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喝茶，拉塞爾博士。”
方正看着坐在自己面前，帶着幾分尴尬表情的老兔子———不對，老博士，面帶微笑遞過了一杯茶。
“抱歉，我沒想到你這裏已經關門了………”
看了一眼躲在門外向着這邊張望的女孩子們，即便是拉塞爾博士也顯得有些尴尬，畢竟一般來說導力工坊這種地方工作的時間都是很晚的，而拉塞爾博士也是看完了方正所有發表的文章和論文，對于這個年輕人的研究成果有了一定的認識之後才過來的，所以多少浪費了些時間。
隻是沒想到這裏居然已經關門歇業了…………
“沒什麽事情，那麽拉塞爾博士，你找我有什麽事呢？”
“我看過你發表的文章了。”
說道這裏，拉塞爾博士也是神色變得嚴肅起來。
“像你這麽年輕，又這麽有自己想法的小夥子可不多見，而且看的出來，你對導力科技也有相當深刻的了解。還有這個……………”
一面說着，拉塞爾博士一面拿出了方正的“小霸王”遊戲機。
“我想要問你一件事。”
“您是想要問我關于導力器小型化的問題對嗎？我的确已經解決了。”
方正自然明白對方的來意，所以直接給出了答案。
“哦？！”
果然，聽到這裏，拉塞爾博士眼前一亮，他連茶都顧不上喝，就這麽盯視着方正。
“你果然已經解決了？那麽我想你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吧！你應該不會不知道，目前導力科技當中的兩大路線分歧吧！”
“這個我當然理解。”
方正點了點頭，他當然明白拉塞爾博士的意思，畢竟爲了僞裝這個身份，方正也是苦學了不少導力科技方面的知識，也知道拉塞爾博士所說的導力路線之争是什麽意思。
在這裏，首先要說明一下賽姆利亞大陸的導力器系統。
在賽姆利亞大陸，是存在兩種魔法形式的，一種是古代魔法，就是人類不需要任何外界觸媒，隻需要通過詠唱咒文就可以釋放的魔法。隻不過現在這種魔法及其罕見，目前隻有七曜教會和古代魔女等極少數人可以掌握。
而另外一種則是導力魔法，這也是目前賽姆利亞大陸最普及的形式，也就是通過導力器來釋放魔法。
其中所需要的，則是名爲“七曜石”的元素結晶。
七曜石的來源有兩種，一種是通過礦山開采，這也是各個國家主要的七曜石來源，而另外一種則是通過消滅魔獸來獲得。說白了，這個世界的七曜石其實就和奇幻世界裏的什麽魔力水晶之類的東西差不多，都是魔力凝結的産物，當魔力凝結在礦脈之中就會形成七曜石礦進行開采，而賽姆利亞大陸的魔獸同樣受到魔力影響，因此也可以通過擊殺魔獸來回收七曜石。
隻不過因爲魔獸畢竟本身不如礦脈純粹，因此擊殺魔獸得到的基本上就是七曜石的碎片“耀晶片”。通過把這些耀晶片合成加工，變成“結晶回路”，然後鑲嵌入導力器的結晶孔之中就可以釋放魔法了。
當然，導力器也有一些問題。
首先，因爲導力器是很私人性質的東西，再加上每個人的體質不同，所以都是定制品。
這也很正常，比如有人擅長火屬性，或者有人擅長風屬性，爲了能夠貼合使用者本身的能力，所以導力器的結晶孔很多時候會限定屬性。
而另外一方面，則是結晶鏈。
導力器本質上大小其實就和一個打開的錢包差不多大，而想要在這個上面同時雕刻結晶孔以及連接結晶孔的結晶鏈，再加上驅動導力魔法所需要的機械裝置，還有因爲個人不同屬性需要進行的調整搭配，這也就導緻結晶孔的數量極爲有限。
其次，還有導力魔法的搭配。
導力魔法是通過結晶孔中的結晶回路屬性共鳴而激發的，經過這麽多年的研究，賽姆利亞大陸的住民已經對導力魔法需要的耀晶屬性有了相當的研究，比如說最低級的火屬性魔法“火之矢”需要一個火屬性耀晶激活共鳴就可以使用，但是如果想要使用高級火屬性魔法“火山之咆哮”的話，你就需要八個火屬性耀晶，四個地屬性耀晶和兩個空屬性耀晶同時激活才行。
