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梁海地和莊元慶互看一眼,不給解釋的笑得更加猖狂了。滿勝勝覺得這兩個人奇奇怪怪的,心想難道是自己做了什麽不妥的事從而鬧了笑話?但自己隻是低頭一心粘碎片罷了,有什值得笑的。
之後,在魈居的沉默和莊元慶等人莫名其妙的偷笑聲中,滿勝勝又粘了一會的碎片,整個甕便被完整地複原了。
完成之後,滿勝勝用手背擦了擦汗,然後仔細打量了被她用稀泥将就的黏在一起,有些歪歪扭扭變了形的甕。
甕的整體色調是黑灰色,除了人頭浮雕外甕面圓滑,體積也不算大,好似一個中型痰盂,肚圓兩頭尖,用手便可環抱。
滿勝勝一邊打量一邊在心裏暗自唏噓:
“這就是森羅之眼甕?自己現在既然身在翁裏,甕又怎麽會在自己手裏邊呢!這一切到底是怎麽回事?”
馬毅陽對甕也是十分好奇的,但爲了中二到底,他雖沒有像滿勝勝一般将求知欲明顯的挂在臉上,卻也坐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盯着甕。這時,莊元慶放下煙鬥邀請高崇搭把手道:
“老高,讓孩子們去洗手,你能過來幫把手,和我一起将甕搬到離篝火近一點的地方烘烤一下麽。這稀泥軟得很,手一用力就得碎,你幫我從底下擡着它慢慢移動。”
本來,莊元慶的邀請高崇是拒絕的,因爲他死鴨子嘴硬的認爲作爲一個反派就得拿出反派的立場來。不過,當他翻着白眼看了一眼完整的甕後,突然大抖了一下狠拍腦門道:
“哎呀我想起來了!”
因爲高崇是坐在莊元慶旁邊的,所以莊元慶明顯被高崇的舉動給吓了一跳,肉抖着說:
“幹嘛幹嘛!你他媽又被金眼附身了是不是!你想起什麽啦,和金眼遨遊海底的日子嗎?”
高崇:“我去你的,我是想起來我上燈塔來的目的了。”
“什麽目的啊?”莊元慶問。
高崇後怕的搖頭道:
“當年,我的大兒子高千風隻因好奇,不小心看了一眼甕裏的東西就變得瘋瘋傻傻的了。而我還沒來得及看看這翁裏到底是有什麽妖孽作祟,甕就失竊了。而後在與你們一起追逐甕的途中,因爲用槍擊中了甕,而被甕四分五裂的碎片擊中胸腔意識模糊暈了過去,醒來時,已經身處這裏了。
十年來,我一直在收集甕的碎片,就是企圖将它複原,解開我兒子變瘋的原因。而後,我在雨噬林被你和満翊抛棄以後,就遇到了一個少年跟一個小屁孩。少年叫玉鰈,那個小屁孩是他的弟弟,具體叫什麽我就不記得了。
我背着満翊的背包跟着玉鰈去到了這翁裏唯一還有些文明的地方——三足城,并在裏面待了些時日。其間,我爲了找尋回去的處出路而在三足城外流浪了一段時間,就在這段時間,我終于摸清楚自己是身在哪了。同樣,我也是在這段時間遇見的金眼,了解了金眼的憤怒和悲哀。
之後,我又回到了三足城。
回去後,我在要不要和金眼聯手搗毀三足城從而控制這世界,和繼續爲鬼派出力,留在這老老實實的等待你和満翊的聯絡之間徘徊。不過,當我見到了三足城的統治者……應該是最初代的守甕人鲫靈川,或者說那個怪物,并由她告訴我我已經死去,才會被同伴抛棄在這個世界的事實後,我才答應跟金眼聯手的。
一晃十年就過去了,被金眼控制了一半的身體和思想的這十年來,我渾渾噩噩的不知做了多少身不由己的事,包括吃人!但我無法抽身,無法擺脫金眼的教唆,直到走進斷頭溝爲止。
進入斷頭溝後,金眼的腦波因爲你動的手腳而被屏蔽,沒了甕的支撐而消失,我也就逐漸恢複了高崇的所有意識。也因爲如此,我才會來到這燈塔來,我要徹徹底底的弄明白這個翁裏到底是裝了什麽,才會讓我兒子變得瘋瘋癫癫的!”
聽完高崇的闡述,反應最大的應該是滿勝勝。她一直驚奇的皺着眉,等高崇一說完便馬上驚訝道:
“什麽!原來十年前被玉鰈發現并帶回家,在他家聲稱要搞什麽革命,并給玉鰈家裝了電燈泡和發電機的人原來是你啊!”
高崇點頭表示承認。
“可……這有些前言不搭後語不是嗎,你明明是去了圍獵場和金眼勾肩搭背去了,但你卻欺騙玉鰈說你是去了燈塔!而且,你明明就知道我爸爸和莊叔叔就在這個世界、在燈塔,怎麽能說他們抛棄了你呢?”滿勝勝接着問。
這時,高崇冷笑了一下道:
“因爲,鲫靈川騙了我,燈塔也隻是我随意胡謅的地方,可誰知到満翊跟莊元慶這兩個家夥偏偏還就選上了這個地方做大本營,太他媽陰差陽錯了。
而且當我離開三足城成爲一隻半海豚半人的‘半獸人’後,才發現満翊他們其實不是故意抛下的我,而是因爲我的身體在現實世界已經屍沉大海了,根本回不去,他們怕我飛灰湮滅,才自己回去搬運器材和一些必需品再回來這個世界。
等他們回來時,我已經是金眼了,真相也才來臨。
可這又怎樣,當我知道真相後一切都已經太遲了,我也隻好将錯就錯幫助金眼實現它的複仇計劃,同時滿足我的生存欲望。”
滿勝勝又問:
“鲫姥姥爲什麽要欺騙你呢?”
高崇道:
“什麽鲫姥姥,她是個什麽玩意兒都沒人清楚,三足金烏作爲這森羅之眼甕的守護鳥都沒能看破她,她那叵測的居心和真實身份也就成了謎。”
鲫姥姥身份成迷?看來就連滿勝勝親自體驗的真相都要被颠覆了,就連鲫姥姥都變得撲朔迷離了起來。
怪不得這鲫姥姥說起話來神叨叨的,性情也相當不穩定,滿勝勝心想真相已經一次次讓人大跌眼鏡了,該不會再探究下去,鲫姥姥就變成反派角色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