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子裏還真有人啊!滿勝勝不可思議的又朝裏望,這回她聽到了一些窸窸窣窣的聲音,還有人故意打了個噴嚏,惹得衆人哈哈笑了起來。
林子裏的人開始肆無忌憚地攀談、說笑、吹起了口哨,大概是因爲已經被魈居識破,再沒有僞裝的必要了,也是一種造勢。
不過人多又如何,魈居顯然沒受影響,依舊淡定的對滿勝勝說:
“現在你總該知道了吧,你要再像剛才一樣沖動的跑出去,就真的是自投羅網了。”
滿勝勝假裝不屑的嘟着嘴,心裏卻開心的偷笑起來。
爲報之前的“強親不成,反被兩腳踹進泥地”之仇,石頭趁魈居跟滿勝勝說話分心之際,一手擰住魈居胳膊,一手狠揍了他的肚子。
魈居掖着肚子立刻還擊,一拳揮出卻沒打中石頭。
石頭左右躲避,動作比之前靈敏了不止一星半點,幾個回合下來,倒是魈居落了下風。
石頭越打越來勁,魈居卻捂着肚子喘息起來,不一會冷汗濕發。他的體力透支得很明顯,滿勝勝這才發現,其實不是石頭變靈敏了,而是魈居變遲鈍了!
金眼屏息凝視兩人的打鬥,一臉沉思像是在算計什麽,他一見魈居氣喘籲籲落了下風,臉上立刻詭笑起來。
石頭和魈居扭打了好一會,後半段魈居發狠,最終戰成平局,兩人均傷痕累累。
“好啦好啦,年輕人,别總把精力和時間浪費在打架上嘛。”
金眼袖手旁觀半天後,拉住石頭虛情假意的勸起了架。
滿勝勝也扭住魈居胳膊,這才發現他雖然運動了半天,可體溫比之前莫名的更低了,身體的肌肉也在細微的顫抖,好像連站起來都很勉強似的。
滿勝勝趕緊詢問:
“你怎麽虛的這麽厲害,你……”
魈居快速跟她使了個眼色,讓她保持安靜。滿勝勝一點就透,還沒問完立刻閉了嘴。
金眼老謀深算,早在石頭跟魈居打架的時候,就已經細心觀察出魈居身體的異常情況,心中有數卻佯裝不知,道:
“嘿嘿,石頭你還不謝過小哥。”
石頭明顯不服此話,臉紅脖子粗問:
“我謝他?我爲什麽要謝他?”
金眼故意擡舉道:
“傻小子啊,你是不知道這小哥的厲害,他願意跟你肉搏,那是興緻好陪你玩玩而已。要不早三兩下就把你擰翻在地,心情不好直接嘩嘩的把你給烤成串兒了,你說你能不謝他的不殺之恩?”
石頭輕蔑一笑,立刻手指點地道:
“就憑他?你别開玩笑了叔,别看他個子高肌肉壯,他虛的不得了!你讓我跟他再來一回合,我絕對把他撂在這!”
“好了好了退下吧,真是個不自量力的角兒!”
金眼将石頭發配到燈光邊緣地帶,嘴上罵他自不量力,表情卻一臉的暗爽,再城府極深笑對魈居道:
“小哥,我看我們已經互相在這互相磨蹭得夠久了,現在也知道了對方的來意和底牌。你說我們下一步該怎麽辦,是繼續互相再磨蹭一會兒?畢竟我還沒告訴你,你哪些事情說對了,哪些事情猜錯了呢。”
魈居神色自若,順順氣冷笑說:
“你是故意讓石頭來試探我的,也應該早就看出來,我的體力基本已經到了極限。我看就沒有必要再磨蹭了,直接撕破臉皮動手吧。”
金眼得意大笑:
“哈哈哈哈,小哥真實在,也是條硬漢,今天就算金眼我以多欺少了。不過,你真的不想知道你那沒猜對的一半到底是什麽嗎,還有關于異鄉人的事。”
魈居從容一笑,幹脆地搖搖頭:
“本來是想知道的,但我突然發現,金眼你的情報太陳舊了。”
“什麽意思?”金眼問。
魈居沒有解釋,而是突然面朝滿勝勝,沒頭沒腦地對她說:
“你把永流的那句歌詞念給金眼聽,就是九黎女的那句。”
“哈?”
幹嘛忽然冷不丁的讓自己念歌詞啊,滿勝勝不僅覺得沒頭沒腦,竟還有些不好意思。
“九……九黎女雪中卧,異鄉人話訣别……”
歌詞一出,金眼整張臉就跟洩了氣的皮球似的,五官紛紛往下塌,壓低音調問:
“丫頭,你說的這句話是怎麽回事?”
滿勝勝沒多想答:
“啊?這是我寫的歌詞啊。”
“什麽?你寫的歌詞?怎麽會知道這個故事!”
這也是滿勝勝疑惑的地方,她雖然成功的創作了永流的歌詞,自己卻好似失憶一般,根本記不起來這些歌詞典故的由來。
“呃……”
她遺憾的撓撓脖子,準備對金眼坦白從寬說自己不記得了,但魈居一把摁在她的肩頭上,搶了她的話道:
“不管這歌詞是怎麽樣寫出來的,金眼,十年的時間足夠改變很多東西。我可以肯定的告訴你,異鄉人已經不再是個謎,地字派的宗主确實也已經回國了。
天地鬼三派格局又變,有人繼承了你們的衣缽,十年前你們做出了什麽努力,今天依舊有人繼承并發揚光大。
我其實并不是真的想知道你的情報,隻是想确定你是否真的十年間都閉關自守在這個地方。現在我能确定是的了,因爲你對新的格局一點認知都沒有。”
金眼的臉色愈發難看了:
“難道你就不怕萬劫不複嗎,如果你說的是真的,你的下場,就很可能跟你爸爸一樣,甚至比他的還要悲慘!畢竟你可是連地字派宗主的份也一起背負了。”
“地字派宗主已經變成了一個普通人,他已經逃離了宿命,當然,如果你十年都沒有離開過這裏,定對此事一無所知。”
“什麽?!他變回了普通人!不可能,他是怎麽做到的,你騙我!”
金眼激動了起來,光秃秃的頭頂直至下颌已大汗淋漓。
魈居由衷說:
“多虧了十年前你們的付出,更加虧了與異鄉人同在一個國度的那個女人。十年前她當機立斷,沒有猶豫的将地字派宗主帶去了英國,然後成功的,幫他洗去了所有的宿命。
然後他回來了。
金眼,你們離開後的這十年,一切的發展絕對能夠抵得上之前的二十年。這個十年讓很多的不可能變成了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