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當有人出城,這些人都會張大眼睛期待的望過來,時時失望,但是卻沒有人離開,當看到秦壽的馬車在昨天義診的位置停下來,這些人頓時激動的站了起來。
趙玉林先秦壽一步走出馬車,然後彎腰挑開車簾,恭請秦壽下車,這動作這氣勢讓這些難民的聲音停止,不自覺的盯向馬車内,就看到秦壽緩緩從馬車裏走出,頓時一片歡呼。
秦壽走下馬車,看着衆人,淡淡一笑,手臂一揮,現場一片安靜。
道:“大家應該知道我的來意,也一定有很多問題想問我,不過在這之前,還是先請趙掌櫃把我的條件說給大家聽吧,你們認可我的條件,就在此排隊,不認可請離開,沒有讨價還價的空間。”
聽秦壽這麽一說,人群又熱鬧起來,還不等趙玉林講話呢,他們倒是在下面議論開了。鬧哄哄響成一片,最後無論是問話的,還是講話的,都聽不清楚。
秦壽沖趙玉林使了一個眼色,趙玉林上前一步,踩到兩位漢子剛剛擺好的桌子上,站直身子,大聲叫道:“安靜!都安靜!”
看到趙玉林站得那麽高,這些人也明白,這是講話的要開始了,眼神齊齊注視趙玉林,吓得趙玉林腿一軟,差點給跪了,還好他反應快,在身子要倒不倒時又強行鎮定下來。
清清嗓子,大聲說道:“我家主子本意是隻買青壯年,不過看到你們确實有困難,所以開出了有青壯年家庭的優先,如果想要一家人一起賣身,我家主子也願意接收,現在請聽清楚我們的條件。”
“第一條:忠誠,一旦賣身,必須聽從主子的話,不得背叛,背叛者隻有死路一條,絕無第二條路可走。”
“第二條:青壯年賣身價格是五兩銀子,入職前會培訓,隻有經過培訓合格的人才有資格成爲真正的小斯,才有資格領取月俸。”
“第三條:老人,孩子賣身可以,但是不付銀子,隻能保證你們每天吃飽穿暖,同樣不養閑人,必須有所勞才會有所得,如果想要混水摸魚,現在就可以走出隊伍。”
“第四條:連坐。如果你們中間有人背叛,那麽你的家人和親戚就會受到連帶,所以你們是否賣身,考慮清楚,不願意賣身的現在可以走出隊伍。”
這四條一出,現場一片安靜,一些心動的人遲疑了,也有人直接走出了隊伍,他們不知道秦壽是幹什麽的?如果就這樣賣身給秦壽會不會危險,對未來一無所知他們同樣無法下定決心要賣身爲仆。不過有人的目光卻盯在了月俸上。
陳強是個急脾氣,等不得自己思索,站直身子,扯着喉嚨問道:“請問老人孩子能做什麽事情?會不會有危險?”
趙玉林淡淡一笑,注視陳強的眼睛道:“當然是他們力所能及的活,不會有危險。”
“那,那月俸是什麽意思?一個月有多少錢?”陳強還想繼續問,底下有人急切問道。
趙玉林轉過眼神,盯着那人的眼睛道:“月俸是每個月的工錢,月俸多少與實力挂勾,隻有通過培訓的人才有資格走上崗位,一個月多少不能保證,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最高月俸是3o兩銀子。”
嘶,趙玉林的聲音一落下,現場一片吸氣聲,一個縣令的月俸也不過是15兩銀子,他們竟然有可能比縣令的月錢還高,頓時讓一部分人紅了眼睛。
也有頭腦清醒一點的問道:“那會有危險嗎?”
陳強道:“危險肯定會有,不過我家主子可以保證,如果你們是因公旬職,那麽你們的家人他可以一直養着,老人老有所養,孩子亦有學堂,讓他們有機會識文斷字,不會像你們一樣弱小。”
這話一出,很多人感覺快瘋了,就算是現在就上斷頭台,他們也願意賣身啊,他們一路奔波所求得不過是家人平安,生活有所依靠。
陳強一把推開前面那位還要張嘴詢問的人,大聲叫道:“我同意賣身,請帶我和我的家人走吧,隻要讓他們有口飯吃就行!”
陳強這一嗓子不要緊,就像是平靜無波的大海升起一道龍卷風,後面的人全部向前擠來,眼看着就要出現踩踏事件,秦壽眼急腳快,一個箭步,蹿上桌子,大聲喝道:“停!”
停!停什麽?這些往前擠的難民一看是秦壽黑着臉站在桌子上,頓時吓得不敢再擠,卻也不肯後退,齊唰唰的盯向秦壽,秦壽也感覺身上一陣陣壓力撲來。
偷偷吸了一口氣,秦壽氣沉丹田,大聲喝道:“排隊!如果誰敢再擠,就拉出隊伍。”
那幾名大漢配合的往前一步走,出強大氣場,眼神如鷹般射向人群。
時間像是靜止一樣,都站在那裏大氣不敢出,身子也不敢動,秦壽就看到一位單腳撐地的哥們,那臉憋的跟很個月不能上大号似的。
“好了,現在你們都排好隊,一個一個來,一家人的都牽好手,别走散了,還有注意老人孩子,别擠壞他們了。”
得到秦壽的提示,有人悄悄往身下掃了一眼,就看到一位孩子可憐巴巴的望着自己,心裏一驚,差點一屁股坐在地上,雖然這些難民不後退,可是前面卻可以走動。
秦壽與趙玉林齊齊跳下桌子,秦壽後退一步,虎着臉盯着人群,生怕他們會不顧一切往前擠,趙玉林則是指揮那幾位大漢拿出賣身契,自己則是坐到桌前,仔細登記。
這裏的動靜自然瞞不過官兵,有人上報知府,知府季陵隻是淡淡一笑,心裏卻巴不得多出幾個像秦壽這樣的愣子,如果把難民都買走才好呢,那自己的政績可就漂亮多了。
看看這府環境優美的府治,心裏一歎,他也住不了幾天了,皇上已經同意府治北遷到祥符寺附近辦公,這裏以後就會成爲南方最尊貴的地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