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她視察了工人的工作,一切井然有序,西邊的稻谷收割了一半,東邊的果林也開始豐收了。遙想兩年前不經意的邂逅,讓她重新找到了努力的目标,也是從頭開始爲自己療傷的天堂。無論如何,她不會放棄林場。
晚餐,大家圍坐在一起大快朵頤,滿勝勝覺得她會被魈居養胖的,他的廚藝已經登峰造極了!
“你們什麽時候走?”
她吃着吃着突然想起來明天魈居就要跟龍天炎離開一個星期,遂關心的問到。
“明天中午。”
“哦……希望能有進展。”
傍晚,滿勝勝和龍天炎沿着小溪散步。不知從何時起,他兩有了一些莫名的默契,總會找一些空擋遠離人***換情報。就像今晚,他率先離開餐桌一如既往的飯後散步,而她神使鬼差的覺得他是在暗示自己,也跟着去散步了。
“你感覺到了嗎?魈居的變化。”龍天炎搓搓手,以便抵禦夜晚的霜露。
“嗯,其實前天晚上我就察覺到了,但不敢确定。直到早上。”滿勝勝贊同到。
“這也許是個好兆頭,他可能正在想起些什麽。”
……
一路,滿勝勝觀察了龍天炎好幾次,但都欲言又止。
“想問什麽,說吧。”他看出了她的意圖,主動爲她排憂解難。
“哦,抱歉。你跟魈居是怎麽認識的?我一直很好奇。”
“哈哈哈。”他邊搖頭邊笑了。
“我知道你遲早得問我,這可是我們局裏的一級機密,就算是局裏的人也沒幾個知道。”
賣關子,她以爲他不打算告訴自己,沒想到他卻這樣說:
“這件事太蹊跷,就算說出來也會被認爲在開玩笑。大股東你要想知道,我就講給你聽。”
她急切的點點頭,做好了聽故事的準備。
“其實魈居,是被我們局以我爲首的3個人給挖出來的。”
“挖出來的?”她十分不解。
“沒錯。三年前,這座林場是魈居以外的人在管理。那一天,一個頭發花白的老者突然出現在公安局門口……”
見她聚精會神的聽着,他開始講述起了過去……
“那位老者看起來仙風道骨,言行穿着跟現代可謂格格不入。他說他很快便會天命所歸,但是放心不下他的少爺,央求我們跟他走一趟。
局裏的人都覺得他是神經病,但他摸出一張魈溪林場的産權書,在我的見證下把它轉讓給了一個叫林魈居的人。還說這個人在山裏走失了,請我們務必要幫忙找到他。
其實魈溪林場是一座很老的林場了,縣裏面一直想收回來做新的規劃,但苦于聯系不上林場主,又無法溝通,一直擱置着,沒想到所有人竟是這位老者。
後來,我帶着兩個兄弟跟他進了山。你也許不知道,二号坡隧道的盡頭……”
“是一片雲海,雲海下是斷崖對吧!”
她搶答到,因爲早上她才去過那,差點摔了下去。但他否認的搖了搖頭:
“雲海隻是假象,其實借助雲海的掩藏,下面是一片沼澤地。”
“什麽?”她十分驚訝。
“那天我們穿過隧道走到盡頭,發現外面是懸崖,死路一條根本行不通。大家都以爲老者帶錯了路,或者根本就是故意在搗亂。可沒想到老者爲了證實他所說的都是真的,撲通一下跳了下去,把我們仨看蒙了!
他爲什麽奮不顧身的去跳崖?結果他的聲音穿過雲海傳了過來,說是讓我們跟着一塊跳。我們望着底下的雲海心理鬥争了很久,最後小心翼翼跳下去,發現雲海下竟然是沼澤,軟綿綿的!
