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方适抵抗了催眠,他們不會意外。如果方适順從了催眠,他們也不會意外。但是方适表現出來的狀态讓他們很意外,方适沒有順從閉上眼睛繼續睡,也沒有開口說話,眼神處于迷離狀态,如同想做某件事的人,突然忘記自己想做什麽事,正在苦苦尋思。
畢斯道:“他沒有抵抗,但他的精神力非常強。”說罷,畢斯閉目,五指撐開懷表鏈子,繼續重複自己催眠的話語。這次方适沒有再抵抗,終于合上了雙眼。
方适再次醒來,腦海中的記憶已經出現變化,在他的記憶中,自己吃自助餐時候,有兩個男子打架,自己被波及摔倒,摔傷了胳膊。蘇佳上前詢問,而後什麽都不記得了。
方适下床,對蘇佳道謝:“謝謝。”
蘇佳所有所思:“沒有關系,你還好嗎?”
方适活動下身體,感覺不錯,點頭:“是的。”由于詞語的貧乏,兩人盡可能使用最常用的單詞,導緻對話幹巴巴。
蘇佳道:“再見。”
“再見。”
……
用了晚餐之後在客房洗澡,休息一會,方适到酒店前台結賬,步行前往二号碼頭。到達二号碼頭已經是晚上十一點四十五分,畢斯、蘇佳和柯奇三個人已經在碼頭,方适很驚訝上前,問:“你們也是去聯盟大學?”
畢斯一個人在一邊,獨自的看向遠方的海面,并沒有回答。
蘇佳點頭:“是的,你也是?”
方适點頭:“對。”
蘇佳介紹:“這是我朋友,他叫柯奇,他叫方适。”
“柯奇?”方适和柯奇握手。
柯奇問:“怎麽?”
“這名字好熟悉。”
沒等方适多想,一輛汽車停在路邊,司機拉開後車門,一位白衣黑發碧眼女子走了出來。她的出現如同夜晚中的一輪明月,瞬間照亮了整個碼頭,包括畢斯在内大家都被她吸引。純潔幹淨的面容,美麗動人。蘇佳也漂亮,她的漂亮隻是漂亮,這位女子的漂亮,猶如女神一般,聖潔而又威嚴,美麗而又親切。
女子緩緩向大家走來,走到大家面前,略微彎腰向大家行禮:“你們好,我叫安潔拉。”
安潔拉?安也是百家姓之一……
不管怎麽說,終于聽見一個正常點的老外名字,方适和大家一起報了自己名字,這裏面最生硬當屬畢斯,很冷漠的道:“畢斯。”而後轉頭繼續看海面,似乎這些人間俗事和他沒有任何關系。
接下去的對話方适基本就插不上了,方适爲了面子,開始裝冷酷,也隻能裝冷酷,在一邊以惆怅的心情看大海,似乎如此美女完全沒有放在心上。實際上他倒是想多聊幾句,可惜速成的英文存在很多缺陷。與其暴露自己的缺點,不如讓自己表現的有性格一些。
方适也猜到這邊幾位應該都是新生,是自己的同學。蘇佳最讓方适上心,這女人絕對不普通,她以普通人的身份進入學校,目的是什麽呢?
以旁觀者的角度來看,雖然聽不懂,但是方适讀出畢斯這位貴族少年對安潔拉存在有敵視情緒,似乎是老相識。但是兩人表情又表示出他們是第一次見面。
什麽亂七八糟,方适想到老鬼說的一句話,想不明白就不要想,不要慫,一個字,就是幹。後面一句無視掉,自己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
船準時的出現在海面上,是一艘近海捕撈的小漁船。船隻靠岸,一位身穿黑色緊身衣,牛仔褲的女子一腳踩踏着船欄以高高在上的姿态審視看着幾人。這女人三十出頭,口紅爲紫色,長發齊劉海,非常豔麗。緊身衣中V,露出一道深不可測的事業線,讓她整體看起來更爲姓感。
女子另外一隻手在身後,拿出來是一個文件夾,打開,念道:“安潔拉。”
安潔拉略彎腰行禮:“我是。”
女子不耐煩道:“上來……畢斯。”
畢斯舉下手,一墊腳上了船。
女子念:“柯奇。”
柯奇也上了。
“蘇佳。”
蘇佳跳上船。
女子收了文案,對駕駛位打個響指,船開始倒車。
什麽飛機?方适愣住了,忙拿出錄取通知書喊道:“嘿!”
女子看方适,一個縱跳從船頭跳到方适面前,因站立高位,其事業線直逼方适臉部,方适下意識的後退兩步。女子一把拿過錄取通知書看了起來,拿出自己文件夾核對一會,打量着方适,用華夏語問:“華夏人?”
“是。”
“我接收的學員中沒有你的名字。”
方适能說什麽,不管怎麽說,能聽見流利的華夏語讓他倍感親切。
“稍等。”女子又跳回了船隻,船隻晃動一下,她大步的走到駕駛艙,使用無線電對外聯系。
花費了五分鍾後,女子走到船頭:“上來。”
方适忙快步走到伸展台的邊緣,距離船隻還有三米多,怎麽上?靠過來點,但是船隻似乎一點靠過來的意思都沒有。
那女子跳到伸展台,右手一夾方适的腰,跳回到船上。這時候方适突然生出一個念頭,自己原先以爲蘇佳是混到普通人中上大學的想法有可能是錯的。很可能是自己混到了不普通的人中去上大學。
船隻開動,女子也沒有招呼大家的心情,在甲闆上唯一的一張椅子上靠躺下來,戴上眼罩,似乎進入了睡眠。方适知道能和女子進行語言溝通,有一大堆問題要問,但是見此隻能作罷。再看畢斯他們,他們完全沒有問問題的意願,似乎很清楚自己在幹什麽。
……
大家席地而坐,沒有乘船經驗的方适很快開始暈船,肚子内翻江倒海,腦袋是昏天暗地,每一個聲音似乎都經過了延遲才被接收。
吐啊,吐啊……到了後半夜,風浪更大後,方适把苦膽水都吐了出來。女子剛開始是冷漠的看着,到了方适吐無可吐時候她也有些慌亂,到船艙去燒水,又找不到燒水的器皿,用大拇指掐住方适的虎口,但是小小的舒緩手段并沒有讓方适好過多少。
方适當時隻有一個念頭,想死。不暈車的人不知道暈車的痛苦,不暈船的人不知道暈船的痛苦。
見方适情況越來越糟糕,女子要求船長将船停靠到最近的荒島上。這時候畢斯出面了,拿了懷表叽裏呱啦幾句,方适終于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