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斯道：“從愛德華大平原驅車十個小時，可以到達王城。王城郊區有本國的教廷總教，是紅衣主教工作的地方。這片區域被稱呼爲教廷區，有很多教廷的建築物，其中有苦修院，修士院，教堂，修士會士，慈幼會，救濟會等。愛德華家族有一個普通人團隊，專門收集世界各地的資訊，對王國的信息自然要更了如指掌。”
方适等待，等畢斯将三個信息連接在一起。
畢斯道：“劍騎的四名扈從中，有一名扈從在前天夜裏乘坐飛機到達王城，目前還沒有離境的記錄。”
方适呵呵一笑：“也許她沒有離境機會。”
……
王國的名字就叫王國，是星球最古老的幾個國家之一，擁有悠久的曆史，曾經數百年統治大海，成爲最早的殖民者。如今王國也是星球的發達國家之一，公共基礎建設非常完善，駕車從愛德華大平原到王城，一路順風順水，清晨五點左右，方适和畢斯到達了王城。
王城是女神派和教廷派對立的一座城市，全城九成五的人口是兩派的信徒，信徒的數量均等。每一任王國統治者最頭痛的問題，就是王城的宗教刻印太深。
教廷派的老闆不喜歡雇傭女神派的員工，女神派的人也不願意和教廷派的人合作，似乎連城市都形成了兩種空氣。每當教廷派信徒警察射殺女神派信徒時，總會發生大規模散步，女神派信徒認爲這是歧視。同樣，女神派警察射殺教廷派信徒，也會出現同樣的狀況。
王城十二區，每一區都有明顯的宗教區域标志。十多年前，一位導演拍攝了一部反應兩派信徒通婚的悲劇電影，在王國引起軒然大波，引發暴力沖突，死者千人。王國首相要求兩派主教解決此事，否則将把兩派全部列爲斜教。
這條通牒導緻了王城七日大亂，好在首相早有準備，一支全部由無信仰者組建萬人警察進入王城，抓捕了導緻大亂的兩派負責人四十多人。最終兩派主教親臨王城，共同簽署了協議，以内閣爲首，共同成立了一個裁判法庭，兩派無條件服從法庭裁決，否則将被開除信徒身份。
裁判法庭首先廢除了禁制通婚，歧視就業等潛在規則，經過十多年的整治，目前王國兩派沖突事件數量降低到曆史最低。
“神仙打架，百姓遭殃。”方适道：“原本兩個神和和睦睦，相親相愛。他們互相看不順眼後，倒黴的是平民。更可笑的是，也許幾百年後他們又和好了，原本有血仇的平民傻呵呵的和好了。”
畢斯道：“你可能不知道現在兩派目前面臨的困境，這二十年，特别是互聯網普及後，王國進行了調查，目前兩派信徒數量差不多，但是兩派信徒的虔誠度降到曆史最低。”
“這是什麽意思？”
“兩派教義規定，未婚不能玩遊戲，婚後不能和配偶外的人玩遊戲，受調查的20-45歲信徒中，僅有2%遵守了這條教義。二十年前，這個比例是75%。很多年輕人成爲信徒，他們主要是想得到成爲信徒的好處，比如有社區活動可以認識異性，比如成爲信徒可以獲得救濟，比如成爲信徒可以在某些公司有更好的發展，比如成爲信徒能獲得幫助。”
方适點頭：“不虔誠，不純粹。”
畢斯道：“這是個金錢世界，人在困難的時候希望得到神的幫助，人在得意的時候卻在無情的踐踏教義，享受奢靡人生。不僅是王城，全球都是這種情況。家族和教廷的高層都知道的一個秘密，這二十年來，獲得冊封爲女神守護騎士的人，他們獲得的力量已經大大減少。同樣，教廷新生天啓騎士的力量也在減弱。”
方适道：“這意味着天啓神和女神的力量在減弱。”
“二十年來，全球人口增加了20%，信徒數量增加了15%，但是因爲虔誠度的原因，兩位神的力量反而減弱……”畢斯似乎覺得自己身份讨論這問題不合适，話鋒一轉：“對了，我的人已經将你的入境資料，入住資料全部改換成一位普通人。”
“還是你想的周到。”
汽車開進一條小巷，兩人步行到巷口，一輛汽車接走他們，在這輛汽車的後座放了兩套黑色教廷苦修服裝。
苦修是教廷中部分信徒一個行爲，苦修内容包括：重體力活，減睡，苦鞭等，能堅持下來的人不多，但堅持下來的人據說會得到神的特别恩寵。這幾十年來因爲大家都變了，所以現在的苦修就是每天在房内念讀和抄寫教義，早睡早起，一天兩餐。
