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五十分，做完福利院兒童右腿畸形矯正手術的餘蘇葉，和言非凡一起回到了更衣室。
順利完成一台手術的餘蘇葉，明顯有些興奮，嘴裏哼着茉莉花的小調。
拿了換穿衣服，準備進衛生間的言非凡，剛發覺回蕩在更衣間的小調停了，下一刻，一雙手就從後面環住了他的腰。
言非凡的身體，立時變得僵硬。
他不習慣與别人有這麽密切的身體接觸。
即便和姐姐、小雨在一起，他們之間頂多也就是挽胳膊，攬肩膀。
如今，後面的那個人近乎把整面的身體，都緊緊的貼在了他的後背之上。
“你身上的汗水，都沾我身上了。”言非凡的聲音裏，充滿了嫌棄。
五月中旬的濱海，在深夜，氣溫也有二十度。
包裹着一層嚴嚴實實的無菌手術衣，近四個小時的緊張手術，言非凡和餘蘇葉身上流出的汗水，都差不多把身上的短袖手術襯衣給濕透了。
餘蘇葉放開言非凡，順手在他背上拍了一下。
“我都不嫌棄你，你倒是嫌棄起我了。”
她癟了癟嘴，又語帶興奮的說：“非凡，我從福利院新送來的殘疾兒童資料中，找到了一個絕佳的手術對象。”
言非凡沒搭理她，直接進了衛生間。
餘蘇葉也跟着一起進了衛生間。
“左右手天生四指，缺少的還是大拇指，需要做大拇指再造手術，還有手矯形手術……”
言非凡盯着餘蘇葉興奮的臉龐，仿佛沒聽到她的話，打斷道：“我要洗澡了。”
“挂上浴簾就是，我又不偷看。”
說着這話，餘蘇葉還很體貼的拉上了兩人之間的浴簾。
“我們合作這台手術，你右手，我左手……”
言非凡又打斷道：“你在這裏，我洗不了。”
餘蘇葉嘻嘻笑道：“非凡，你還沒同意我的提議呢。你同意了，我就出去。”
對于餘蘇葉的沒臉沒皮，言非凡有些沒轍。
“她，五歲！”
言非凡幹脆直接的回道：“你做不了！”
餘蘇葉很不服氣的說：“怎麽做不了？零點三毫米的血管，我也可以縫合了。”
“成人的手指植接手術，你都沒有做過。”
言非凡這一句，直接擊中了餘蘇葉的死肋。
她一臉委屈的說：“我的能力早就足夠了，隻是沒有實踐的機會而已。”
“這一點，非凡，你是知道的。”
言非凡硬繃繃的回道：“必須先做過成人的手指植接手術，證明了實力後，我才會考慮要不要接下這個天生四指的殘疾兒童。”
他又不客氣道：“我要洗澡了，你給我出去！”
餘蘇葉沖着浴簾後面的言非凡揮了揮小拳頭，才癟嘴出了衛生間……
兩人先後洗漱，換好衣服，已經是深夜十一點二十。
他們走出更衣室，一出手術區，就見長了兩個可愛酒窩的小護士，一臉焦急的迎了上來。
“言醫生，我有個老鄉兼好朋友被人打了，臉上受了傷，能否請您給治療一下啊？”
這個酒窩小護士，言非凡認識，名叫徐雙，前段時間跟着葉琳鬧事的，就有她。
言非凡點點頭，問：“人在哪？”
他，還有餘蘇葉，跟着徐雙來到了一樓的檢查室，見到了徐雙口中的好朋友。
這是一位二十歲出頭的男子，大學生裝扮。
經徐雙介紹得知，這人真是大學生，還是濱海大學大三的學生。
他的臉上，可是挂了不少彩。
鼻子歪了，左眉骨處撕裂，右嘴角淤青出血，最重要的一處傷是左耳，直接從耳根處撕裂了。
言非凡檢查後發現，他的鼻骨很幸運的沒有骨折，隻是錯位了。
複位了他的鼻骨，言非凡開始清洗這人眉骨處，還有左耳處的傷口。
這個過程中，言非凡敏銳的發現，這小子的目光很不老實，老是偷瞄等在一旁的餘蘇葉……
清創完畢，言非凡拿起持針鑷和手術鑷，就準備縫合傷口。
看到這一幕，徐雙小心翼翼的提醒說：“言醫生，不打麻藥嗎？”
言非凡語氣淡淡的說：“一點小傷，再打麻藥不夠麻煩的，也不利于傷口快速愈合。”
“我想，這位學弟，應該是可以忍耐的吧？”
學弟又瞄了一下餘蘇葉，用力點了點頭，一臉男子漢氣概的說：“醫生，古有關公刮骨療傷，我這點小傷算什麽？”
“我不怕疼，能忍得住。”
“醫生，你動手就是。”
言非凡這一動手縫合，這位學弟臉上的肌肉就開始直抽抽了。
不過，他倒是硬氣，硬是咬着牙，沒吭一聲。
整容級别的傷口縫合，向來講究精雕細琢，慢工出細活。
即便言非凡沒有刻意降低自己的縫合速度，處理好眉骨撕裂和左耳耳根撕裂兩處傷口，也用去了十一二分鍾。
等言非凡把縫合器械放進托盤，這位硬氣的學弟已經疼的是全身大汗淋漓了。
接下來的消炎和包紮處理，小護士徐雙足夠應付了，言非凡就離開了檢查室。
一走出整形中心，餘蘇葉就挽住了言非凡的胳膊，一臉幸福的小模樣。
“原來，你也會吃醋啊！”
言非凡輕切一聲，說：“我哪裏吃醋了？”
餘蘇葉咯咯笑道：“眉骨撕裂傷，不打麻藥，還能說的過去。”
“但是耳根的撕裂傷，一共縫合了十一針，你不給那家夥打麻藥，就有些過了。”
她又揭穿道：“那小子偷看我的目光，我敢肯定，你一定是注意到了。”
“你是故意不給他打麻藥，懲罰他，是不是？”
言非凡一本正經的說：“我是故意不給他打麻藥的，原因可不是爲了你。”
“打輸進醫院，打赢坐牢房。我這是讓他牢記打架是不對的，避免再有下次。”
餘蘇葉哼哼了兩聲，用雙手抱住了言非凡的胳膊，嬌聲道：“反正，我就是認爲你吃醋了……”
兩人來到急診科附近的非機動車車棚，取出各自的自行車，推着出了醫院……
他們不知道的是一出整形中心，就被一個高大的人影給盯上了。
這人一路尾随着餘蘇葉和言非凡，來到醫院南門，然後站立那裏，看着他們騎着自行車離開，直到消失不見。
沒一會兒，一位西裝革履的中年人來到了這人身邊，小心翼翼的問：“陸少？”
陸垚斂去臉上的痛苦之色，煩躁的道：“安排取消，回酒店……”
早上五點半，言非凡被急促的手機鈴聲吵醒。
是王川的來電。
“非凡，你的辦法生效了，賈馨她醒了。”
王川語氣躍然的說：“而且，她的意識清醒，我也沒檢查出具體的腦損傷後遺症。”
停頓了一下，王川又不好意思的說：“她醒是醒了，不過呢，沒能控制住……”
“護士剛給她換好被褥。”
“我對她說，這都是你的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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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