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思進上前忙還一大禮,熱情的問道:“宋兄,你們一路遠道而來,不知道有沒有吃早飯呢?”
宋森斜了孫思進一眼,眼睛微眯,似笑非笑道:“我們在路上已經吃了早餐,現在就快點帶我們抓人吧。”
“好,好,宋兄,還有衆位差爺,大家辛苦了,等事情忙完,我請大家吃酒。”孫思進讨好道,還沖衆差人施了一禮,這模樣不像是讀書人,更像是小醜。
“好說!”宋森端坐馬上,高傲的回了一句,一揚馬鞭,道:“孫村長請帶路吧。”
“好,好。”孫思進轉身走在馬前,眼神四下掃視一番,覺得還是先去秦壽家比較好,畢竟秦壽現在在村裏的地位不同與往日,如果秦壽都被抓了,那其他人就更不敢反抗了。
心裏有了計較,便直接帶着宋森穿過村子,直奔秦壽家而去,坐在馬上的宋森同情的看着孫思進的背景,想着手上的名單,越看越覺得孫思進可憐。
别人是偷雞不成失把米,他倒好,是直接失了一個兒子,不知道得知真相的孫思進能不能挺住啊,不過這讀書人幾十年科舉不中都能挺住,這種事情應該也打擊不到吧!
孫村長帶人走來時,秦王氏還沒離開,一看到孫思進帶着一群官差遠遠走來,頓時急紅了眼睛,恨恨的盯向秦漢,秦漢這次沒等孫思進帶人走近,就鑽進院子報信去了。
秦壽得了信,押了一口茶,正正衣冠,搖搖腦袋,一步三晃向前院走去,本來鳳仙兒也要跟去,卻被鳳亦平喝止了,隻能氣得跺腳,就連冬兒與春兒都留在後院了。
出了院門,正好孫思進帶人也趕到,雙方一打照面,孫思進頓時興奮的指着秦壽叫道:“宋大人,他就是你們要抓的秦壽,你快點下令拿下他。”
秦壽掃向孫思進,抱胸斜靠在門邊,臉上一陣冷笑,眼神邪邪的盯着孫思進,片刻,冷笑斂去,嘴角升起一抹玩味的嘲笑。
一直盯着秦壽打量的宋森在看到秦壽表情變化後,心裏咯噔一下,這樣的秦壽半點畏懼沒有,如果說不是事先知道了消息,宋森打死都不信。
此時不僅是宋森在打量秦壽,其他人也在打量秦壽,秦壽現在就是村裏的财神,大家都在秦壽手裏讨活,如果秦壽被抓了,那他們的利益也會受到影響,自然很關心這事。
秦王氏打從秦壽出來,就盯着秦壽看,當看到秦壽戲虐的表情時,也是一愣,疑惑的盯向孫思進,孫思進也在盯着秦壽看,不知道秦壽哪來的底氣,官差上門竟然半點不懼。
竟然不争,也不辨,更不逃,可也沒有要配合走人的意思,嘶,孫思進吸了一口氣,搞不清秦壽這是鬧的哪一出,孫思進心底卻有一股不太好的感覺升起,此時他隻求宋森早點把人帶走。
可是宋森卻沒有動靜,坐在馬上打量秦壽,看了好一會,才裝模作樣的打開名單,看了片刻,瞪了孫思進一眼,怒聲叫道:“孫村長,你搞什麽呀,這上面又沒有秦壽的名字,你帶我們來這裏作什麽?”
啊?孫思進驚訝的張大嘴巴,傻傻望向宋森,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死心的說道:“宋大人,你再看看,上面肯定有他的名字,那名單可是我親手寫好遞上去的。”
孫思進心裏還有一句話沒敢說,那就是縣丞大人已經收了他的錢,答應把這事情辦妥,怎麽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宋森眯眼看了孫思進良久,才悠悠道:“這種事情我會看錯嗎?現在帶我去孫思文家抓人。”
“什麽?”孫思進驚得差點跳了起來,孫思文可是他的親大哥,這,這怎麽可能啊,自己大哥的名字怎麽會出現呢?自己根本就沒提交他的名字。
“什麽什麽?快點帶路,難道你想抗命嗎?”宋森聲音一冷,暗含威脅。
秦壽撇嘴看着孫思進像個跳梁小醜似的傻在那兒,心裏大叫痛快。
秦王氏深深的看了秦壽一眼,惦着小腳,掐着聲音,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很和善,向宋森問道:“宋大人,請問上面有秦東的名字嗎?”
宋森斜了秦王氏一眼,掃了一下名單,搖頭道:“沒有!”
一聽沒有秦王氏頓時樂了,連連向宋森緻謝。
不過沒有二字落在孫思進耳裏卻是晴天霹靂,孫思進吃了一驚,回頭看向秦壽,指着秦壽叫道:“秦壽,這是你搞得鬼對不對?”
秦壽撇嘴,像看白癡似的看着孫思進,淡淡說道:“我即不是村長也不是裏正,這讓誰去服役關我什麽事情啊!村長你說這話就不虧心嗎?”
哼!說到這裏秦壽鼻子哼了一聲,甩手又道:“村長,你想把這髒水潑在我身上,那也得能潑得像啊,大家都知道我秦壽獨苗獨戶,這夫役就是輪也不輪不到我身上,你故意帶人來到我家門前,打的就是誣蔑我的主意吧?”
“嘿嘿,當然我也能理解,畢竟誰家被抽了人,都會恨死你,可是你也不能昧着良心說話啊,大家夥說對不對啊?”
秦壽得瑟的看向四方,頓時得到無數支持,秦壽這話說的在情在理,就是輪也不輪不到秦壽身上,再說秦壽又不差錢,退一萬說就算真的輪上了,那也能用錢擺平啊,孫思進這步棋是真的走錯了。
難道是因爲他報了自家大哥的孩子,所以才故意這麽做的?人群中有人腦補,而且越想越覺得自己猜的對!這孫思進還真有魄力,竟然能大義滅親,把自己家大哥的孩子都舍上了,嗯!或許他是看中了孫族長手裏的家産啊。
秦壽挑眉,沖宋森拱拱手,道:“幾位大老遠來到青山村辛苦了,不過幾位有公務在身,恕秦壽不能招待幾位,這裏有些小心意,請幾位路上吃茶用。”
說着秦壽遞了一個錢包給宋森,宋森眉頭一挑,接過錢袋子在手裏掂量掂量,頓時對秦壽和善一笑,抱手道:“謝謝秦官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