因爲此信徒們對苦修的接受度大大提高，苦修會現在是一票難求，無良的黃牛黨無孔不入，将苦修會的名額放到了網上拍賣。教廷在郊區有苦修會，面積很大，并且一再擴建，内可容納四百多名苦修修士，在苦修會，信徒們根據自身情況可選擇一到五年不等時間的苦修。
人的心态就是很奇怪，百年前苦修很慘，得神恩寵。百年後苦修很自在，也能得神恩寵。到底是神在騙人，還是人在騙人？但是教廷也很爲難，教義太苛刻信徒自然就會減少。
苦修修士的服裝是隻露眼睛、眉毛和額頭的黑衣，畢斯對教廷了如指掌，很輕松就進入到教廷區。兩人散去念力，穿了這套苦修修士的衣服，在路上不快不慢的朝苦修院走去。一路上遇見有神職的人，兩人就會停步，讓到一邊，讓有神職的人先過去。
步行一個小時，遇見人無數，愣是沒有人認出來……話說，也認不出來。四百多号苦修修士，連編号都沒有，誰知道你是誰。
“那房間位置不錯。”畢斯擡頭看，苦修院靠山而建，一共五層。畢斯說的是五樓最右邊的房間。
方适道：“五樓太陽直曬，沒有空調和電風扇。”
畢斯：“五年海員生涯？”
方适道：“相信我，海員生活質量不低。”
畢斯無奈：“四層？”
“可以。”
兩人進入苦修會，反正也沒有能被偷的東西，大家都不設防，甚至每個小房間連門都沒有。上到四層，走到最右邊的房間，裏面一名女修士正在抄寫教義，然後她昏倒在地，被塞到床底。
房間很小，隻有八平方大小，有現代馬桶，無淋浴。
由于沒有門，方适靠到門邊，拿了鏡子觀察外面通道情況。畢斯開念眼，在窗簾縫隙中尋找教廷的異能者。
方适靠在牆壁上看着鏡子：“還沒恭喜你你成爲女神守護騎士。”
“假消息。”畢斯道：“女神沒有眷顧我。”
“爲什麽？”方适頗爲驚訝。
“因爲……”畢斯不知道怎麽說，許久後道：“華夏古代是不是有皇帝和忠臣？”
“是。”
畢斯道：“忠臣有兩種，一種是忠于皇帝，一種是忠于國家。平時看起來差不多，但是還是有差别的。”
哦，這是一個被某些人故意混淆的概念，即使皇帝禍國殃民，他們仍舊認爲愛皇帝就是愛國。方适立刻明白：“貴族的騎士精神有點和女神不對路？”
“這幾百年來，四大家族但凡具備騎士精神的人都沒有成爲守護騎士。也許隻是巧合。”畢斯雖然口上是這麽說，但是方适知道畢斯不是這麽想的。
方适饒有興趣問：“騎士的榮譽更重要，還是對女神的忠誠更重要？”
畢斯道：“這個問題我想了四年，沒有答案……落選那一天晚上，家族長認爲，我将信仰和騎士精神混爲一談，他說我并不虔誠。”
方适道：“也就是說你沒有被女神冊封，也就是說你沒有獲得守護騎士的力量？”
畢斯問：“怕了？”
方适道：“對方雖然隻是騎士扈從，但是也是好幾百年的老妖怪。”
畢斯道：“五年了，如果我們聯手連一名騎士扈從都拿不下來，那麽我們最好再等上十五年才有資格談論複仇這個問題……現在是上午八點，今天是周日，九點紅衣主教會在主教堂親自布道，按照道理來說，目标應該會移動到主教堂。”
方适道：“你就不問問這五年來，我是不是有進步？”
畢斯回頭看了方适一眼：“我本以爲你上海神号後會刻苦修煉，但是一聽你因爲空調否定五樓，我現在心中也沒底。”
“哈哈。”方适笑了。
“看見了。”畢斯說了一句，方适過來拿望遠鏡看去，一公裏外是主教堂，主教堂頂部天台位置站立了一名女子，戴了墨鏡，穿了一套黑色的神女服裝，站立在護欄邊，眺望王城，正在打電話。
“是她嗎？”
畢斯沒回答，将望遠鏡拿回來放在桌子上，而後單手拉開包，拿出數據線和手機。方适幫忙連接，畢斯使用手機讀取望遠鏡内存，很快手機屏幕出現了那女子的照片。
方适看了一會，道：“那天晚上她們穿了銀色盔甲，不好确定是還是不是。”
畢斯理都沒理方适，将照片發出，很快收到信息：“劍騎四大扈從之梅。”
能不能不這麽牛氣哄哄的，解釋下會死啊？
方适拿望遠鏡再看，梅恰巧收了電話，步行從天台離開。
方适問：“下一步計劃呢？”
畢斯看方适：“你擅長盜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