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舫輕歎一聲,語帶自責的說:“徐放這次做錯了事,我和他的爸爸都有不小的責任,是我們沒有教育好。”
“他爸爸就是一個工作狂,每天不是給患者看病,就是忙于看書查資料做試驗,根本就沒有什麽時間管教孩子。”
“孩子主要是我一個人在培養和教育,難免出現了一些偏頗……”
王舫見言非凡隻是默默聽着沒什麽反應,隻得主動問道:“言醫生,你應該不否認,徐放他品性純良,醫學知識和操作技術,是相當紮實的吧?”
言非凡輕輕點了點頭,表示了贊同。
王舫又歎道:“這是因爲徐放從小就崇拜爸爸,立志要成爲像他爸爸一樣,以患者爲重,深受患者愛戴的名醫大醫。”
“哦,忘了介紹了,徐放的爸爸是徐見德。”
聽到這,言非凡有些動容的問:“協和醫院神經内科專家,診斷專家徐見德醫生?”
“正是他!”
王舫證實了一句,又略帶得意的說:“言醫生,今年,我家老徐已經正式提名爲中科院醫學部的增選院士候選人之一了。”
“恭喜!恭喜!”
言非凡祝賀了一句,又禁不住道:“徐放倒是一直沒有說自己的家世。”
“沒想到,他原來是名家之後。”
王舫語帶寵溺的說:“這孩子雖然崇拜他爸,卻又倔的很,不想活在他爸陰影之下,想以自己的努力達到遠超他爸的成就。”
“所以,他選了臨床外科,也不願讓别人知道他的爸爸是誰。”
言非凡有些理解的點點頭。
王舫說到這,也沒聽到言非凡主動的表态徐放做錯的事情,隻得自己開口了。
“言醫生,我也是剛剛才從苗醫生那裏曉得,徐放這小子做錯了事情。”
“事情大概,我隻是初步了解了一些。”
“我一聽就知道,徐放他這是被人抓住了弱點,愛心泛濫,一時沒有顧慮周全做下了錯事。”
“言醫生啊……”
王舫目光灼灼的看着言非凡的眼睛,說:“請你念在徐放他這是好心做錯事,又沒有造成嚴重後果的份上,再給他一個機會!”
言非凡含糊着說:“王醫生,我也隻是從電話裏從同事那裏,簡單了解一下事情經過。”
“這件事如今鬧了出來,市裏的倫理委員會,還有我們醫院的紀律委員會都會進行調查的。”
“結果如何,已經不是我能決定的了。”
“這個要看調查報告的結論,還有主導機關的處罰決定了。”
王舫淺淺一笑,說:“這流程,我是清楚的。”
“問題是,言醫生你可不是一般人,公認的天才醫生,在濱海醫學界說是第一人一點不誇張。”
“你的面子,濱海醫學界還是要給的。”
言非凡擺了擺手,謙虛的說:“王醫生,你絕對是高看我了。”
“我不過是僥幸做出了一點成績,實質還是一名需要學習和成長的青年醫生。”
他沉吟着說:“正因爲如此,這件事呢……”
言非凡緩緩的分析道:“或許主導部門會愈發的從嚴從重處理,大懲大誡,想着給我敲響一記警鍾,免得我以後肆意妄爲,把路給走偏了。”
這話,讓王舫臉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
她忽然覺得,言非凡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那些老家夥們抱着所謂愛才惜才的古怪想法,還真有可能會這麽幹。
隻是言非凡受到的懲罰再如何重,以他今時今日的地位,動搖不了他的根本。
但是,徐放就不一樣了。
作爲主要責任者,肯定會被一磚頭給拍死的。
想到這,王舫就着急了。
“言醫生,你現在已是根深葉茂,不懼任何風雨,我家徐放可就不行了。”
“不如,你把此事擔下來如何?”
言非凡臉色一沉,質問道:“王醫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王舫沖動下把話說出口,思路變得清晰起來。
“言醫生,隻要你承認這事你也是知情的,徐放向你彙報過,是在你的允許之下做的。”
“這樣的話,徐放就沒有了多大過錯。”
“以言醫生你如今的醫學成就和醫學地位,即便受到些許懲處,也無傷根本。”
“言醫生……”
王舫一臉鄭重的說:“隻要你應承下此事,我和我家老徐就欠下你一個大人情。”
言非凡臉色黑黑,語帶嘲諷的問:“安樂死一事,也是這樣解決的?”
王舫臉上的羞惱神色一閃而過,沉聲道:“言醫生,那隻是徐放搶救失誤,不是故意爲之,請你不要妄加猜測。”
言非凡輕呵一聲,說:“安樂死一事,是有心失誤,還是無心過錯,暫且不說。”
“徐放在擅自治療植物人一事上,王醫生,你是沒法爲他做辯解的吧?”
言非凡咄咄質問道:“他這種綿軟見不得别人哀求的性格,王醫生,你可别告訴我,他很是适合做一名醫生?”
“你難道真想看到,他犯下不可饒恕的大錯,然後被送進監獄裏,你才死心?”
這話讓王舫臉色就是一黯。
沉默一會兒,她才緩緩的說:“這事讓我确認,徐放他确實不适合做一名醫生。”
“言醫生,我可以向你保證……”
“這事過後,徐放不會再在臨床一線做醫生,我會安排他進研究機構,或是衛生行政部門。”
“但是,徐放不能被吊銷行醫資格。”
“現在是老徐評選中科院院士的關鍵時刻,這件事冒出來,他的評選會受到嚴重影響的。”
停頓了一下,王舫又語帶懇求的說:“言醫生,算我和老徐求你了。”
“你就幫徐放這一次吧。”
王舫又開始打感情牌,“徐放跟着你的時間雖然不長,但我知道,他肯定是盡心盡力,一絲不苟的完成你交待的所有工作。”
“他和我打電話時,不止一次的述說對言醫生你的欽佩之情,甚至讓我家老徐都有些吃味了。”
“我清楚,你沒有正式收他爲學生,但在事實上,他在内心裏已經把你當老師來對待了。”
言非凡迎着王舫的目光,說:“徐放已經證明了,他不适合做醫生這個職業。”
“這一點,我清楚,你和徐醫生也清楚。”
“對他嚴厲一些,比包容放縱強。”
言非凡語帶堅決的說:“這個鍋,我是不會替他背的。”
“徐放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他自己犯下的錯,應該承擔的責任,就需要自己擔負起來。”
見王舫還想要開口勸說,言非凡站了起來,說:“王醫生,我的決定是不會變的。”
“晚上我還有一場座談會,失陪了。”
王舫見言非凡端着餐盤去了較遠的一張餐桌繼續坐下來吃飯,她起身追了過去。
但是途中,她卻被一個嚴肅臉青年給攔住了。
衆目睽睽之下,王舫不敢放肆糾纏,隻得懷揣着一肚子的怨氣,離開了百甯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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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