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鰈想也沒想,狠狠地點了頭:
“聽過啊!”
“哦!你居然知道魔法,那你相信神魔鬼怪嗎?”男人接着詫異的問。
玉鰈還是想也沒想,又狠狠地點了頭:
“當然相信啦!”
“你爲何相信,你見過?”
“因爲鲫姥姥就是我們的神啊。”
男子半信半疑:
“鲫姥姥……是何人?”
“鲫姥姥就是三足城的管理者,她管理着這裏的一切。她會魔法,她是神。”
男人發現玉鰈在說起這位鲫姥姥的時候,情緒亢奮,兩眼放光,看來一定是鲫姥姥的崇拜者和擁護者。
“好吧,會魔法的神我這輩子還沒見到過呢,能讓我見見鲫姥姥嗎?”男子道。
“不行。”玉鰈搖搖頭。
“爲什麽?”
“因爲鲫姥姥在最頂上的女星宮,除非她召見,或者在女星宮當差,否則根本見不到她。”
果然,八九不離十了。
男子認定這位鲫姥姥是個故弄玄虛的獨裁者。他是科學最堅實的擁護者,根本不會相信這世界真有什麽神魔鬼怪魔法之流。
而這鲫姥姥,住得偏遠又不常露面,正好有助于裝神弄鬼。她一定是用了什麽手段,讓她的臣民相信她是至高的、權威的、會魔法的。
“好吧玉鰈,現在,你看着院子裏發生的一切作何感想啊?”
男子張開雙臂,炫耀着院子裏的一切。
“這、這真是太不可思議了,難道叔叔你也會魔法嗎?”
“哈哈哈,對啊!我會魔法,這是叫科學的魔法!”
“叮!”
“叮”聲響起。玉鰈左顧右盼,跟男人一起将眼神定格在他腳旁的一個正冒着熱氣的物體之上。
男人腳邊居然有個正在工作的電飯鍋!他剛吹完牛,電飯鍋便示意米飯熟了,現在是他的宵夜時間。
“哈哈哈,誰會料到,出發前,我居然帶了一個電飯鍋和米。來來來,玉鰈,咱邊吃邊解釋啊。”
随後,玉鰈看着男人吃。邊吃,男人邊給他講了一堆讓他至今難忘、玄之又玄,至今未能參破各中玄機的話。
男人告訴他,現在他在院子裏看到的一切,其實不是什麽魔法,而是本身就存在的東西。存在即合理,他隻是把這些合理的東西更加合理的利用了而已,所以不必驚訝。
煮飯的東西叫電飯鍋,會發亮的叫電燈,五顔六色像小星星的東西是之前爲了慶祝聖誕留下來的彩燈泡,會唱歌的音響也是那個時候留下來的。它們通過電力運轉,而發電的,就是他們從雨噬林裏費力擡回來的這台發電機!
他還把發電的原理告訴了玉鰈,說革命就是這些東西,即複雜,卻也是最簡單最死闆的。
男人還說,自己本來是和夥伴在追蹤一個被争議了上千年的東西。它既能上天,亦能下海,引出了無數神魔鬼怪的猜想和傳說。
男人是無神論者、是科學怪,他堅信世間存在的一切都是合理的,既然是合理的,就一定能用科學去解釋。所以他跟同伴打賭,并跟同伴一起研究、追蹤那個東西,相信自己能用科學去揭開它的面紗。
可是,就在最後一次追擊它的途中,他莫名其妙的掉進了這個奇怪的地方,也就是三足城。
的确,就三足城的存在和種種表現來看,在某些地方是超出了他的認知和以往所有的研究結果。他差一點自暴自棄,開始向“不合理”妥協。可就在他執拗的一個人在三足城外流浪尋找出路的時候,發現了這個世界的一些蹊跷,居然讓他重拾信心,重新成爲自己“存在即合理,合理即非科學不能解釋”最忠實的崇拜者。
于是他回來了,但并不是因爲妥協而回來,而是爲了驗證他的發現。他找到了回去自己世界的路!
“什麽?你找到回家的路啦?”
玉鰈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問男人。
“是的,雖然還隻是處在理論階段,但我馬上會進入探索階段。”
男人臉上充滿了自信,說罷便起身朝自己的大背包走了去,然後背對着玉鰈問他:
“你還記得我那個同伴小胖嗎?”
玉鰈點點頭:
“記得啊,對了,你不是說他在我家等着我們嗎?他在哪啊,我差點就把這事給忘了。”
“哈哈哈,他确實在屋裏,你等着,我馬上讓他閃亮登場!”
說罷,男子又我行我素,拽着自己的背包不客氣的進到了玉鰈的卧室。不一會,一個人從裏面晃晃悠悠的走了出來:
“嗨小哥,我是小胖,還記得我嗎?”
走出來的那個人揮揮手,憋着嗓子跟玉鰈打了個招呼。
玉鰈乍一看,走出來的人還真是那晚在雨噬林裏看見的小胖啊!他是怎麽找到自己家的,那男人又是怎麽知道他在家呢?
不過等他仔細的觀察了一番後,他看出了這個胖子并不是真正的胖,而是他穿的衣服胖!既寬大又笨重,就像一副臃腫的白色铠甲,将人密不透風的保護在裏面。而此時悶在裏面的人,其實就是那個男人。
“叔、叔叔!原來那天那個胖子就是你啊,你爲什麽要穿這麽奇怪的衣服啊?還帶個奇怪的頭盔。”
玉鰈終于弄清楚了那晚在怪物船外扔拐杖的胖子,原來就是他。
“哈哈哈,明白了吧,所以我才說小胖與我同在啊。”
男人隔着頭盔說話,聲音變得奇奇怪怪的,大概是被頭盔悶着出不來的原因吧。
玉鰈這下可算明白了。他恍然大悟的撓撓頭,心想那就不用擔心小胖的安危了,本來他還挺在意小胖的行蹤和生死的。不過……
撓着撓着,玉鰈覺得好似有什麽地方不太對勁:
“不對啊叔叔,那晚我明明看見,還有另一個人從怪物船裏遞拐杖給你,你們還聊了天來着。”
“…”
男人沉默了一下:
“嗨、嗨呀,你幹嘛老糾結我有沒有同伴這個問題,剛才你不也跟我去潛水艇……不,怪物船了,裏面沒人不是嘛。就算有人,也不知溜達到哪去了,随緣吧,有緣定還能想見,無緣對面手難牽。”
男人揮揮手讓玉鰈不要再糾結同不同伴這個問題了。
“哦……好吧。”
玉鰈單純的點點頭,就在他點頭之際,腦海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這個非常熟悉,但他一時想不起來是在哪聽到過。
這個聲音在對他說:
“玉鰈你好大膽子,竟然不通報我擅自将一個陌生的男人帶進三足城,還讓他在這妖言惑衆。你明日天亮即刻帶他來見我。”
這聲音……是鲫姥姥!
玉鰈想起來了,突覺大事不好,趕緊擡頭看了一眼還在擺弄他那身笨重衣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