老者又帶着我們穿越雲海,其實就是水汽長期不散形成的霧氣。走啊走,一不小心腳就會陷進沼澤,最後走出霧氣,我們鑽進了一片密林。那裏已經不是林場的領地了,看起來很荒涼。
在那片密林裏,有一處廢墟,像是一幢房屋倒塌後留下的遺迹,大概很久了,全部被薔薇花密集地包裹着。
老者帶我們走上前,停在廢墟中央一處薔薇花特别密集地地方,他撲通一下跪了下去。我們覺得他神鄒鄒的,應該說,密林有些陰森的氣氛感染了我們,烏鴉不停地在樹枝上嚎叫,殘垣斷壁,就像怪物傾巢而出的前奏。
我的兄弟推了推老者,讓他别搞這些怪動作。老者指着那些薔薇花說,小少爺就在裏面,然後中邪一樣的喊了起來!
他說少爺啊,該來的總歸還是來了,這個時代神明早就死去了,沒有理由再承載枷鎖走下去。你也很快就能解脫,醒來去了結一切因緣吧。
他越說我們越感覺莫名其妙,手上的汗毛也不自覺立了起來。老者最後朝着亂糟糟的薔薇藤磕了一個頭……就保持那個姿勢死了。”
“死了!”
滿勝勝已經被故事吸引,小溪邊吹來一陣涼風,氣氛一下詭異了起來。龍天炎深吸一口氣接着說:
“死了。我們都措手不及一頭霧水,什麽都沒弄明白,當事人還死了。關鍵是,我們從隧道跳下去找到的廢墟,不可能再爬回隧道去,這下要怎麽出山還成了大問題。
兄弟們都在納悶,覺得事情太過蹊跷。老者的言行是很古怪,但他條理清晰,不像一般的瘋子。我挪腳準備出去抽支煙理理思路,發現老者臨死前竟死死拽住了我的褲腳。看着老者逐漸僵硬的身體,保持着虔誠磕頭的姿勢,我當時心裏有說不出的滋味,覺得這件事一定不簡單,我們不能輕易離開。
後來,在廢墟薔薇花最密集的地方,我們挖出來了一副棺木!”
滿勝勝瞪大眼睛,事情越來越不可思議。
“一副用陰沉木打造的棺木密不透風,十分厚重。我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将它打開,大家都害怕開棺後的景象,結果裏面不出所料躺着一個人,但不是腐屍,甚至還有呼吸和體溫!
這個人……就是林魈居!”
她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這麽離奇,掰故事呢!難怪龍天炎說一般人都不會信,現在連她都懷疑不已。他知道她肯定在懷疑故事的真實性,但他還是繼續往下說了下去,好似這個秘密藏在他心裏太久,已經不吐不快。
“魈居他很快清醒了過來,在我們的盤問下,确定他沒有精神問題,人格健全,但是失憶。他對自己是怎麽進到這幅棺材,及已經死去的老者沒有半點映像,連名字也不記得。
後來我們摸索着走出了大山,我跟兄弟們達成了共識,這件事除了我們三個目擊者和上頭的人,決不能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太蹊跷,或許隻有幫魈居解開身世之謎找回記憶,才能揭開謎底。
之後我主動請纓放下手裏不少的案子,專心處理魈居一事,上頭批複了,今年已經是找到他的第三年了,但沒有什麽太大的進展。
如今,發現他的三個人中,隻有我還在堅持幫他找回記憶。剩下兩個兄弟,一個犯了規,大概這輩子都得在牢裏了此殘生,另一個……已經犧牲了,犧牲的是我的兒子,死在追擊銀行劫匪的途中……”
寒風拂面,此時無聲勝有聲。她想起了昨天他的那番話,如果他兒子還在世,想讓她做兒媳婦。她有些眼泛淚光,眼前這位盡忠職守的老刑警,原來藏着這麽一段傷痛。但他還是那麽善良随和,把正義和歡樂傳遞給身邊每一個人。
“三年了案子都沒有什麽進展,上頭還會繼續調查嗎?”
“上頭早就是幾乎不聞不問的情況了,隻是政府在打林場的主意,時不時派人來局裏找上頭喝茶,還有意避開我。幸好兩年前,你來到林場成爲了大股東,是你保住了林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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