。見了甕,不必多說我便知道了你的來意,沒有甕,恕貧僧隻能将你拒之于門外了。”
滿勝勝拍拍甕,心想鴙岩若是要其他的東西就難辦了,隻是要甕的話,這麽一個又大又笨重的東西,還是趕緊将它取走,倒正好換來自己的輕松。
“甕,有啊,就在我的手裏。”
“把它交給我。”鴙岩說。
滿勝勝左看右看,覺得這買賣好像不怎麽劃算啊,因爲買主隻開口說話真身未現,會不會上當吃虧啊。
正當她這麽小心翼翼的想着,鴙岩仿佛讀透了她的心思般不知從哪兒發出了哈哈的笑聲:
“哈哈哈哈,姑娘你真是太小心翼翼了。我已經化身爲這座火山的岩漿了,沒有你手中的甕是沒有辦法展現實體的。你若不把甕給我,我又怎能出現在你面前呢。”
化作了岩漿?!滿勝勝心想真的假的,莫不是濃煙底下突然冒出來的那一坨紅色的岩漿?
“哈哈是的姑娘,我是特地出來迎接你的,你若是相信我真想見我的話,就将那甕扔向我。”鴙岩說。
現在該怎麽辦,把甕如鴙岩所說的扔下去嗎?
見滿勝勝踟蹰不定,鴙岩就像饑渴了太久恰逢甘霖般不願放過她的有些狡詐的道:
“我在此畫地爲牢等了太久太久,就是爲了等這個時刻。不好意思了姑娘,我可能要做一些讓你覺得驚吓的事了!”
說罷,濃煙之中那坨殷紅色的岩漿突然如煮沸了的水般,咕噜咕噜的冒起了大氣泡,全力朝滿勝勝這方湧來!
鴙岩明顯是想來硬的,不過這麽一來倒印證了他說的話,果然他就是岩漿,岩漿就是他。
可等滿勝勝這麽确信之時爲時已晚,鴙岩翻湧而來的岩漿已經形成一隻“魔掌”,将滿勝勝和甕一起卷進了火山内部。
滿勝勝心想完蛋了的放開嗓子驚聲一叫,就她這副肉體凡胎,被岩漿這麽一款肯定是連骨頭也不剩了的。
好在驚叫半天後,她雖不敢睜眼,卻發覺自己還活着,當然,身體是及其酷熱難耐的。然後,耳裏就隻剩岩漿咕噜咕噜的沸騰聲了。
過了一會……
“姑娘,還不肯睜開眼睛嗎。”
岩漿的咕噜聲一過,滿勝勝耳邊便響起了鴙岩和尚的說話聲。她膽怯的睜開眼,看見四周猩紅一片,就像被一頭怪獸吃進了肚子裏一樣。
不過她還喵到了自己眼前有一雙腳,穿着青色的布鞋,白色的棉布襪子,再往上掃一掃就能看見跟鞋子一樣顔色的長袍子。
“和尚裝?!”
滿勝勝立刻就反應過來自己瞄到的人一定就是鴙岩和尚,擡起頭後果不其然。
隻可惜還沒等滿勝勝看清鴙岩到底長啥樣,注意力就被身下飄飄忽忽的感覺吸引了去。滿勝勝趕緊低頭看,被屁股下紅彤彤的冒着氣泡的岩漿吓了一跳的同時,唏噓起自己好像正坐在一個黑色的漂浮物之上。
這是什麽東西?UFO?!竟然能托着滿勝勝懸在半空中!
鴙岩再次看穿了滿勝勝的心事道:
“放心吧姑娘,這是我的蓮花渡,你乘着它會很安全的。待會,它代替我把你送到你該去的地方。”
“芽兒青山苦行僧,空有明夢蓮花渡……”
滿勝勝腦子裏浮現了這句歌詞,這句歌詞裏提到的兩個主人翁也出現在了她的眼前。
她重新擡頭看向了鴙岩,結果,就跟她聽完故事後擅自想象的鴙岩差不多,鴙岩有着一張十分正派清秀的臉,當然還有大光頭。
滿勝勝覺得現在真像在拍電視劇,底下滾燙的岩漿和四周赤紅的岩壁是用攝影棚的綠皮子後期加上去的效果。而除了自己,鴙岩也像吊了威亞一樣能夠淩空微步,在滿勝勝跟前走來走去。
見滿勝勝還在詫異,鴙岩索性淩空跟她同一水平線的坐了下來。鴙岩理理青色的大褂子,樣子看起來彬彬有禮說:
“我可真沒想到要毀滅三足城的,竟然是一個年紀輕輕的姑娘。”
見鴙岩主動談話,滿勝勝放下了不少的戒心。她努力讓自己跟鴙岩操持對視道:
“我……我也是在很短的時間内就接受了幾乎颠覆了我世界觀的這一切的,而且莫名其妙的就被委派了一些任務,了解下來還相當重要。”
“所以才對我那麽小心翼翼的了?”鴙岩問。
滿勝勝點頭:
“是的,雖然有些突如其來,但我慶幸一路上有很多的夥伴都願意幫助我。
夥伴們曆經了千辛萬苦才把我和甕送到這個地方來,現在隻剩我一個人孤軍奮戰,就更不可以讓大家的辛苦付之東流了。”
鴙岩明朗的笑着說:
“你真是一個勇氣可嘉的姑娘,我相信很多人在我以岩漿的身份出現之時都會落荒而逃的。”
既然說到了這茬,滿勝勝也沒什麽好遮掩的說:
“呵呵,那一瞬間我其實也很害怕,不是我不想逃,而是甕太重了,我又有點被吓到腳軟,根本就來不及逃掉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