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段時間對于人類整體來說是開發第二代戰艦人形最爲關鍵的時間，對于被人類整體抛棄的大本營殘部，則是一場沒有勝利希望的掙紮。
黎塞留、利托裏奧、厭戰，就是在這種環境下成爲了第一代艦娘。
就像米籼說的那樣，成爲第一代艦娘的她們連一點功勳都沒弄到，就又被擊沉了。
如果說米杉的提問是讓這三艘“老資格”艦娘生氣，那麽米籼直接揭底的說法，換來的就是無比的憤怒了。
然而當這三艘船把怒氣沖沖的眼神挪到米籼身上時，瞬間變成了錯愕和懵逼。
“籼……将軍？”厭戰用着難以置信的語氣問道。
“将軍您怎麽變……變年輕的？變的和維内托一樣了？”利托裏奧更是驚訝的說道，她本來是打算說變幼了。
“哦……連提督都不喊了嗎？厭戰，還有利托裏奧、黎塞留。”米籼露出似乎是在笑，但好像又不是在笑的表情。
剛剛那些讓圍觀的戰艦人形差點以爲會起沖突的憤怒消失的無影無蹤，三艘老資格的原型艦娘同時露出局促不安的表情。
最後還是黎塞留說道：“籼将軍，是您說讓我們自己選擇的。”
“我知道，我知道。”米籼說道：“我也沒有怪罪你們，道不同不相爲謀而已。”
說完後，米籼就擺出一副不想再跟她們聊下去的表情。
三艘原型艦娘再次互相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裏看到了疑惑，她們不明白爲什麽這個時候米籼将軍會出現，而且還以這種一下小了十好幾歲的面貌……難道籼将軍投胎轉世了？
不對啊，就算投胎轉世時間也對不上啊。
疑惑中的三艘原型艦娘想起了之前籼将軍對剛剛有些出言不遜的男人的稱謂。
“父親大人”
等到這三艘艦娘的目光再挪回米杉身上時，就隻剩下了驚疑……
“您就是深海提督？”黎塞留率先認出了米杉是誰。
“如果你們覺得是，那就算是吧。”沒想到面前這三艘艦娘竟然是米籼的老下屬，米杉的态度一下就冷漠了下來。
“什麽叫算是……”黎塞留也察覺到了米杉态度裏的冷漠。
不過這也正常，如果這位深海提督真的是籼将軍的父親，會讨厭甚至痛恨自己這些當初因爲理念不合，背棄籼将軍的艦娘，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吧。
“你們還不值得我痛恨。”米杉面色冷漠的說道：“我這次來，就像曾經我的女兒做的事情一樣。”
“也是來給你們一個選擇的。”
投降或者和自己的世界一起死，的确是一個選擇。
“那也算選擇嗎？”黎塞留當然知道面前這位深海提督在說什麽。
“當然算，你們可以選擇拒絕，就像你們當初做的一樣。”因爲這三艘艦娘曾經對米籼所做的事情，米杉直接無視這三艘艦娘的态度，從對方身邊走過道：
“拒絕過一次，再拒絕一次并不難嘛、”
當米杉和米籼從身邊走過的時候，本來還不想在對方面前落了面子的黎塞留雙腿一軟的跪倒在地上。
周圍一圈圍觀艦娘在看到這一幕時，第一反應就是擡起炮管……緊跟着被黎塞留的示意再次按了下來。
在直接去找海軍大元帥武易的路上，米杉對米籼問道：
“你恨她們嗎？”
“說不恨肯定是假的，但已經無所謂了。”米籼歎了口氣說道：“而且于其說恨，不如說悲傷吧。”
“悲傷？”在米杉的心裏，剛剛那三艘艦娘，還有所有當初選擇背棄米籼的艦娘，名字都被畫了個叉。
讓米籼悲傷就是讓米杉悲傷，作爲紙片人，你讓玩家悲傷了，結果就是把你當狗糧喂了！
不知道那位女裝博士有沒有按照自己的說法，做出一些“過激”的試驗。
像剛剛那三艘船，就是給布勞恩博士留着的最好的實驗材料。
“……父親大人。”米籼沉浸在回憶中好一會才說道：“當初因爲深海的憤怒，很多大本營的高階提督死在深海的第一波反擊下。”
“武易的鎮守府就是在那個時候被毀滅的。”
“我的鎮守府因爲處在邊緣，又沒幾艘船，很神奇的被放過了。”
“然後我在短短一年的時間裏，從蛐蛐一位準校提升到到了準将銜。”
“黎塞留她們……”米籼說道這裏時停頓了下歎了口氣道：“其實是因爲我的任性，才在成爲艦娘後留在大本營的。”
“最後也是她們的拼死掩護，才讓我得以以一位失敗者的身份離開那裏。”
“原來是這樣？”米杉沒想到還有這麽多内幕的故事……或者說，有這麽多内幕的故事才是正常的。
“就是因爲這樣，我上輩子因爲在大本營最後時期的活躍，直接以将銜成爲第二代海軍指揮官……雖然是失敗者，但至少我的經驗是無法抹去的。”米籼開口說道：
“在重新成爲指揮官後，我當時最想做的，也是一直在做的，就是把她們重新撈回來……”
“都撈回來了嗎？”米杉問道。
“至少黎塞留她們都回來了……”米籼回答道。
“……然後她們又都背叛你了嗎？”米杉說道。
“道不同，不相爲謀而已。”米籼低下頭再次重複了一下自己剛剛的話。
“唉……”米杉歎了口氣：“你想怎麽處理她們？”
“處理？”米籼愣了下，她之前還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思索了一會後米籼開口說道：
“如果真的能按照父親大人您計劃的那樣從根本上改變她們。”
“那就……
“那就？”米杉感覺出米籼内心的掙紮。
“原諒她們吧。”米籼說道。
“？”米杉有些奇怪，按照米籼這種極端主戰派的性格，似乎……不應該會做出這樣的選擇。
“至少這一次原諒她們吧，算扯平了。”米籼下定決心道。
“好的。”于是米杉在内心拿起橡皮，把剛剛畫了沒多久的叉給擦去，重新用筆畫了一堆問号在這些艦娘的名字上。
對于米籼的這個決定，米杉沒有支持也沒有反對，唯一的遺憾就是剛剛預留給那位女裝大佬的試驗品不見了。
與此同時，遠在幾千公裏外某一處防空洞裏的布勞恩博士有些奇怪的自言自語道：
“爲什麽我有一種自己損失很大的感覺。”
對于布勞恩博士的自言自語，那些負責給她打下手的人造人們很人性化的翻了個白眼。
……可惜都帶着眼罩一樣的戰術目鏡，等于白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