這就需要使用者對結晶回路的搭配非常了解了，因爲結晶回路目前這麽多年都是固定的，每個結晶回路都有幾種屬性，對應什麽耀晶都很清楚。
比如混沌之刃與必殺之刃的火屬性耀晶是三，加強攻擊的火屬性耀晶是五，這種情況下，想要使用出“火山之咆哮”這個最高級别的火屬性魔法，就必須在通過一個結晶鏈上搭配一個火屬性五的攻擊結晶回路，以及一個火屬性三的必殺之刃，接着再搭配一個節省魔力的空屬性回路，以及一個擁有地屬性五的防禦結晶回路。
隻有确保這幾個結晶回路在同一條結晶鏈上，那麽才能夠激活這個魔法。
其實要方正來看，這個導力器已經很像是小型電腦了，裏面的那些魔法其實就是電腦裏儲存的指令集，隻有符合了當前要求才能夠激活指令釋放魔法，而如果不能夠符合要求就無法激活。
但是正如同電腦也會改進一樣，關于導力器的改進也一直都是業界争論的話題。
這也就引申出了拉塞爾博士所說的“路線之争”。
目前賽姆利亞大陸的科技界圍繞導力器的改進主要有兩種看法。
一種是繼續加強對結晶孔和結晶鏈的改進，畢竟現在的導力器因爲個人體質不同，所以結晶孔和結晶鏈的搭配有時候很不近人意。
對此方正也是有所體會的，畢竟他給小丫頭們配置導力器的時候就遇到了類似的問題。
這四個小丫頭裏，最牛逼的就是玲了，直接一條結晶鏈從頭到尾，不管什麽結晶回路都能夠給你配出及其牛逼的導力魔法，而且小家夥的屬性還是七大屬性之中屬于罕見級别的“時”，簡直就是如虎添翼。
相比之下最慘的則是安潔，每個人的結晶孔都隻有六個，再加上個人魔力流動的體質不同，所以安潔的結晶鏈直接分了四條，以中心結晶孔爲準分别是2，1，1，1。這也就意味着除非安潔拿到那種極高屬性的結晶回路，否則就她這個結晶鏈撐死也就隻能夠搭配出中等級别的導力魔法了。
至于什麽“火山之咆哮”，那就不用想了。
所以從某種層面來說，這也算是賽姆利亞大陸裏個人的“魔法潛力”的一種直觀表現。
如果說玲是那種頂級法師，那麽安潔也就是一個中等偏下的法師水準。
而針對這種問題，他們所提出的路線方案是繼續改進導力器的制造技術，特别是結晶鏈和結晶孔的穩定性，盡可能縮小結晶孔，然後通過增加結晶鏈的連接來提升導力器的魔法強度。
說白了其實就是增加結晶鏈，突破目前的瓶頸，盡可能将所有結晶孔互相連接在一起。如果每個人都能夠像玲那樣所有結晶孔都是連接在一起成爲一條回路的話，那麽威力肯定會大大增加。
而另外一派提出的路線方案則完全不同，他們想要改進的不是結晶鏈和結晶孔，而是結晶回路本身！
這一派的想法也很簡單，我隻是想要釋放一個“火山之咆哮”，爲什麽要搭配三到四個結晶回路進去？我直接把結晶回路做成“火山之咆哮”的不就行了嗎？到時候往裏面一插不就完事了？還做什麽四則運算啊！
沒錯，他們的想法就是通過耀晶片直接合成高級魔法的結晶回路，這樣做的好處是更加方便，而且也可以忽視結晶鏈的限制，畢竟每個人隻有六個結晶孔，你大可以在六個結晶孔上全插上高級屬性魔法的結晶回路，而不需要像以前那樣，搭配一個高級魔法還得算自己這條結晶鏈上的屬性對不對………整的和做數學題似的。
于是最終，業界就這樣分化成了“導力器派”和“結晶回路派”，整天在雜志上發表文章大打嘴仗，要不是目前賽姆利亞大陸的網絡還不是很發達，那搞不好兩派人互怼可以直接刷版了。
“導力器派”認爲“結晶回路派”是一派胡言，要知道雖然他們的做法的确降低了搭配魔法的難度，但是也減少了使用者掌握魔法的數量。畢竟現在的導力器可不僅僅是做數學題那麽簡單，如果是一個使用者足夠聰明的話，那麽他可以通過簡單的結晶鏈和結晶回路的搭配釋放十幾個甚至二十多個魔法。
