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眼陰陽怪氣問滿勝勝,眼神卻落在沉默不語的魈居身上。
“是不是死路我自己判斷,我也可以哪條都不選,走我自己的路。”
經過魈居提點,滿勝勝似乎跳出了金眼的陷阱。
金眼詭異一笑,語氣透着威脅說:
“哪條路都不選?這恐怕由不得你。”
滿勝勝從不受威脅,是典型的吃軟不吃硬。金眼語氣剛有些不客氣,就被她狠擺了一臉子。
金眼明顯有些被她這副天不怕地不怕的态度惹惱,愣一愣随即咧開嘴,如野獸般吐出舌頭朝她步步逼近,準備要活吃了她似的。但才走兩步,金眼突然臉一僵,抽搐着嘴角十分尴尬道:
“……呃,我都忘了我現在是人不是海豚了,嘴巴小,差點給我下巴整脫臼了。”
說罷金眼揉揉下巴,興許是爲了掩飾尴尬,立刻嬉皮笑臉不拘小節道:
“呵呵,小丫頭有骨氣,開個玩笑啦。
那我就把死路告訴你,其實很簡單,就兩個字。你迄今爲止所做的一切,想要找出的真相,和你所受的苦難,都是爲了這兩個字,那就是……逆日。”
“逆日?”
滿勝勝不自覺的重複了一下,并且覺得金眼剛才又滑稽了一把。不過,她納悶怎麽又是逆日,這逆日到底是什麽意思,跟自己又有何幹系?
見滿勝勝才稍微疑惑的把眉毛一皺,金眼趁熱打鐵,居心叵測道:
“看你的表情,你一定還不知道什麽叫逆日吧。這鲫靈川可真不是個好鳥,讓你費盡心思幫她完成逆日,最後還順便一石二鳥的讓你害死你自己。
雖說天字派地字派自古水火不容,但畢竟時代不一樣了,地字派宗主也逃了,所以順水推舟這種事,就隻有她鲫靈川代勞了。
不過,說到這,我就不得不批評一下小哥你了,你說你到底是個什麽立場呢。主動跑來找我們,說會把鬼娃娃給我們帶來,卻什麽都不告訴她把她弄得這麽白目,浪費我們多少唇舌和時間啊。
她現在連逆日是什麽都不知道,卻還爲逆日一直忙活着,你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我甚至懷疑你跟鲫靈川是一個鼻孔出氣的。
小哥,一直沉默是不好的。畢竟是你主動請纓跟我們合作的,你也該拿出點誠意來,表明一下你的立場嘛。”
金眼說着說着,竟一石二鳥的把魈居也給卷了進來。其實他這番話是借題發揮且意在沛公罷了,看似在跟滿勝勝對話,卻一個勁把話題往魈居身上引。
魈居十指相交,手肘撐在大腿上支撐着上半身,終于擡起了埋沒半天的頭顱。
他擡頭的瞬間,完美的诠釋了冷酷的定義:
“金眼,我隻說過會把她帶來,并不準備表明什麽立場。
我的立場你應該比誰都清楚,你一再逼問我關于立場這個問題,不過是你對那東西還抱有一絲希望罷了。”
“哈哈……”
金眼不知爲何一笑,但是冷笑,他成功勾起了魈居的注意::
“不是我對那東西抱有幻想,而是它讓我實實在在的活着。我曾經也是一個大義凜然,無所畏懼的人,但當真的直面死亡,才知道自己是如此貪生。
小哥,我知道你的身份,知道你的過去,還知道你的未來……那也是天地鬼三派的未來。
那就是所謂的宿命啊,多麽可怕,多麽荒誕。
所以,不是我對那東西抱有幻想,我隻不過是在改變宿命罷了。我歡迎所有的天地鬼三派人都加入。你看,三足城雖然原始,但我們可以攜手創造啊,把它打造成我門想要的世界!”
金眼下巴一擡慫慫眉毛,明顯在暗示魈居。
魈居無動于衷,依舊冷冰冰盯着金眼。
金眼單手捏住兩側太陽穴,遮住大半張臉,看不清表情的笑了半天,似笑似哭的。
一個人折騰夠了,他放開臉,表情恢複以往道:
“我還記得,小小少年那支離破碎的背影,啧啧啧,真慘啊。他逃呀逃呀逃,另一個少年也在逃呀逃。結果你猜怎麽樣,另一個少年逃掉了,擺脫了宿命,而你卻沒能逃掉!
你不僅沒逃掉,還替那個少年背負起了他的宿命,也就是雙重宿命。
哈哈哈,我以爲你主動來找我,是因爲終于不堪宿命的折磨,來投靠我了,難道……不是嗎?”
金眼還在暗示魈居,但魈居依舊無動于衷。不知爲何,滿勝勝覺得金眼的話很殘酷,雖然模糊不明,壓根不知所雲,卻讓人心頭一緊。
她時刻觀察着魈居的神态,發現他表面靜如止水,眼底卻乍現波瀾。
“哼哼,既然如此,你特地來找我,說會把鬼娃娃帶過來是什麽意思?”金眼暗示半天毫無效果,便開門見山問。
“做交換。”魈居不假思索答。
“既然你的立場是如此堅定,我都明示暗示一起上了,你卻無動于衷,那還做什麽交換?”金眼再問。
魈居看看滿勝勝,語氣十分随意答:
“你們不是想阻止她啓動逆日嗎,胡琴沒辦成的事,你們不接着辦?人我帶來了,隻要你們肯跟我交換,要殺要剮悉聽尊便。”
“什麽?!”
滿勝勝心裏咯噔一下,難以置信的望向魈居。
穿潛水服叫石頭的那個人嗅到了火藥的味道,煽風點火的猛吹了幾下口哨,想看好戲的嘲笑起來:
“哇塞,太猛了!這種赤裸裸的背叛大戲,比看電影都精彩。怎麽說呢……傻姑娘進城,被多情的牛郎給騙了?”
滿勝勝勃然大怒,站起來怒指他道:
“你他媽的給我閉嘴!”
石頭是典型的痞子性格,被滿勝勝這麽一慫,直接将厚重的頭盔朝她扔了去,并大步流星走向她,好似要跟她開打一般。
滿勝勝毫不懼怕,跟個大男人一般威風堂堂挺起胸膛。
金眼無奈的吐了口氣,表情有些幸災樂禍,興許也想看場好戲,或者……他在等待魈居的反應,所以完全沒有幹預的意思。
石頭立在滿勝勝面前,雖沒魈居高大,也足夠遮住她所有的視線。
“你剛才罵誰呢!”
他一把拎住滿勝勝的衣領,幾乎将她提了起來。
滿勝勝捏住他手腕,一邊努力後腿試圖掙脫,一邊不服軟道:
“誰口無遮攔想看好戲我就罵誰!”手機用戶請浏覽閱讀,更優質的閱讀體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