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無一不是犯了事被發配到邊疆地區的。
而這些人的命運,在判決的那一刻,基本上就已經注定了。
在這裏勞累一生,然後孤獨的死去,或是直接累死,病死,亦或者死于匈奴人的屠刀之下,成爲匈奴人的奴隸。
想要脫離這一身份,恢複成爲真正的自由人,難上加難,即便立下了巨大的功勞,這份功勞最終也不會落在他們頭上。
上面有的是人來搶走這些功勞,他們屬于罪人,他們不應該見到任何的陽光。
這裏的囚犯,脫逃、暴動基本都是常事,但由于常年的營養不良,加上沒有兵器裝備,以及趙軍的嚴密看管,成功的可能性并不大。
他們的命,根本沒有人會在乎,這個時代,已經容不下他們了。
被抓回去,肯定會被打個半死,然後再将他們吊在城門上以儆效尤,讓他們痛不欲生。
所以,這些人再被李衛圍住的同時,他們就已經失去了選擇,對于他們來說,隻剩下了最後一條路可走。
殺光眼前的趙兵,奪了他們的裝備補給,然後找一個趙軍管不着的地方,找一個他們可以活下去的地方。
領頭的跑了,餘下的一臉懵逼。
李衛看準了時機,一馬當先,帶着五十名裝備齊整的兵士,硬生生的殺入敵軍陣型中。
雖是步兵對騎兵,但對面這騎兵唯一的優勢就是比李衛他們多了一匹馬。
而這匹馬現在已經被暫時的限制住了,根本發揮不了他們速度上的優勢。
武器裝備雖然有一些,但趙軍畢竟是有過至少幾個月訓練的精銳,自然知道在戰場上需要協力合作。
長槍兵的目标就是對準了自己面前的人,無論對方是否持有兵器,隻要還能動彈,他們的任務就是狠狠的一槍捅上去。
殳兵一方面高度的警戒着,一旦有戰馬要奔馳的迹象,就會狠狠的上去來上一下,而沒有的話,則用并不尖銳的殳,去攻擊站馬上的敵人。
戈兵則是優先攻擊範圍内有兵器的敵軍,戟兵如同戰場屠夫一般,所過之處,盡是他們的收割地帶。
‘呲……’
李衛有些陌生的操縱着手中的青銅劍,劍刃從一名囚犯的腰間劃過。
沒有任何盔甲防禦的囚犯,根本無法阻擋兵器的攻擊,無法提供任何的緩沖。
李衛也并沒有大意,直接便是用上了全力,攻擊對方腰間這個位置,剛好适合自己,能讓自己舒服的進行攻擊,并且進行下一步的動作。
如果是砍腦袋的話,估計李衛需要蹦起來才能夠着,這顯然是不劃算的。
一劍劃過,囚犯根本沒有任何兵器可以阻擋一下李衛的攻勢,用手遮擋的,瞬間就是累累白骨,沒有遮擋的,腰間則被劃出一道深約兩三厘米,長約一二十厘米的傷口。
鮮血受到傷口的刺激,體内外壓力的不同,瞬間噴灑的到處都是。
一群不知道借助了什麽方法才成功脫逃的逃犯,在面對一百趙軍精銳的戰鬥中,根本沒有發揮出任何的戰力。
一個個如同是站立的稻草人一般,任由李衛他們無情的收割着,更有甚者,甚至想要拿拳頭去與青銅打造的兵器進行碰撞,結果自然不用多說。
一個沖鋒,便拿下了四五十騎的烏合之衆,而自身的傷亡卻很微小,幾乎等于沒有。
而人頭戰功,卻正正經經的擺在他們面前,這讓不少人的臉龐上,都出現了久違的笑容。
這一戰的激烈程度雖然排不上号,但經過這一戰之後,将士們也對李衛的才能有了些了解。
四五十騎雖然是烏合之衆,但也是成了規模的,且還有戰馬,他們以步兵去對戰,能夠獲勝就算不容易的了,更何況現在是零亡三傷獲勝。
軍中最受尊敬的是什麽人?當然是能帶着部隊打勝仗的人。
特别是這種打了勝仗,自身傷亡還可以忽略不計的人。
李衛此刻已經徹底的變成了血人,他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擊傷了多少人。
但是當李衛面前沒有敵人以後,當李衛轉過身的那一刹那,李衛整個人卻是懵逼的。
還能站着的敵軍是一個也沒有,徹底死掉的倒是一大堆,剩下少量重重的喘着氣,明顯的進氣少出氣多。
身後這幫兔崽子們,沒想到竟是如此的心狠手辣,而是有機會就将對方直接殺死。
好吧,其實是李衛多慮了,并非将士們心狠手辣。
而是李衛前進的速度太快,他們身爲屬下,自然不能看着李衛一個人獨闖龍潭,但又不能留下傷兵就跑。
傷兵也是有戰鬥力的,萬一在背後突然暴起,倒黴的隻能是他們自己。
所以,當軍隊過去之後,戰場上剩下的要麽是屍體,要麽是将死之人,能拿動兵器的,抱歉,你不适合活在這個世界上。
“青、陳力帶人警戒!風、益,帶人打掃戰場!劇,統計傷亡情況!蕩夫,帶人去審訊那些賊兵,手段不計,我要知道他們從何處逃離,何人領頭,與先前那馬群有何幹系?”李衛沒有去責怪這些手下,迅速的分配着任務。
這絕不是一次普通的暴亂,能夠帶着近千匹戰馬逃出來的,絕對有能人在背後算計。
先是在涼城,後又是在這裏,兩地相距差不多還有百裏的距離,且前面還是殺虎口,這幫人是怎麽過來的?
加上這些人都會騎馬,上哪找這麽多會騎馬的囚犯?
一名士兵拉着站馬上的一具屍體,想要将他拉下馬,不過卻怎麽也拉不動,就算半個身子都下來了,可雙腿還是緊緊的騎在馬背上。
戰馬吭哧吭哧的有些不滿,隐隐的想要發脾氣。
李衛眼前忽然猛的一亮。
“慢着!”李衛叫停了那名士兵接下來的動作,三步并作兩步,迅速的上前查看。
不仔細看還真的不容易發現,這具屍體的雙腳上,系着一根繩子,繩子從馬肚下經過,長度控制的剛剛好,稍微有些緊,可以幫助雙腿更好的夾緊馬肚,防止從站馬上跌落。
除此之外,腰間還系着一段繩子,在腰間内部繞了一圈,分出兩頭,兩頭各系着腳上的繩子,繩子形成一個三腳架,而人體便是三腳架的支撐點。
這個辦法并不聰明,因爲并不是最完美的。
但這個方法又很聰明,騎馬的人,可以借到一些力量,雖不如馬镫,但也比光杆司令上陣好的多。
一個不會騎馬的人,借助這一長一短兩根繩子,經過一兩天的訓練便可正常疾馳。
而先前這幫人的表現,李衛眼中漸漸的閃出一道精光。
“原來如此!”這兩根繩子,解決了李衛心中的一個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