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了一會,秦壽突然問道:“現在是什麽時辰?”
“主子,剛到戌時,樓下表演已經開始,您現在要下去嗎?”趙玉林輕聲問道。
“那蕃人到了嗎?”秦壽的心還挂在蕃人身上。
趙玉林點點頭,道:“他在大廳坐着,如果你現在去尋他,隻能到大廳,是不是等表演結束我再安排時間讓您與他相遇。”
秦壽搖搖頭,揮手道:“帶我下去吧。”
在趙玉林的帶領下,秦壽來到了春風樓的大廳,舞台上已經是莺歌燕舞,彩袖飛飛,大堂與包間裏都坐滿了人,還有人不斷的從外面走進來,秦壽隻是看了一眼,就知道這生意不能用好來形容,要用火爆!
随着趙玉林眼神示意,秦壽看到了一位身材瘦高的男人,此人頭卷曲,鼻子高挺,眼睛很大,向内深陷,睫毛彎而長,穿着白色長袍,此時正瞪大眼睛盯着舞台,嘴巴張得老大。
秦壽走向那名男子,在靠近男子時,很不小心的碰到了對方和身體,秦壽笑着沖對方道歉,男子很是豪爽的拍拍秦壽的肩膀,嘴裏嘟囔了兩句波斯語,秦壽一句也聽不懂。
哎呀,秦壽心裏暗自叫苦,秦壽前世會六國語言,可是偏偏就是不會波斯語,這下是撞到槍上了,不過秦壽很快就穩下心神,同樣友好的同男子握握手,指了指對方身邊的位置。
男子這下看懂了,爽快的請秦壽坐下,秦壽抓耳撓腮,想了好一會也想不出來應該怎麽與對方交流,男子卻把目光轉向舞台,看樣子此人對秦壽不感興奮。
秦壽無奈向趙玉林問道:“你怎麽跟他交流的?”
趙玉林聳聳肩,以手一攤,向秦壽回了兩個字,“猜,蒙”
哎喲,還真是原始啊,秦壽揮退趙玉林,也坐在那兒看着舞台,腦子卻不停的轉動,好一會,舞台上的表演落下帷幕。
老鸨子三步并作二步走,大步跨上台前,頂着濃妝豔抹,揮着絲帕,大聲叫道:“各位官人,接下來你們可要瞪大眼睛喽,我們春風樓第一名妓青青小姐的表演時間到啦,請欣賞:飛天舞!”
“掌聲有請!”
說完老鸨子扭着肥大的屁股走下台去,台下響起雷鳴般的掌聲,一位位客官掄起巴掌死命的拍,好像拍的不是自己的手掌,看得秦壽都替他們手疼。
這時秦壽身邊的蕃人男子看到秦壽不鼓掌,臉上現出不悅,用胳膊肘碰了一下秦壽,眼神掃示,手鼓的啪啪作響,秦壽沖他笑笑,也擡手跟着鼓掌。
就在秦壽兩眼無趣的打量時,青青小姐緩緩走出,穿着粉紅色紗裙,每走一步曼妙的身姿就會在紗裙下擺動,散出無盡的魅惑,人還未開口,台下響起震耳欲聾的叫好聲。
青青站定身子,眼波流轉,展顔一笑,沖着台下深施一禮,右手微微一擡,樂聲響起,紅唇輕啓,清脆婉轉的歌聲在場内響起,就看到青青的身子突然原地飛起。
身子随着樂聲擺動,台上升起袅袅煙霧,如同仙子在空中漫舞,頓時吸引了衆人的注意力,現場變得一片安靜,隻有清脆的歌聲在上空飄蕩。
秦壽愣愣的看着,眼睛瞪的大大的,心裏卻在感慨,原來假唱古來已有啊,别看青青小嘴時張時合,可是秦壽卻看得分明,那是幹張嘴不聲啊。
這趙玉林果然有一套,自己也就是那麽随便一點拔,他就能想出這種法子,難怪生意會這麽好啊,就這新意也不是一般青樓能有的。
趙玉林一直躲在旁邊觀看秦壽的表情,看到秦壽愣,臉上升起笑容,看來自己的表現有驚到主子,這樣就好了,所有的努力都沒白費。
青青小姐的表演很成功,當她緩緩退後時,很多人都伸着脖子想要再多看一眼,心裏不停的感歎。秦壽正想借機與蕃人男子交談,老鸨子又走上台了。
老鸨子激動的叫道:“各位官人,今天你們眼神有了,這口福,嘿嘿,可就要靠你們自己争取喽,規矩如同以往,價高者可受邀與青青小姐共進晚餐。”
嗷,一陣狼嚎,無論是大廳裏還是包間裏的男人,都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秦壽身邊的蕃人男子也不知道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竟然也跟着起哄。
秦壽碰了他一下,問道:“喂,兄弟,怎麽稱呼?”
蕃人男子嘀咕了一句,秦壽很是認真的聽了,沒聽懂,指指自己,說道:“我叫秦壽,你呢?叫什麽?”
男子看看秦壽,想到了在蕃學院學到的一些禮節,猜想這應該是要問自己叫什麽,便回道:“杜裏克斯。”
肚裏渴死?秦壽眨眨眼睛,這名字嗯,挺好聽的,便問道:“渴死兄,你是來自波斯嗎?”
杜裏克斯點點頭,指指台上,又指指台下,向秦壽用波斯語問道:“他們在作什麽?”
秦壽看着杜裏克斯的手勢,眼珠子一轉,便明白這貨在問什麽,手腳并用向杜裏克斯解釋,也不知道杜裏克斯有沒有名懂,反正秦壽是看到他拿出一張在蕃市兌換的銀票,向台上揚。
吆喝,秦壽看得直樂,果然男人在某些方面很聰明,就連聽不懂都能猜對,看來他是對青青感興趣啊。
老鸨子一看杜裏克斯舉起一張銀票,便凝目觀看,一看是一千兩,沖杜裏克斯搖搖頭,指向另一位同樣舉着銀票的男子,手指一比,示意杜裏克斯出少了,接着唱價。
就在秦壽與杜裏克斯搭讪的功夫,價格已經叫到了三千兩,聽得秦壽直砸舌,直叫有錢人真多啊,出手也是豪爽,就是不知道家裏那位知道後會不會鬧,想來應該不會。
這個時代是男人掌權的朝代,娶幾房小妾都沒問題,何況是出來尋樂子,當然這前提是你有錢,如果沒錢還想出來找樂子,别說家裏不同意,就是青樓的老闆也不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