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早上過九點，首都國際機場。
與馮儉一起，在候機大廳等候登機的言非凡，在手機屏幕上，點開了苗權主任剛剛發過來的一條網頁鏈接。
這鏈接輕輕的一點，就直接轉跳到了京城協和醫院的官方網站公告欄。
言非凡看到最新一條公告的标題，爲“來自徐見德醫生的一封公開道歉信”。
他點開這道歉信，發現是手寫版的照片。
這封有三百多字的道歉信，上面簡略寫到，驚聞兒子住院醫師徐放，在濱海大學附屬醫院嚴重違反科研和醫療相關制度和規定，犯下重大錯誤。
對兒子的這次職業過錯，作爲一名有三十多年醫生工作經驗的父親，負有不可推卸的重大責任。
謹以此信向相關各方，表示鄭重道歉。
同時，自我感覺距離院士的某些要求還有一段距離，特此聲明，主動退出今年度的院士評選……
言非凡關掉網頁，忍不住輕輕吐出一口氣。
在他看來，通過如此方式結束此事，可以說是損失最小，各方都能接受的最佳方案了。
“非凡，非凡……”
言非凡循着聲音擡頭看去，就見趙曉婷提着幾個小盒子，氣喘籲籲的小跑而來。
他起身迎上去，見趙曉婷是一臉的汗津津。
“你也是趕航班？要去哪？”
“不趕航班，随便買了一張便宜機票溜進來，是過來找你的，還好沒來晚。”
趙曉婷急吼吼的解釋了一句，就把手中提着的幾個精緻小盒子遞了過來。
“喏，今早上新鮮出爐的京城糕點，都是從老字号那裏買的，味道有保證。”
言非凡微微一怔，伸手接了過來。
他語帶責怪的說：“特色糕點而已，又不是龍肝鳳膽，吃了就能讓人上天。”
“再說，京城我也經常來，真想吃的話，我下次再來吃就是。”
“你沒有必要這麽大費周章的。”
趙曉婷嘻嘻一笑，說：“非凡你幫了我這麽多，難得你讓我辦一件小事。”
“如果這次京城之行，你想吃的糕點都沒能吃上，也顯得我也太沒用一點了吧。”
趙曉婷指着其中一個精緻小盒子，說：“非凡，這裏面是芸豆卷，要盡快吃的。”
“放的時間一長，可就不好吃了。”
言非凡笑了笑，和趙曉婷一起來到座椅坐下。
他剛準備打開小巧的食品盒，《茉莉花》的手機鈴聲就響了起來。
是劉錦打來的視頻通話。
他起身接通視頻，随着手機屏幕畫面一陣晃動，就見劉錦，還有院紀高官韓向鴻，還有四男一女五位中年人，出現在了手機屏幕上。
從這幾人的背後場景，言非凡可以看出，他們是在一間會議室裏。
劉錦的聲音，從手機中傳出。
“非凡啊，來自衛生委倫理委員會的調查小組，和醫院正在聯合調查徐放醫生未經批準，違規對患者進行試驗治療一事。”
“如今調查的也差不多了。”
“鑒于你在外地，就通過視頻會議的形式，向你核實幾個問題……”
言非凡分析，徐見德的公開道歉信一發，背後推動調查之人，見目的達到，應該會見好就收。
所以，這幫調查的也不等言非凡回去了，趕緊的來個視頻連線，趕快得結束這次調查。
接下來的問題詢問，也驗證了言非凡的猜測。
他們隻核實了徐放的工作内容，言非凡是否知曉徐放擅自爲他人治療之事等幾個簡單問題。
“言醫生，最後一個問題，關于這件事，關于徐放醫生，你還有什麽要說的嗎？”
言非凡猶豫片刻，道：“徐醫生是好人，我覺得他應該在更适合的工作領域，發揮自身長處……”
他結束通話，轉身就看到站在身邊的趙曉婷。
不過，這家夥現在的樣子，有些奇怪。
她雙頰通紅，雙手握緊放在胸前，頭和身體微微弓着向前傾，大腿緊緊并在一起，兩隻腳卻在不停的交換身體重心。
“趙曉婷，你這是尿急要憋不住了嗎？”
“你才尿急了呢？”
臉色更紅一些的趙曉婷，反駁了一句，卻也把身體放開了一些，不再那麽緊繃。
“我這是興奮激動的。”
“非凡，我剛剛接到京城紅星文化的項目副總打來的電話，讓我明天去公司面談。”
“呀，昨天湯小榕真的沒有說大話，吼吼……”
趙曉婷激動的揮舞一下小拳頭，一臉感激的說：“非凡，我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你了。”
“湯小榕幫我，肯定是看在你的面子上的。”
言非凡輕笑道：“簡單，好好演戲。”
“讓他們曉得，你隻是欠缺機會，不是欠缺實力，讓他們有撿到寶的感覺。”
“等你大紅大紫了，想要答謝，就是很簡單的一件事了。”
趙曉婷用力點點頭，說：“非凡，我一定會好好努力，好好演戲，不負期待。”
“你就等着我大紅大紫那一天吧……”
這時，候機大廳裏響起了廣播，言非凡要乘坐的航班開始登機了。
言非凡在趙曉婷的目送之下，和馮儉一起排隊檢票進入了登機口……
幾分鍾後，在商務艙坐好的言非凡，終于有機會打開裝有芸豆卷的食品盒，嘗了一塊。
糯糯甜甜，還有芸豆的清香味，在加上趙曉婷的一份心意在裏面，言非凡感覺還是挺好吃的。
曉得芸豆卷不能久放，他就和馮儉分吃光了。
一盒糕點數量不多，總共也就新生兒拳頭大小的六小塊，讓人品味嘗鮮而已。
馮儉還要打開其他小盒子，被言非凡止住了。
“帶回去給蘇葉當禮物。”
“她好久沒有回京城，估計也想吃這京城老字号的糕點了。”
馮儉哦了一聲，起身把這些糕點放進了座位上方的行李艙裏。
言非凡取出手機準備關機，看到了姐姐剛發過來的幾張在長城上拍攝的嘚瑟照片。
他關了手機，靠在舒服的椅背上，閉目養神。
觀摩研讨會結束，手術機器人廣受歡迎，讓言非凡看到了未來穿刺注射手術大幅度減小的希望。
隻是，新的工作又是接踵而來。
未來兩周的新工作，有還未準備妥當的大舌頭矯正手術，廖自立的小腿舊傷梳理手術，泰國人的全臉整容和全身整形手術。
還有一年之期約定，已過了一個月的楚小龍的心髒畸形矯正手術。
長路漫漫，任重而道遠啊……
十幾分鍾後，随着一陣颠簸，言非凡通過飛機舷窗發現地面的景物在快速的變小。
這時，随着叮咚一聲響，機長聲音忽然響起。
“尊敬的各位乘客，剛剛接到空管的緊急通知，本架航班需要立刻返航，隻不過，需要降落在京城西郊的一座軍民兩用機場。”
“具體返航原因不明，請所有乘客稍安勿躁，稍後會有具體的解釋。”
這話音一落，機艙内就是一片慌亂。
有人大喊道：“到底是返航？還是緊急迫降？”
“是機械故障原因嗎？”
“還是恐怖威脅？”
“啊，我可不能死，我還沒結婚呢。”
“我上有老下有小，更不能死……”
一時之間，機艙内亂成一團，喊什麽的都有，甚是還有人大哭了起來。
言非凡也被這些聲音，擾的心神不安，害怕不已。
丫挺的，不會這麽倒黴碰上飛機故障吧？
美好人生才剛剛開始，言非凡可舍不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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