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疤一晃而過讓梁海地觸目驚心,他一個心疼,順勢抓住了滿勝勝正在往下放的手臂帶着責怪的語氣道:
“你居然在監獄裏面割腕自殺?!你怎麽那麽傻那麽想不開呢!”
梁海地歇斯底裏,像父親在教育做錯了事的小孩似的,孰不知這錯,就是梁海地間接造成的。
滿勝勝竭力甩開梁海地的手,但梁海地壓根不放。滿勝勝扭扭手臂說:
“海地你捏疼我了!放開!”
梁海地這才意識到自己有些用力過猛,馬上放開了滿勝勝的手臂,但又以另一種柔和的方式重新握了上去。
梁海地十分懊惱,精緻又突出的五官愁結在一塊明顯說明了這一點。他溫柔而優雅的吻了滿勝勝手上的傷疤,然後将傷疤貼近自己的臉龐道:
“對不起小滿,真的對不起!我的初衷絕對是爲了保護你,才指使朱允炆那樣做的!我沒想到會把你傷害成這個樣子!
不過,你的手是被什麽割傷的,監獄裏頭怎麽會有這麽鋒利的東西呢?這是不被允許的不是嗎!”
“這有什麽好稀奇的,如果你一心求死,床鋪鐵架上的一顆倒刺就能當刀片使,還有用床單被褥上吊死的呢!”
滿勝勝想起在監獄裏的那段生不如死的時光和見聞,越說越替自己感到不值,越想越覺得心酸到眼淚橫飛,她再次不争氣的哭了出來,用手擦着眼淚模糊道:
“那是我最年輕最美的時光,它就那樣溜走了……”
梁海地吻着滿勝勝手指自責不已說:
“小滿小滿……”
……
梁海地也哽咽了,喉結短促的一上一下,歉意如鲠在喉。
滿勝勝多麽想繼續發難,不說買單,也至少得有一個人來爲她逝去的那段時光受受牢騷。
可是,見梁海地那麽自責又那麽深情的表現,滿勝勝不知怎的就百感交集了起來。
其實,無論梁海地作爲幕後指使者把滿勝勝送進監獄的目的是爲何事,就在她的手臂接觸到梁海地臉部的溫度時,她已經原諒了他。
梁海地的臉部輪廓變得稍微大了些,但溫度和那熟悉的觸感依舊沒變。
滿勝勝微微顫抖着再次質問:
“爲什麽你要那麽做……你說你是要保護我,保護我什麽?”
“保護你……保護你……”
滿勝勝總算是給梁海地解釋的機會了,可梁海地卻結結巴巴的猶豫了起來,難道不是什麽正大光明的理由嗎,否則怎麽會如此遮遮掩掩的。
而且,結巴的同時,梁海地下意識的還不停的望着魈居,就像此事跟他有關似的。
看着看着,梁海地便結巴的走了神,滿勝勝趁空抽回手臂也望向了魈居,然後問梁海地:
“你看他做什麽?”
梁海地認爲今晚的形式對他是十分不利的,就像犯了太歲一般不是個好日子。一開始,他先是被莊園慶猜忌排擠,而後被當成“老司機”,現在又露了馬腳的被滿勝勝逼問。
這怎麽行,梁海地可是奔着挽回滿勝勝的心意來的,可萬萬沒想到居然會如此小插曲不斷,這下可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的越抹越黑了。
“回答我的問題,你看着林魈居做什麽,你到底爲什麽要唆使朱允炆設計陷害我蹲大牢!”
滿勝勝開始咄咄逼人的追問了起來,梁海地卻依舊遮遮掩掩的,好似有什麽難言的苦衷似的。
這時,魈居冷不丁自告奮勇說:
“這個問題,我來替他回答吧。”
“你?!朱允炆陷害我的時候你不是正在失憶嗎,你可别告訴我你跟這件事也有關系啊!”
滿勝勝用手指着魈居繼續歇斯底裏,她已經不分對象的開始亂撒氣了,因爲她自從心意被拆穿開始,魈居的态度和反應就讓她憋着一口氣無處發洩了。
魈居淡定無比,不會爲任何情況而亂了自己的步調,慢慢又簡潔道:
“他之所以會想辦法讓你進監獄,是怕我找到你。”
滿勝勝聽不明白的問:
“怕你找到我?”
莊園慶将煙嘴一拔,忽然明白了什麽似的先發制人大聲道:
“哦!我知道是怎麽回事了!一真會被人打,乃至失憶、失蹤原來是這個原因!我說小梁你也太不信任一真了吧!
不過也是,你對這鬼丫頭的心意是司馬昭之心人人皆知,不放心一真的決心也情有可原。
畢竟,如果一真選擇放棄改革和維新的話,滿月丫頭無論躲到哪裏去,天涯海角就沒有一真找不到的地方。如果真是那樣的話,監獄反而是最安全的堡壘。”
“是的莊叔,我确實想不到什麽好地方能将小滿安全的藏起來,所以才選擇了如此傷害她的一種方式。”
梁海地舒了一口氣道,因爲莊園慶的分析不僅正确,也多少說明了梁海地是情有可原的。
滿勝勝盯着魈居沒好氣的問:“你找我做什麽?!”
魈居答:
“因爲你是血種……可我壓根沒想過要吃了你,又怎麽會去找你呢,是他們多慮了。”
梁海地立刻插話:
“你那個時候脾氣很失常,而且失蹤了好幾回。柴知樂說你試圖去找過她,還好她已經提前離開了,所以我不得不懷疑你是不是已經放棄改革,準備向命運乖乖就範了!”
“那麽我現在深陷甕裏,不就正合了你要保護滿勝勝的心意麽,你爲什麽還要與我爲伍,助我逃出甕的束縛呢。”魈居問。
梁海地煩躁地搓起了頭發,狀況百出,他已應接不暇了。
“總之三句兩句的說不清楚,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的決心的,所以我不僅要把你們救出去,而且我也是爲了誠心給你道歉來的。
是我設計打了你的頭,害你失憶,害你失蹤。一切都是我做的,我疑神疑鬼不相信同伴!
一真,沒有想過要逃避,而且傷害了你以後,我的心中一直有根刺拔不出來,這根刺到現在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