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的濱海大學附屬醫院,雖然醫務人員要比工作日少上一些,忙碌卻不見其少。
到處可見腳步匆匆,一臉嚴肅,穿着白大褂的醫護工作者。
不過,也有腳步不那麽匆忙的。
沐浴在早上八點多的陽光中,餘北桦推着一輛上面躺着一位光頭中年男性患者的轉運輪床,和患者家屬一起,離開了小紅樓,緩緩前往腦外科。
以他們這個推行前進的速度,這将是一段曆時十分鍾左右的旅程。
沒有辦法,治療患者所需的笨重又精密的儀器設備,都在腦外科實驗室。
而距離腦外科不遠,大量腦科患者入住的五号住院樓,也不好安排這首批做試驗治療的深度昏迷患者集中入住和管理。
主要還是涉及到一個保密問題。
曾被蛇咬了一口的邱閣和言非凡,都有些反應過激,小紅樓十層病房區和腦外科實驗室是他們當前掌控最爲嚴密的地方。
再者說,患者是深度昏迷,這路上的些許移動和颠簸,不會加重他們的病情。
已入秋一個多月,又是早上,這陽光照在人身上雖依然暖暖,卻不再令人逃避。
呂欣看着輪床之上父親的臉,被陽光染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眼睫毛更是在微風下有些顫抖,似乎下一刻眼皮就要張開。
她的心情,陡然變得興奮起來。
呂欣握住父親的手,在陽光中用力的搖了搖,大聲道:“老呂同志,我帶你去接受言醫生的治療,你一定要乖,要堅強哦。”
“治療結束,你就能蘇醒啦。”
“我們就可以在金秋天氣中,暢遊濱海這座美麗又現代的國際大都市啦。”
“咳咳……”
推着輪床的餘北桦,輕咳兩聲,說:“那個,呂欣,這是試驗治療,還是長期治療,立竿見影的治療效果,不太可能的。”
呂欣轉頭看向這位高大帥氣的青年醫生,露出了一個甜甜的笑容。
“餘醫生,我知道的。”
呂欣聲音歡快的述說道:“從今天開始,一天治療,一天觀察,一共治療十五次,共要三十天時間。”
“期間出現任何異常,治療中止!”
“滿十五次治療,沒有出現良好的變化,治療中止。”
“随後經綜合考量,改進治療方法,或是結束試驗療法。”
“餘醫生,我記得沒錯吧?”
餘北桦回了一個微笑,又點了點頭。
呂欣臉上的笑容也更盛了一些,說:“這段時間,我對言醫生的了解又更多了一些。”
“他自己就近乎奇迹一般,從一年又三個月的深度昏迷中,蘇醒過來。”
“言醫生回到醫院重新工作以來,是接連不斷的取得成功,創造了奇迹。”
“迄今爲止,言醫生就沒有失敗過一次,無論手術,還是診斷,一直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成功率。”
“這次,言醫生更不會失敗,我堅信!”
餘北桦心道,老師他不會失敗,一直保持着百分之百的成功,可不代表着你父親就能從深度昏迷中蘇醒過來。
這試驗療法有一個治愈幾率的問題。
自然,餘北桦不會傻乎乎的對呂欣指出這一點。
他附和着說:“我也對老師主持的這個試驗療法,有充足的信心。”
呂欣擡手輕輕撩了一下被輕風吹到眼前的十幾根亂絲,好奇的問道:“言醫生比你們的年齡都要小,卻是你們的老師。”
“餘醫生,你有感覺到别扭嗎?”
餘北桦呵呵一笑,說:“達者爲師,這有什麽好别扭的?”
“再說,老師的才華,早已經讓我們忽略了他的年齡因素。”
“不光是我們,就是已經功成名就的醫學前輩和長輩,見了老師,也到低下頭闆闆正正的來向老師請教問題。”
“醫學這一塊,吹不了牛皮,也做不了假,誰真的有本事,内行人是一目了然。”
呂欣哦了一聲,又問:“言醫生本事大,是衆人皆知,他是一位好老師嗎?”
“……”
餘北桦張了張嘴,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呂欣卻是像發現了新大陸一般,激動道:“餘醫生,你可是猶豫了哈。”
“言醫生對你們很嚴厲嗎?”
“還是,言醫生不太懂如何教導你們?”
此時,經過一些緩沖的餘北桦,腦海中已經有了不少說辭。
“我們幾個拜師的時間,還很短,滿打滿算也就一個月的時間。”
“我們和老師有一個相互了解的過程。”
“而且,這段時間老師一直很忙,抽不出多少教導我們的時間。”
餘北桦緩緩的說:“所以,這種情況下,對老師做評價,是很不恰當的。”
“最重要的是,我們這樣的青年醫生,可不是一定要正兒八經的上課,才算是學習。”
“聽到了,看到了,也是學習。”
“跟在老師身邊,除了可以看到老師令人驚歎的操作手法外,還可以看到國内外一流專家的臨床操作,看到複雜的醫治過程。”
“有時,你隻是坐在旁邊,隻是聽他們一番交流,就有醍醐灌頂,勝讀十年書之感。”
呂欣有些恍然的長哦一聲,說:“言醫生是天才醫生頂級醫生,他接觸的也大部分都是一流專家。”
“你們隻是被熏陶,熏上幾年,也能耳濡目染的成爲一流醫學專家。”
餘北桦輕笑道:“也不是像你說這麽容易了,個人的努力和領悟,是必不可少的。”
呂欣輕輕一笑,說:“我當然知道,在任何領域,都不會随随便便成功的。”
“哎,言醫生對你們嚴厲嗎?”
“你們怕他嗎?”
餘北桦搖頭道:“老師雖然看上去不太那麽平易近人,但是對身邊人還是很好的。”
“對我們,不嚴厲。”
“至于怕?”
餘北桦想了想,說:“還是有些怕的。”
“老師一言可以決定我們的未來,我們可不敢有任何的造次……”
兩人一問一答的說着話,十分鍾的旅程就快就結束了。
他們把患者推進實驗室,把患者換床到治療床上,随後就離開了實驗室。
所有治療過程,言非凡和邱閣是親力親爲,全程保密,他們是不被允許旁觀的……
實驗室内,患者趴在治療床上,頭上戴着可精密測量大腦各處腦波活躍強度的監測頭罩,身上也連接着監測心跳、呼吸等各項身體生理數值的監測儀器。
最醒目的是,患者腦幹的不同部位,插入了六根直徑零點五毫米的剛性金屬絲。
這些長長的金屬絲,在空中跨過了近兩米距離,末端彙成一整根金屬線,插入了次聲波共振發生儀器的特制入口。
邱閣醫生仔細檢查了一遍各儀器設備,還有上面顯示的數值,看向言非凡。
“言醫生,設備儀器運作正常,患者的各項生理指征,也正常。”
言非凡點點頭,朗聲道:“次聲波喚醒深度昏迷患者首次試驗治療,開始!”
與此同時,他按下了次聲波共振發生儀上的一個控制按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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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