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在楚天端詳着她的目光下,
她竟然莫名羞澀的低下了頭。
雙手扯弄着手裏的花枝,又忍不住擡起頭,偷眼瞥了楚天一眼。
“我叫顧青青······”
聲如蚊讷,帶着幾分緊張。
“看了我兩個時辰,不會是看上我了吧?也對,看不上我也不會看我兩個時辰。”
楚天也驚呆了,沒想到出門就撿到豔遇了。
可是忽然,
楚天眼神一凝。
可能是這姑娘心神激蕩,剛剛還毫無所覺的楚天,忽然在她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絲若有若無的妖氣!
這個姑娘不是人!
這讓楚天心生警惕。
非吾族類,其心必異,這話不是說說而已的。
就像本世界,雖然在妖族之中,也出了一些帶路黨,但這些心向人族的妖皮人心帶路黨隻是占了極少數。
大多數妖族,和人類是不可能一條心的。
見到楚天并沒有應答,顧青青疑惑的擡起頭來,正看到楚天連上帶着幾分讓她看不懂的莫名笑容。
她剛剛化形成人,
人是萬物之靈,是先天靈長,生而有智,後而發慧。
這是令萬妖羨慕不來的東西。
而且,人身爲女娲造人時,比照先天神靈所造,所以天生就爲道體,對應天地五行,進入道途修煉更加容易。
所以,妖族修煉,大多都選擇化形成人。
她化形不久,雖然看上去十六左右,但内心純淨無暇,對于人間的好壞、光輝、龌龊,都不清楚,對于人間感情更不了解。
楚天臉上的表情,橋上走過的每個人都能有所解讀,但她卻看不懂。
“姑娘,這仁和縣是大宋一等一繁華的地方,這裏也彙聚天下的奇人異士,姑娘在這裏行走可要小心,不要露出了馬腳。”
楚天還要等待白素貞完成任務,如果是人類女子,你情我願深入交流一下也就罷了。
但卻不會随便和别的小妖女發生關系。
說完之後,楚天朝着這妖精姑娘揮揮手,便轉身離開了。
聽到楚天的話,顧青青一下怔住。
“他看穿我的身份了?好厲害。”
她眼睜睜的看着楚天轉身離開,一直到背影消失不見。
“剛剛心髒跳得好快,以前從來沒有這樣過,這是不是人類的感情?”
她低下頭,手指扯弄着花枝上的桃花,臉蛋紅紅的。
“回去問問姐姐吧。”
她轉過身,雙手提着羅裙,小步朝着橋下跑去。
跑到一顆柳樹後面的時候,忽然便消失不見了。
周圍人來人往,卻并沒有人發現這個忽然消失的青衣姑娘。
捏了個障眼法的楚天,站在一座三層的樓頂上,眼看着消失不見的顧青青。
眉心天眼緩緩閉合。
“這個顧青青,似是蛇,又像魚,籠罩在一團迷霧之中,竟然難以看清。”
楚天眉頭皺着。
天眼都無法看穿,足以說明這個妖精有着深厚的背景來曆。
“會不會是小青呢?在很多版本的白蛇傳中,小青都是師承南極仙翁。有着種種厲害手段、法寶,也很正常。”
楚天躍下屋頂,散去障眼法,邊走邊琢磨。
“漢文!”
楚天正琢磨着顧青青的時候,迎面一個穿着儒衫的青年看到了楚天,頓時眼睛一亮,朝着他喊道。
楚天擡頭一看,是許仙以前的同窗馬化雲。
“騰淵兄。”
馬化雲這一次縣考之中也考中了秀才,雖然排名比較靠後,但也足夠他高興了。
兩人在書院讀書的時候,是同桌。這馬化雲家境豪奢,經常帶一些好玩、好吃的東西給許仙,兩人關系非常不錯。
馬化雲身材微胖,小跑到楚天身邊,就已經有些氣喘,喘着粗氣急匆匆說道。“漢文兄,我正要去尋你呢,明日夢雲山,咱們這些考中秀才的同窗,要一同遊玩夢雲山,你是新科的案首,到時候可一定要到呀!”
“木有問題。”
反正無事,楚天點點頭,應下。
“我還要去通知其他同學,就先走了,明日辰時在紫嫣茶樓聚首。”
馬化雲說着,又匆匆走了。
送走馬化雲,楚天繼續往家走。
“嗯?”
當楚天走到蘭桂坊的時候,忽然發現這裏一家書畫鋪子。
書畫鋪子外面挂滿了一張張字畫。
來的時候,可能是下着小雨,這些書畫都沒有擺出來。這會兒這些書畫之中,竟然有着不少精品!
楚天對于這些精品書畫,當然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隻是其中的一副仕女圖,吸引了楚天的目光。
畫卷之中,郁郁蔥蔥的花園。
花園的小路上,一個女子的背影,纖細、婉約,帶着寫意的朦胧美感。
一種難以言說的蘊意,從中流淌出來,讓人不自覺地就将精氣神投入其中。
楚天感受到這幅畫,很有靈性!
“公子真有眼光。”
掌櫃看到走到畫卷前的楚天,趕緊說道:“這幅仕女圖,可是不可多得精品,筆鋒細膩,意蘊深厚······”
“這幅畫什麽來曆?”
楚天頭也不轉,隻是開口問道。
“這幅畫是我從一個敗落的書香門第家裏收來的,據說這是十幾年前一個落魄的書生所畫,至于那個書生是誰,我就不知道了。”
掌櫃的說道。
“這畫多少銀兩?”
這卻不是楚天問的,而是一個帶着沙啞的女人問的。
楚天轉頭看去,一個老态龍鍾的老婆子,手裏拄着一根深黑色的拐杖。
在她的身邊,還有一個十來歲的使喚童子。
“這······”
掌櫃的先是看了楚天一眼,又看了這個老态龍鍾的婆子一眼,有些尴尬的說道:“這幅畫二十兩銀子。”
“二十兩銀子?你怎麽不去搶?”
那老婆子不滿的看着掌櫃的。
二十兩銀子,足夠兌換五十貫銅錢,這确實是高了。
“此言差矣,此化作雖然不是名人大師之作,但卻是難得的精品。那個書生,定然是浸淫此道的高人。
我當時看上這幅畫,便新生喜愛,畫了十七兩銀子求購來的······”
掌櫃的捋着自己下巴上的一縷黑須,不滿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