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米杉不跟着姬拉拉一起過去的主要原因并不是爲了守在皇宮看押謊言之王彼列，而是不想鑽卡爾蒂姆的下水道。

水管工巴圖克表示位于城市中心的淨化法陣啓用後，也隻能保證以卡爾蒂姆爲中心周邊一圈的輻射範圍。

再往外就是該啥樣啥樣了。

去達格爾綠洲找佐敦·庫勒的靈魂精華可以不走下水道，但想要找到遊戲裏的珠寶匠沈老貪就必須走下水道了……因爲這位盜賊之神就在下水道裏呆着。

大約是計劃好的好姬友獨處時間被米杉的安排給打亂了，姬拉拉走的時候不僅一臉不爽的表情，還帶了一大波人。

除了艾蓮娜以外的另外兩位随從，之前跟着姬拉拉一起鑽下水道的新裝備羅格戰士們也被一起帶着去執行這次任務了。

對一臉不爽的姬拉拉揮揮手示意再見的米杉感覺到身邊亮了起來，頭也沒回的說道：

“把燈光調暗點，有些刺眼。”

落到米杉身邊的泰瑞爾遲疑了至少十來秒的時間才慢慢收起了羽翼上散發的光芒。

“……你說的沒錯，我曾經的兄弟，智慧之大天使馬薩爾變了。”不再那麽亮的泰瑞爾開口說道……就當是開口說的吧。

“變成死亡天使了嗎？”米杉知道泰瑞爾去了一趟群魔壁壘……在暗黑2時期被翻譯爲群魔壁壘，在暗黑3的時期，就是第五幕最終關卡的混沌要塞。

“還沒有……”從正義之大天使變成真理之大天使的泰瑞爾搖了搖頭說道：“不過我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了無比濃郁的死亡氣息，也許他真的會如同你說的樣，從智慧變爲死亡。“

“不是也許，是必然的。”米杉說道。

“……”米杉如此肯定的回答讓泰瑞爾沉默了一會，再次過了十幾秒後，泰瑞爾用着略有些好奇的語氣問道：“我的兄弟他爲什麽會變成那個樣子？”

“爲什麽嗎？”聽到泰瑞爾的問題，米杉想了想後反問道：“你閱讀過命運卷軸嗎？”

“伊斯瑞爾手裏的那一份嗎？我沒有，那是他的職責，我沒有權利去閱讀命運。”泰瑞爾很認真的說道。

理論上來說，除了命運之大天使伊斯瑞爾以外，其他任何人閱讀命運卷軸都是不應該的。

不過當時代表正義的泰瑞爾，會嚴于律己的不去閱讀命運卷軸……英普瑞斯也許也不會去閱讀，不過原因估計不是因爲律己，而是要以身作則的遵守天堂嚴苛的律法。

除了這兩位大天使以外，其他有資格接觸命運卷軸的，很有可能都偷偷摸摸看過……比如當年指引艾蓮娜的那位神秘的預言者。

“如果你閱讀過的話，可能就能理解了。”米杉說道。

“馬薩爾他因爲看到了命運，所以才會選擇化身死亡嗎？“泰瑞爾知道米杉說的是什麽意思。

“嗯，命運卷軸裏記載着至高天堂會被七位魔神合體的大魔神所消滅，然後世界陷入了大魔神手中的命運。“米杉開口說道：“如果命運卷軸有最後一頁的話，估計這就是最後一頁所記載的東西。”

“世界毀滅的預言嗎？”泰瑞爾并沒有因爲命運卷軸所記載的天堂末日動容……或者說他現在也沒什麽容可以動，而且從語氣上來看，他還是比較淡定的。

“也未必是世界毀滅，隻是屬于七首惡龍塔薩梅特的混亂邪惡會成爲這個世界唯一的色彩，一切希望都随着破滅，殘存者們在避難所中苟延殘喘的等待沒有拯救者的末日。”米杉簡單描述了一下如果大魔神徹底獲得勝利，這個世界的景象。

“那也是末日一般的世界。”泰瑞爾立刻區分出了世界末日和世界毀滅的區别。

“對于惡魔來說也許如同樂園一般。”米杉露出微笑的說道，順便在心裏補充一句，如果某個暗黑破壞神平行世界真的發展到了那種程度又沒有奈非天的話，就要适當投放毀滅戰士、但丁·斯巴達這些惡魔獵手來維持生态平衡了。