衆所周知，魔法越多，能夠對應各種情況的能力也就越強。而反過來按照“結晶回路派”這種做法，使用者撐死能夠掌握十多個魔法就了不得了，這又有什麽用處？
而“結晶回路派”則指責“導力器派”是故意這麽做來維持自己的階級穩固，就像之前說的，每個人的體質不同，結晶鏈的分布不同，最終結果也不一樣。玲可以輕松搭配出來的最終魔法，安潔就搭配不出來，這本身就是一種歧視。他們可以讓所有人都使用同樣的高級魔法，而不用在乎結晶鏈的分布，這才是真正的進步和平等！
至于魔法不夠多？我們可以在核心回路上解決這個問題嘛。
兩方吵的不可開交，方正訂閱的導力期刊之中有一半以上都是兩邊在打嘴仗。
不過可惜的也就是嘴仗了。
因爲“導力器派”目前還找不出更好的增加結晶孔或者如何改變結晶鏈數量的技術，而“結晶回路派”所謂的把高級魔法直接做成結晶回路更是停留在紙面上。
一言蔽之，就是技術能力不夠。
但是這個問題又很重要，因爲基本上賽姆利亞大陸的所有導力制品都是類似的構造，一旦要進行修改的話，那可就是全面的大改。
拉塞爾博士對于方正的“小霸王”也是很感興趣，拿回去之後就直接拆開，然而在看了裏面的構造之後，拉塞爾博士也是大吃一驚！
雖然“小霸王”裏的結構和其他的導力制品差不多，但是問題在于………其他方面！
那就是導力結晶和結晶鏈！
在方正的“小霸王”裏，原本應該有玻璃球那麽大的結晶回路隻有沙粒般大小，而連接結晶回路的結晶鏈更是隻有頭發絲那麽細，密密麻麻的蝕刻在了一整塊導力闆上。
當然了，把結晶回路壓縮到這個地步，裏面的屬性值自然也會降低，搞不好隻有0.5或者0.1，但是………這可以用數量來彌補啊！
作爲導力科技的帶頭人，拉塞爾博士在看了“小霸王”的内部構造之後，很快就明白了它的運作原理，能夠把結晶孔和結晶鏈做的這麽小，剩下的問題自然就不是問題了，再加上“小霸王”充其量隻是一台遊戲機，用來玩遊戲的，也不需要像真正的導力器那樣搭配數個個魔法，所以就目前來說這種闆塊是足夠用的。
然而拉塞爾博士當然明白，這背後隐藏的真正價值，可不僅僅隻是什麽遊戲機這麽簡單。
“你應該明白這意味着什麽吧，方正先生。”
拉塞爾博士這一次卻是直接叫了方正的名字，而方正則點了點頭。
“當然，但是我不對此不感興趣，說實話，我還是更喜歡玩遊戲。”
畢竟老子是遊戲之神不是科技之神更不是戰争之神。
“這可不是你想要做什麽就做什麽的問題。”
拉塞爾博士搖了搖頭，蔡斯是利貝爾的科技心髒，各國都有派人在這裏收集情報，方正這個小霸王不出來也就罷了，你一出來就直接擺在台面上賣———各國的技術人員都不是傻子好吧，隻要拆開一看，那問題自然就出現了。
“這我當然明白。”
方正聳聳肩膀，随後他笑嘻嘻的望向拉塞爾博士。
“所以我希望拉塞爾博士你能夠幫助我。”
“我？”
面對方正的詢問，拉塞爾博士愣了一下。
“你是想要我介紹你加入蔡斯中央工坊？”
“當然不是。”
方正搖了搖頭。
“我想您誤會了，關于這方面的制造設備我可以買賣，所以我希望您能夠成爲我的代表………或者說中間人與各國進行談判，畢竟您在導力科技界還是有相當知名度的不是嗎？”
“……………哈啊？”
聽到這裏，拉塞爾博士徹底愣住了。
他原本以爲，方正是打算保密自己的技術，這也是這個時代很多導力研究發明家會做的，但是讓拉塞爾博士意外的是………方正居然表示可以賣？
“你的意思是………你願意賣出這種将結晶回路，結晶鏈以及結晶孔小型化的技術設備？”
“當然。”
這一刻，方正終于圖窮匕見，露出了自己的真面目。
做什麽微軟啊，他要做這個世界的阿斯麥爾！！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