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亂不已,不知該如何回答才好,但她明顯已經不再那麽抵觸梁海地的宣誓了。
再說說魈居吧,他至始至終都是低着頭的,好似“漠不關心”,那是他的一貫作風。但這次的冷漠卻有些故意,他好似在克制自己不要去聽,不要去想,更不要去看,所以神情顯得很僵硬。
對于這些個兒女情長啊,本來莊園慶是喜歡去多嘴湊熱鬧的,特别是爲魈居錦上添花。不過,話題自從不久前牽扯到了他的女兒身上開始,他便對莊曼安危以外的事無暇顧及了。
他喃喃自語:
“貴州……龍吸寨……嘶,爲什麽偏偏是在貴州呢。”
“莊叔也認爲對方約莊曼在貴州見面很是居心叵測對嗎!”梁海地話裏有話問。
莊園慶答:
“你這問法是話裏有話啊,對于我來說,貴州是獨足鬼,也就是九感魈人,咱們天地鬼三派的起源之地。那人想将身爲鬼派卻對三派之事一無所知的莊曼引到貴州去,自然是居心叵測了。
再者,三十多年前我曾在貴州呆過一段時間,對那個地方還是挺有回憶的。不過,我怎麽就沒聽過龍吸寨這麽個地方呢。
……小梁,把你的話中話說出來聽聽,你爲什麽覺得對方将莊曼引向貴州是居心叵測。”
莊園慶毫無保留的先吐爲快,将自己的顧慮和底牌攤了出來,就是爲了做好表率,引出梁海地的情報。可誰知梁海地一聽莊園慶感慨的内容和自己不一樣,便開始遮遮掩掩道:
“……這個嘛,我們正在調查當中,現在我也說不準,就……”
魈居插話:
“第九個甕找到了,不,應該說奪走第九個甕的人——唐公公藏匿的地方已經找到了,這個地方就是貴州的龍吸寨。”
“什麽?!”
莊園慶瞪大了眼睛驚訝道,他繼續說:
“唐公公這個老家夥居然躲在貴州?!三十多年前,我們可是費盡了心思差點就将貴州翻了個底朝天,可就是沒揪出他來,沒想到他真在貴州啊!
怪不得,那人想将莊曼引到貴州龍吸寨去,看來目的是相當不單純啊!一真,小梁,莊曼這孩子,叔就誠心誠意的拜托給你們了!”
魈居和梁海地同時點頭答應了。梁海地随即看向魈居,不可思議問:
“……一真,你是怎麽知道唐公公躲在龍吸寨這件事的?”
魈居答:
“是我天字派的人查出來的。”
梁海地有些失望了起來道:
“哦……那看來下個月你也會去龍吸寨了,我本來以爲你還被蒙在鼓裏,打算悄悄地前往龍吸寨去‘造訪’唐公公,将第九個甕取回來再交給你呢……”
“用不着,我自己會去取。”魈居冷冰冰的拒絕了梁海地的好意。
梁海地張着嘴不知想說些什麽,但話到嘴邊又給咽了下去,無可奈何的吐着鼻音點了點頭。
這時,滿勝勝“複原”森羅之眼甕的工作好似有些進展了,正當其他人繼續讨論着第九個甕和莊曼的話題時,她嫌棄中帶點恐懼的叫喚了一聲,使衆人的注意力全部轉向了她。
“你怎麽了小滿!”
梁海地第一個反應最快的問。
滿勝勝一邊驚訝的看着甕,一邊舉着雙手不願意再去碰甕的說:
“……這、這是一個人頭吧,表情好猙獰!而且隻有一隻眼睛好惡心啊!”
甕上面居然有人頭?!
馬毅陽不能理解滿勝勝在說些什麽,于是很感興趣的湊了過來,想看看人頭長什麽樣。
結果興奮不已的靠過來後,馬毅陽切了一聲,指責滿勝勝在嘩衆取寵,一個甕上雕刻的獨眼人頭也會讓她驚叫。雖然,這人頭是以浮雕的形式雕刻上去的,整個頭竭力地張着嘴看似很痛苦。
莊園慶低頭一看,滿勝勝已經将甕複原了三分之二,甕上的人頭也露了出來,便吐了口氣道:
“終于走到這一步了,這張臉可害我們在這裏困了十年啊,該是終結的時候了。”
接着,莊園慶看了魈居一眼,不知給了他一個什麽暗示。魈居心領神會,繼而将手申向了滿勝勝,然後對她道:
“拿着。”
拿什麽?滿勝勝不是很明白,但魈居是捏着拳頭将手伸過來的,想要滿勝勝接住的東西大概是在他手心裏吧。
滿勝勝猜測以後,順其自然的也伸出了沾滿稀泥的手。結果魈居五指一張,一顆形如核桃的東西便掉入了滿勝勝的掌心。
“……這,是種子?!”
滿勝勝打量過後道。
魈居點頭:
“是的,這顆是你的種子,因爲你是森羅之眼的血種,種子是我從你的左眼裏吸出來的,再利用九感之力将它凝聚成了實體狀态。”
滿勝勝聽得一愣一愣的,一邊看電影似的覺得不可思議,一邊咋舌這顆種子居然是從自己的左眼裏取出來的!這些年來,自己左眼藏了這麽大一顆種子,自己卻全然不知!
“……把種子給我要幹嘛呢?”滿勝勝懵着問。
見她畏首畏尾的,莊園慶實在是覺得好笑道:
“哈哈哈,像不像一顆核桃,别吃了它哦,除了一真,這東西誰也不能吃。我看甕已經被修複得差不多了,你再加把勁兒,把它一口氣給粘貼好,我就告訴你這種子要怎麽用。”
滿勝勝眨了眨眼睛:
“哦……那我再糊一糊……”
說罷,便将種子揣進了自己的衣兜裏,并摸到兜裏東西還挺多的,有望遠鏡、手機,還有魈居的照片。
由于顧慮甕上那猙獰的人頭,滿勝勝将甕小心地轉了個圈,直接将人頭對着魈居,自己則借着接着糊剩下的三分之一的甕的碎片。
魈居一見滿勝勝竟将人頭對準了自己,滿勝勝卻毫無意識自己幹了什麽的低頭補甕,遂啧了一聲用屁股稀裏嘩啦地挪了個位置,魈居好像很讨厭或者忌諱這個人頭。
其中的内情,莊園慶和梁海地應該是知道的,所以見魈居遷就的挪開了屁股,莊園慶便和梁海地一塊心照不宣的偷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