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她下水後,盡管那人幫她正過身子穩住了她,她依舊不知道怎樣去協調手腳,讓自己随心所欲的前進或是後退。
看出了她的笨拙,那人十分貼心地讓她抓住自己的衣服,不用動手,隻要學着他将腳輕輕的、均勻的上下擺動就好。
這深潭原來如此之深,表面看似平靜,底下卻暗潮洶湧。她随着探照燈四處窺探,跟在蓮花池一樣發現了兩個黑漆漆的洞。一個明顯有水流進來,應該就是他們被卷進來的通道,所以另一個洞必定是出口,而那人也正朝那個洞前進着。
進洞後視野變窄,走勢忽左忽右,忽上忽下,讓人覺得很幽閉。
探照燈外的世界是漆黑的,他們現在身處的是一個洞洞相通,水水相連的無聲世界,有點拍紀錄片的味道。
在這幽閉的洞穴中,滿勝勝腦子裏閃過很多念頭。她其實很被動,表面上,這個穿潛水服的男人是想将她帶出去,實際上他要将她帶到哪去,他有什麽目的?她根本不得而知。
因爲他們本就素爲謀面,此男人出現的方式和時機也很詭異。
所以這一路,她的思緒其實很複雜。
洞穴很悠長,遊着遊着麻木了,滿勝勝幹脆難得去想,腿機械的一上一下劃水,聽天由命吧。
最後,以具體時間來計算的話,他們遊了42分37秒,成功遊出了這個洞穴,進入了一片開闊的水域。
“呼……”
滿勝勝在心裏歎口氣,幽閉的感覺終于結束了。
那麽現在該往哪兒走呢?他們已經進入了一片相當開闊的水域,無論探照燈怎麽掃視四周都是漆黑一片。好似往哪個方向走都可以,但往哪個方向走都走不到頭。
“向下!”
那人用手指了指水下,然後擺出ok的手勢,問她是否明白。
她ok了,但是不情願的。因爲她已經在水裏泡得太久,雖然潛水服和頭盔幫她擋住了水的壓力,但她還是很不舒服,身上的傷口又痛又癢。而且既然到了開闊的水域,說明他們已經出了洞穴了,那麽就應該往上浮看看現在自己身處什麽位置,而不是繼續往下潛。
那人其實也看出了她的疑慮,但還是強行的讓她跟着自己朝下潛了下去,不知到底是何目的。
“快看!”
跟着那人又繼續下潛了一會兒,他們幾乎到達了水底。那人指着底下讓她快看,并用探照燈在水底掃視了一圈。
随着探照燈的路線,滿勝勝忽然瞪大眼睛,好像發現了什麽可思議的東西。
天哪!
她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水底溝壑縱橫,有山丘有峽谷,還有飛機和船隻!
但并不是完好的,正在運行的飛機和船隻。這裏簡直就是一片亂葬崗,堆滿了飛機船隻的殘骸!
“跟我來!”
那人揮揮手,帶着滿勝勝穿越亂葬崗,遊過了一座山丘,越了一道峽谷,找到了一艘巨大的,黑漆漆的潛水艇。
潛水艇就像一頭死去的巨鲸,靜靜地躺在沙丘之上。它離其它的殘骸有些遠,而且是完好無損的。
那人用探照燈掃過船身,上面大大的、占了船身1/3的&d字樣清晰可見。
滿勝勝驚奇的看了那人一眼,那人也“弦外有音”的看了她一眼。她預感,這個人一定是故意帶她來這看潛水艇的。
那麽“&d”……
潛水艇的船身上,漆着跟白色磁卡相同的英文字母,它們之間有什麽關系呢。這個&d又是什麽東西。是一家公司?一個組織?
那人拍了拍她的胳膊,讓她别在這苦想了,趕緊跟上來。
“拿着。”
那人帶她遊到了潛水艇邊上,然後把探照燈交給了她,讓她拿着照好船身,自己騰出兩隻手,輕車熟路的找到潛水艇的艙門将它打了開來。
滿勝勝由此堅信,他并不是第一次到達這裏,應該來過很多次了。他不僅清晰的知道潛水艇的位置、艙門在哪、還知道打開它的方法。
“來來來。”
打開艙門後,他讓滿勝勝将探照燈還給他,然後帶頭竄進了内艙,并示意她趕緊跟上。
四五年前去澳大利亞旅遊的時候,滿勝勝是坐過潛水艇的,她還記憶猶新,但用那台潛水艇和這台相比的話真是相形見绌,兩者之間天差地别。
澳大利亞的那艘潛水艇,因爲是專供遊客潛水看海中魚類所用,所以比較簡易,且内艙非常寬闊,一次性可以容納較多的遊客進入。但這艘沉沒的潛水艇,裝備顯然比遊客用的潛水艇複雜專業得多。
它的内艙比較狹窄,堆放了各式精密的儀器,還有許多私人物品。
進入潛艇後,在滿勝勝打量潛艇内部情況的時候,那人徑直朝内倉深處遊了過去,不一會,抓着一個墨綠色的凡布大包遊了過來。
看看他手中的大包,滿勝勝不禁又皺了皺眉。
咦?這包,不是跟玉鲽給她看的一模一樣嗎,難道是巧合同款?
那人把包提過來後,又把探照燈交給了她,讓她控制好角度,以保證光能始終照亮他和背包。
滿勝勝照做後,那人騰出雙手開始倒騰起背包來。
他先是從背包裏掏出了一本陳舊的筆記本,當然,它已經被水泡的皺巴巴的變了形,輕輕用手一搓,就會碎成面包屑。
他将筆記本置在胸前,指指它,然後滿心期待的看着滿勝勝。
“ok嗎?”
他又做起了招牌的ok手勢。
不ok,滿勝勝心想。這回她可猜不出他這手勢是什麽意思了。他是在問自己這本筆記好看嗎?我可以帶走嗎?還是什麽,她不明白。
她老實的搖搖頭,同時心裏升起一股異樣的感覺。
在水底,他們雙方都不能說話,隻能用簡單的肢體動作,和眼神去傳遞一些信息。
這個人想幹嘛呢?她真的猜不出他那手勢的意思。可他的眼神又十分急切,見自己久久沒有悟出玄機,着急的抖着那本筆記本。
這本破筆記被水泡了太久,被他這麽一抖,幾乎碎成了面包屑,像惡心的浮遊生物一樣在她四周漂來蕩去,讓她說不出的煩躁。(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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