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一聽起來，大聖還以爲米杉說的是被通天教主戳了一個洞，害的這個世界淪落成武俠世界版黑暗之魂的那個“天”。
不過随着米杉解釋的越來越詳細，大聖才發現并不是這麽一回事。
米杉說的這個“歎息之牆”與其說是像父神盤古所化的“天”，還不說是祖龍的補天計劃之一。
在變成薪王……唔，也許是洞王（這稱号聽起來怎麽這麽詭異）之前，祖龍可沒有那麽簡單坐以待斃……坐以待斃也不是他的風格。
百曉生想做的祭蒼生以補天，祖龍就試過了……祭的就是那些儒生。
别看後來儒家在獨尊儒術之後，一副霸淩百家唯我獨尊的姿态。
實際上在百家時代，儒生的主要職責是規定禮樂章程，然後主持祭祀什麽的。
換句話說，在後世最接近儒生的行業，是各種電視節目、婚喪嫁娶的主持人……彩排導演也可以算在裏面。
所以其他各家吐槽儒生隻會空談，啥事都做不成是不對的，他們好歹也是屬于第三産業的服務行業。
祖龍要祭蒼生補天，先把儒生這些儀式用工具給“祭”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不過這也是祖龍最後的選擇，在發現祭蒼生以補天不靠譜之前，祖龍就已經試過了其他幾種辦法。
其中就包括白雲城主葉孤城想建的絕境長城和長城守望軍。
奈何這個想法超出當前社會生産力太多，不是一朝一代之力能完成的。
而且随着強秦二世而亡，西楚霸王一把火燒了阿旁宮後，祖龍的想法沒有被傳遞下來。
更重要的是，其實長城守望的建立，也隻是另外一種方法的降級版而已。
按照祖龍的心思，他想到的第一個方法是熔九鼎，鑄天人二鼎，重塑九州結界。
然後拿他制作的這個九州結界來代替父神盤古所化的，被戳了一個洞的“天”
這個想法很祖龍，很始皇帝，也就功蓋三皇、德高五帝的他能有這個想法了。
然而至少在大聖知道以及後來親身經曆的曆史裏，這個想法一直停留在紙面上。
大禹九鼎融了沒錯，天人二鼎也造出來了沒錯，甚至連重分九州，立郡縣制都完成了。
卻卡在了最後一步……
沒人有能力完成最後一步，沒人舉得起王器……不對，是沒人舉得起軒轅劍。
祖龍也不行，因爲這需要萬民敬仰的程度……不是靠物理征服就能做到的。
當年黃帝能舉起來，那是因爲人族文明剛剛誕生沒多久，還算不上家大業大。
除非祖龍始皇在一統天下後，把所有對他不滿的人都幹掉。
不然他就是舉不起來軒轅劍，舉不起來就意味着無法調動九州龍氣，重塑九州結界這個任務也就無從談起了。
這大約就跟某網站把自己的網頁弄的完美無瑕，無懈可擊，最後卻發現服務器沒接網線……不對，應該是服務器沒接電源線。
“我曾經在始皇陵觀摩過祖龍重塑九州結界的計劃。”大聖說道：“若能完成，效果就和你說的那個牆很相似。”
大聖會這麽說，因爲始皇設計的這個九州結界，和父神盤古留下的“天”，在作用機制上不一樣。
父神盤古所化的“天”是一種隔絕機制。
在到處都是域外天魔的世界裏，隔絕出一片天地來誕生文明。
始皇的九州結界，隻是一種過濾。
會過濾掉有害東西的同時，篩選結界内的人所看到的外界風景。
和米杉老家那個牆就算翻過去了也最多被各種假新聞洗腦成傻逼相比，這個世界的普通人如果在沒有防備的情況下貿然接觸到外面“魔氣”就不隻是變成傻逼那麽簡單了。
而且就算完成了，籠罩範圍也就隻有中原九州一片區域……這，似乎也很有祖龍風範。
“莫非是祖龍沒填洞，而是把九州結界完成了？”米杉疑惑道。
“不，祖龍已逝，是我親眼見證的。”回答米杉問題的不是大聖，而是不知道什麽時候爬起來的葉孤城。
沒料到他竟然扛過來的米杉下意識的問道：“餓了麽？要吃東西的話讓大聖給你重新做點。”
不過作爲廚子的大聖卻沒有開夥，而是一臉嚴肅的對葉孤城問道：“醒來做什麽？”
“繼續睡下去，就再也醒不來了。”葉孤城回答道。
“……”大聖沉默了一會，語氣略微有點沉重的東西說道：“也許還有辦法的。”
“我的狀況我最清楚，除非你找來天香豆蔻，但你覺得我會接受嗎？”葉孤城說道。
江湖傳言，有一種藥，叫做天香豆蔻。
據說，可以讓垂死的人吃了之後能夠不死，但是會昏迷不醒。
除非找到第二顆天香豆蔻。
“……你可以讓我試試。”從對話裏聽明白葉孤城現在是什麽樣的米杉問道。
“沒必要了，應龍擊碎了我的元神真靈，即便真的找到辦法，複蘇的我也不再是我了。”葉孤城搖頭拒絕了米杉的建議。
也就是說，葉孤城絕對不接受成爲蛋人的命運……。
“有什麽要交代的嗎？”大聖知道面前的這個人是下了決定後絕對不會改變的，于是幹脆直接問起了後事。
“沒什麽。”葉孤城搖了搖頭，然後把目光放在了西門吹雪的身上，尤其是在西門吹雪的斷臂上定格了一會後說道：“很可惜沒機會和你打一場了。”
西門吹雪和葉孤城對視了一眼後用着沒有起伏的語氣說道：“你赢了。”
這個結論讓其他人爲之一愣，唯獨葉孤城笑道：“這種赢法可不是我想要的。”
說完後，葉孤城把畫軸兩米長的山河社稷圖拿了出來，對米杉說道：“軒轅劍在白雲城，白雲城的位置我已經标記在了山河社稷圖上。”
“……哦，等等，跟我說這些事情做什麽？”米杉狐疑的看着葉孤城，不知道他爲什麽要跟自己說這些。
“也許你能舉起它來……”沒頭沒尾的說了這樣一句話後，葉孤城的視線在幾人之間掃過，最後落到了百姬的身上接着說道：“這……就當是報酬吧。”
說着的同時一掌揮出向百姬打了過去，百姬下意識的擡起手格擋，和葉孤城對了一掌。
不明白葉孤城爲啥突然就動手的米杉剛站起來，就被大聖按在座位上說道：“别動，這是傳功！”
“傳功？”米杉腦海裏瞬間想起珍珑棋局逍遙子虛竹這些設定。
短短幾秒的時間，沒等那些設定被米杉甩出腦海，百姬便倒在了米杉的懷裏。
葉孤城原本隻是黑裏透着白的長發，在短短時間内化爲雪白。
“你之道，與我相合……”葉孤城虛弱的聲音響起：“誅天殺道，不應絕于我手……”
說着說着，原本就虛弱無比的聲音越來越小，白雲城主挺拔的身體也碎裂成了一小塊一小塊。
餘音尚未散去，這位絕世劍客就這樣消散在了天地……餐廳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