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德裏恩根本不需要在乎他們那暗含情緒的目光,邁步向前,似是自然而然的跟在翠西的身後,就算是那5名黑袍随從都沒有開口說話,顯然默認了這點。
何況這位貴族小少爺還是德魯伊,尊貴的施法者,有資格接受他們的保護。
至于身後這些爛藻幫的惡棍?
平日看着耀武揚威。
可在這個隊伍裏的定位卻是武力支援者。
或者說…
他們就是炮灰!
雖說這幾個惡棍在泥沼鎮裏好勇鬥狠,俨然一方霸主的姿态。
但在野外可就不講究所謂的幫派了,完全就是血與死的戰場,根本不是秩序井然的城鎮能相提并論的,根本就是兩碼事!
最關鍵的還是他們沒了前呼後擁的小弟們。
以及随時能在泥沼鎮裏拉起一批數百人的馬仔幫忙站台。
這也是爲什麽,那5個身爲四級戰士的黑袍随從,根本就對這些爛藻幫惡棍們的挑釁,近乎漠視的原因,他們對這些爛渣不屑一顧。
甚至連未成爲德魯伊的亞德裏恩,他們心裏同樣沒有巴結的心思。
…………
這座寝陵前的廣場建造的極爲壯闊。
那一排排一列列的華柱,每根都有三人合抱粗細,上面雕刻着無數花紋和圖案,卻因爲長時間的風吹雨打而變得模糊不清,連勉強辨識都難以辦到。
就算廣場那巨大的石基縫隙裏面,都有細碎的雜草頑強的冒出來。
除去最初的震撼。
如今在亞德裏恩他們眼裏剩下的,僅有荒涼和破敗。
時間帶走了這座寝陵曾經的精美,同樣帶走了曾經的曆史,讓曾經的輝煌和榮耀,也在時間的長河中被沖刷殆盡,趨于終無。
屬于河流與沼澤之神索貝克的神名,如今也已經能在上古傳說中才能尋找。
世間已經沒了這位神祇的信仰。
“殒落的神祇。”
亞德裏恩眯眼:“原來…是他啊?!”
終于,他曾經因來到這個世界,查閱曆史或神話時所得到的知識有了用場:“在上古神戰時殒落的邪神,河流與沼澤之神索貝克,據說神國都被泯滅,神軀都被擊碎,連至關重要的頭顱都裹着神火和神格,被埋葬到星界中去了。”
微微沉吟,他的心中卻泛起了幾分不安:“可是爲什麽,他還會有寝陵出現在這?”亞德裏恩擡頭看着那已經接近的巨大的金黃色巨門:“又是誰給他建造的?”
上古神戰距今起碼萬年。
詳細情況已經不可考究,隻知道無數微弱或弱小神力的神祇紛紛殒落。
甚至連中等神力和強大神力,曾經占據主位面各大王國爲主要信仰的神祇,也由于在神戰中落敗,從而失去信仰,神力枯涸,逐漸在沉眠中黯然殒落在星界當中。
這也是爲何,如今諸神顯現,數量卻不多的緣故。
而索貝克就是上古神戰中殒落的微弱神力。
屬于邪神。
神職爲【河流】【沼澤】。
領域則是【淹沒】【吞噬】【疾病】【腐爛】。
曆史的記載中,索貝克對信徒就是以自然災害爲主的恐吓,來獲得信徒們對他的虔誠信仰,而非傳統正神專門培養感情,賜福神迹等獲得信仰的方式。
任何居住在河流和沼澤旁的生物,必須取悅這位邪神才能獲得短暫的和平。
爲了取悅這位性格反複無常的邪神。
甚至還要舉行血祭。
不過索貝克具體在神戰中到底怎麽殒落的,亞德裏恩就未有在秘森法師塔的圖書館中查閱到了,畢竟這場神戰的細節,也不是他們這些底層施法者能了解到的。
估計在各大頂級勢力的秘文中或許才有記載。
至于寝陵爲何會出現在這。
那就更不明白了!
…………
亞德裏恩沒有思考太久。
小隊很快穿過了廣場和成排的華柱,來到了那座金黃色的巨門前。
視覺沖擊力更強。
這座高約20米寬約13米的巨門龐大無比。
看模樣就是以金屬加熱爲液體澆灌鑄模一體成型,上面還細節的雕刻了不少精美的圖案,細細看去,卻沒有因時光的流轉而模糊,依舊能辨識出其中的場景。
主角多是一位鳄首人身的巨人,場景也多是在宮殿廟宇戰場及河流和沼澤中。
還有無數如蝼蟻般的凡人頂禮膜拜獻上祭品。
“…這是什麽?”
老向導顫顫的發出聲音。
他整個人瞪大了眸子,手腳都在哆嗦:“這絕對不是國王的陵墓!這絕對不是!”他瞪大了眼睛恐懼的向後退去:“這是邪神的宮殿!”
“邪神?”來自魔獸世界的費多頓時惶恐的後退了半步。
“怎麽可能!”
但那些爛藻幫的惡棍卻瞪起眼睛來驚呼:“這裏怎麽可能有邪神的宮殿?”咽了口吐沫,有人反駁道:“如果這是邪神的宮殿,那泥沼鎮豈不是早就完了?”
“…雖然是這樣沒錯。”
老向導咽了口吐沫。
他顫顫的舉起手,示意衆人看向巨門上那些還隐約可查的圖案:“那上面祭祀的祭品,分明就是…小孩子啊!是邪神和惡魔、魔鬼,以及不死者最喜歡的血祭!”