對于米杉爲什麽知道命運卷軸的記載，泰瑞爾沒有任何的懷疑。

已經知道米杉本質上是一位高維生物的泰瑞爾，很清楚米杉在看到低維世界的曆史的視角是不一樣的。

對于低維世界本身的居民來說，曆史就是自己經曆過的，正在經曆的，以及未來自己要經曆的。

對于高維生物來說，一個低維世界的曆史是可以用搜索引擎搜索出來的。

也許一個高維生物很難修改被加密過的低維世界的曆史進程，但這種曆史進程在高維生物眼裏是沒有秘密可言的。

如果一個低維世界的曆史被篡改，對于低維世界本身的居民來說并沒有任何感覺……無論什麽樣的篡改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必然的命運。

這種情況對于高維生物來說……就是編劇又又又又又踏馬吃書了。

“馬薩爾他從必然的末日中看到了什麽？”泰瑞爾繼續對米杉問道。

“他看到了這一切的悲劇，都是人類所制造的，準确來說……是作爲天使和惡魔共同子嗣的人類身上屬于惡魔的惡之一面造成的。”米杉說道：“所以馬薩爾想要尋找一個方法，剝去人類身上的惡。”

“他找到了死亡？”泰瑞爾有點不明白爲什麽馬薩爾會用死亡來解決這個問題。

“也許是死亡找到了他……”米杉神棍一樣說了一句。

“死亡……我還記得二十年前，有一位名爲祖爾的亡靈法師協助過我……”泰瑞爾說道。

“他們是生與死平衡維持者，并不是單純的死亡。”米杉解釋了一下，順便實錘了暗黑2的遊戲角色不是死靈法師……祖爾是官方設定的二代死靈法師，就像維拉是官設的獵魔人一樣，米杉怎麽可能會給自己的遊戲角色起這種名字。

“單純的死亡，解決不了人類身上屬于惡魔的惡之一面。“回複記憶的泰瑞爾盡管換崗位了，但作爲大天使的見識還在的。

“你有聽說過一句話嗎？泰瑞爾……“米杉笑着說道：”暴力解決不了任何問題，但是暴力能解決問題的源頭。”

再再一次沉默了十多秒後的泰瑞爾在理解了米杉這句話什麽意思後，用着難以相信的語氣說道：“這……他爲什麽要做出這樣的選擇，這不是正确的選擇。“

在米杉的提醒下，泰瑞爾反應過來這種靈魂剝離惡之一面的方法，隻會直接讓人類死亡。

馬薩爾的行爲就類似于“我爲了幫助你們人類治療基于靈魂，可能讓自己堕落成壞蛋的弊端，要對你們進行種族大屠殺”一樣。

“這是最爲智慧的選擇吧，至少在他眼裏是這樣。“米杉臉上的微笑露出一絲不知道是嘲諷還是感慨的意思。

“這不是智慧，這也不是正義，這更不是真理。“泰瑞爾用三句話直接否決了馬薩爾的選擇。

“實際上……如果你的正義之劍還是原來的樣子，是傷不了他的。“米杉說起奪魂之鐮CG裏的片段。

正義之劍艾因魯斯在CG裏無法傷害到死亡天使馬薩爾一絲一毫，是因爲艾因魯斯有着不會傷害任何正義人士的設定。

“爲什麽，種族屠殺無論如何都不能算得上正義。“泰瑞爾驚訝道。

“不爲什麽，種族屠殺的确算不上正義，但馬薩爾并不是種族屠殺啊，他甚至隻是好意……隻是爲了剝奪人類中惡的一面而已。”說到這裏的米杉嗤笑了一下道：”至于剝奪後你是死是活，跟我有什麽關系呢？“

“這如何能算得上好意。”泰瑞爾說道。

“對于和惡魔們戰鬥了無數年的天使們來說是好意，對于保護這個世界免于落入惡魔統治的末日境地，是正義的。”米杉說道。

“正義，永遠存在立場。”泰瑞爾想起了之前米杉對正義的評價。

“實際上真理也存在，不過真理并不像正義那樣偏執。“米杉笑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