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海地故弄玄虛的回答莊園慶道:
“我姑且先不告訴你現在是何年何月,但我想請您好好回憶一下,在你們還沒有來到這裏之前,在你手下做事的人,或者有過交道的人,誰最有可能模仿你的筆迹,或是經常看見你的墨寶。”
莊園慶抖抖煙灰道:
“怎麽,有什麽疑慮嗎?”
梁海地點頭:
“那排字迹不僅可疑,還很蹊跷,這就是爲什麽我認爲莊曼已經引火上身了的原因。
兩年前筆記拿到手後,爲了驗明真僞,我檢查了筆記的内容。
當時,其實我并沒有第一眼就認出那排字的蹊跷來,而是經過了幾次的翻閱以後才覺察出異樣的。因爲那排字的筆迹,跟筆記本裏原本的筆迹是如出一轍的,而且被寫在了不起眼的地方,不逐字逐句地去讀的話很難發現。
而且一開始讀到那排字的時候,我隻奇怪了一下這康康到底是誰,爲什麽會在一篇研究理論中前言不搭後語的插入一個陌生人的人名呢。
而後,直到我讀完整句話并反複又讀了兩次後,整個人才醍醐灌頂,發現這排字是原來是後加上去的!
所以莊叔,你還是好好想想在你的熟人當中,誰最可能将你的筆迹模仿得惟妙惟肖。”
莊園慶将煙嘴整個的含進了嘴裏,但不吸,而是叼着在沉思。而後,他拔下煙嘴擡頭道:
“這件事太蹊跷了,我不能推敲出是誰在模仿我的筆迹,因爲看過我手稿的人很多。
……小梁,我已經被困在這裏十年之久了,知道的都是一些老掉牙的情報,完全沒有價值。我就想知道一些莊曼的情況,好緩解一下作爲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思念之情。
所以你就别跟我賣關子了,痛痛快快告訴我那排字還蹊跷在哪裏,會給莊曼帶去什麽樣的影響就行。剩下的事,隻能交給一真了,他會回去替我照顧莊曼的。”
莊園慶說完,魈居默認的輕點了頭。梁海地皺了皺眉,有些不情願或不甘心道:
“莊叔,如果可以的話,希望您能把莊曼的安危交給我。因爲這兩年來,我對那排字也是耿耿于懷,所以在不停的調查到底是誰所爲,順便監視高千羽的動向,于是連莊曼的安危也一起保證了。”
莊園慶沒有說話。
“您還是不信任我對嗎?”梁海地道。
莊園慶說:
“你剛才也說了高千羽是清白的,他之前并不認識莊曼,相遇純屬偶然,你還有什麽必要監視他呢?”
“因爲我懷疑高千羽在爲一個組織賣命,也就是你們之前所說的那個神秘組織,雖然我并不贊同我的媽媽隸屬于組織這種說法。”
“那就别賣關子了,趕緊告訴我關于那排字的一切!”
莊園慶這就算答應梁海地的請求了,梁海地趕緊道:
“其實那排字透露了三個信息,第一,寫下那排字的人知道莊曼的小名叫康康,所以應該對你們的過去是了如指掌的。
第二,它透露了一個地方,這個地方就是位于貴州盤龍縣的龍吸寨。
第三,字裏的日期尚有一個來月就到了,所以這排字也是一封邀請函,擺明了在邀請莊曼于那一天去到龍吸寨與寫下字的人相見。
所以,這排字的存在是相當蹊跷的,它就像一個預言,一個暗示、一個邀請,将毫不知情的莊曼朝着真相在指引。
更要命的是,十分思念自己父親的莊曼,一見到已故的父親的新鮮筆迹竟出現在了自己每天都要翻閱的筆記本上,對字迹的向往,根本就一發不可收拾。
所以莊曼已經在蠢蠢欲動了,也就是下個月,她會動身前往貴州盤龍龍吸寨,去與寫下那排字的人相見。屆時,到底是誰神不知鬼不覺地寫下了那排字,真相就會水落石出了。
當然,在揪出用您的筆迹寫下那排字的人的真身之前,莊曼的赴約是有風險的,因爲對方尚身份不明,意圖也就不明朗。所以我懇請您能将莊曼的安危交給我,我就可以一方面保護她,一方面順藤摸瓜地揪出幕後者了。”
莊園慶徹底滅了煙鬥,望着誠心滿滿、鬥志高昂的梁海地欣慰一笑:
“哈哈,既然你主動請纓,也一直在關照莊曼,老家夥我現在孑然一身,無以爲報的隻能跟你鄭重的道聲謝謝,然後将女兒徹底的拜托給你了。
反正,一真要拯救滿月丫頭和馬毅陽等血種,擔子重,我女兒就麻煩你費心了。”
說罷,莊園慶越想越覺得無足輕重的一句謝謝,并不足以表達自己的感激之情,和之前對梁海地故意的刁難與冷嘲熱諷。于是竟當衆低下了頭顱和脊背,鄭重的對着梁海地道:
“拜托了,小梁!”
一個老男人爲了女兒而低頭折腰,這幅畫面,惹得滿勝勝鼻酸不已,強忍淚花趕緊扶起了莊園慶。梁海地也自覺承受不起如此“大禮”,與滿勝勝同時将莊園慶扶了起來。
此時,莊園慶的眼角已有淚痕,高崇見狀趕緊躲開了衆人的視線,别過臉獨自動容去了。而魈居則是低下了頭,冷峻中能聽見他唏噓的鼻音。
梁海地道:
“莊叔你放心吧,莊曼的安危我會負責到底的,同時我也會負責起小滿的安危。”
滿勝勝趕緊趁機緩解氣氛說:
“你還想一口吃成個大胖子啊你!誰要你保護誰要你負責啊,我自己會負責自己的,你們隻要别再分神,趕緊告訴我真相就好了。”
梁海地趁機又宣誓了一遍道:
“那可不行,我不會再放開你了。别說我已經答應了滿阿姨要平安無事的把你帶回家,從小時候起,我就認定你是我的唯一了。
雖然中間發生了很多讓我無可奈何的事而不得不離開了你十年,但我會把這段錯過的時光用我的一輩子彌補給你的,我絕對不會再讓你一個人孤軍奮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