“沒錯!”亞德裏恩都點頭:“的确是血祭!”
看看那巨門上就能明白。
無數細小的人影跪着侍奉上自己的祭品,用圓圈所表達出的大盤子,以及其中盛放的,密密麻麻,數量接近數百的小人模樣,以及那鳄首人身的巨人,正打算伸出手拿出盤子,還有拟人化的露出滿意的神态。
這無一不說明,就在上古時期,這位邪惡的神祇,接受的就是以幼年孩童爲主的血祭,吞噬着這些還未長成的孩童的血肉精華,以及如白紙般純粹的靈魂!
現如今血祭都被各大神祇嚴令禁止,而依舊血迹的全是爲邪神或異端。
如果說這場面裏鳄首人身的巨人不是邪神又是什麽?
在曆史中。
河流與沼澤之神索貝克,本身就不是善神!
而翠西在前方狂熱的看着這座巨門,粉色的小舌頭舔着嘴唇,聲音都激動的略有顫抖:“沒錯,你們說的很對,這被稱爲邪神的血祭也沒錯。”
她說着緩緩轉身,俏麗的面孔上卻帶着近乎猙獰的狂熱之色,就如同最虔誠癫狂的狂信徒,緩緩的掃過衆人,然後将目光盯在了亞德裏恩身上:“可是這位神祇卻殒落萬年了,這是他的寝陵,難道你們确定不進去看看?”
“什麽?”
衆人皆震驚:“殒落神祇的…寝陵?”
别說爛藻幫的惡棍,就算那個老向導都驚呆了。
愣愣的看着面前的這位翠西小姐,來自王都的勳爵大人,身爲四級法師的職業者,餘光又掃過身後那巨大宏偉的宮殿,以及那威懾力極強的青銅巨門。
一時間都膛目結舌說不出話來!
“噌——”
此時拔劍聲出現,那5名黑袍随從的長劍已經握在手中。
他們就站在翠西的身旁,冷冷的注視着自己曾經的小隊成員,意味已經不言而喻,尤其是将目光放在了亞德裏恩身上,一股不容拒絕的模樣。
而爛藻幫的惡棍們卻手足無措,下意識的看向亞德裏恩。
他們可拼不過技藝精湛的四級戰士。
何況還有個四級法師!
“進。”
亞德裏恩默默點頭。
他沒有猶豫,向前半步來證明自己的意思:“殒落萬年的邪神,失去了信徒的滋養,别說神格,估計連神火都已經熄滅了,我認爲沒有危險。”
“對的。”翠西的俏臉上這才露出微笑,走過來輕輕撫住他的臉頰,擡起腳尖用自己粉色的唇輕輕親到了他的嘴上,小舌頭還如泥鳅般滑過那抿起的唇:“我可愛的亞德裏恩,我是愛你的,跟我走,你會得到更多。”
“好的。”亞德裏恩稍稍退了半步,嘴巴抿的更緊了。
“你真可愛。”
翠西笑着歪了歪腦袋。
她同樣揮手對旁邊的黑袍随從道:“我們進去!”臉上恢複肅穆:“想要重現家族的榮光,那麽就在今天,正确的時間,正确的地點,以及正确的人!”
“重現榮光!”那5名黑袍随從同樣狂熱的應聲。
“…等等?”
可是有爛藻幫的惡棍開口了。
他咽了口吐沫,讪笑着低頭哈腰:“我們隻是一群下流的東西,或許參與這種高尚的行爲不太合适。”他身邊的衆人紛紛點頭:“那麽,我們可以回去泥沼鎮,等待您們的勝利歸來嗎?我們發誓什麽都不會說出去!”
這話還沒說完,亞德裏恩就忍不住在心裏翻了白眼:“真是一群白癡。”
“你們打算回去嗎?”
翠西捂嘴嬌笑:“那可不行,你們還有用呢!”
“啊…啊?”那些惡棍互相對視一眼,下意識的伸手扶上腰間的斧柄,但眉宇間都帶着猶豫:“我們發誓!絕對不會說出去!請放我們離開!”
翠西歪了歪腦袋看向亞德裏恩:“小可愛,你的意思呢?”
“沒什麽意思。”
亞德裏恩卻站在原地,老老實實的閉上眼。
翠西頓時笑了:“狡猾的小可愛。”她也随意般的向前揮手:“用祭品打開大門,我們需要進入寝陵裏面,他們怎麽能沒用?”
“不!”那10個爛藻幫惡棍又豈會不知道要發生什麽。
“突刺!”
爆喝聲傳來。
那些爛藻幫的惡棍連手斧都沒抽出來,就被那5名黑袍随從瞬間的直刺抹過了喉嚨,随着鮮血四濺,這10個惡棍就倒在地上,抽搐着身子,任憑鮮血在喉嚨中流淌,眼裏的神彩也帶着怨毒和不甘,徹底的消散而去。
而随着鮮血流淌,巨門前的石闆上吸收了這些血液,一股淡淡的血色出現在整個巨門上,覆蓋了所有精細的雕刻花紋,形成了細密的網路。
“咔咔咔——”
生硬的門軸聲響起。
這扇金黃色的巨門緩緩打開一條小半米的縫隙,還能看到裏面的大廳輝煌無比,透出一股金光,到處都是鋪設的黃金和鑲嵌的寶石,以及滿地的…骸骨!
河流與沼澤之神,索貝克的寝陵,正式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