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手人屠王五的外号自然也不是吹出來的,他之所以會有這個外号,就是因爲他最擅長的是一招黑虎掏心———沒錯,就是那武俠小說裏但凡是個五流角色都會的招數。
按照道理來說,如果隻是這樣的話還沒什麽,但是問題在于這是個高武世界,于是王五這招黑虎掏心簡直堪比小李飛刀,出手必中,一抓掏心,簡直都練到快要颠覆因果律的地步了。
也正因爲他這一招太過恐怖,所以才會有血手人屠這個外号。
而眼下,王五正是趁着方正被旁邊的和尚們分了心神的時機,一舉出手!
得手了!
看着眼前毫無反應的方正,王五嘴角也是浮現了一抹冰冷的笑意,他幾乎已經可以感受到自己的手指刺入對方的胸膛,抓出心髒的畫面了………
“不好意思,我對男人沒興趣。”
方正的聲音輕飄飄的在王五耳邊響起,接着“啪”的伴随一聲輕響,白玉的扇子驟然打開,擋在了身前王五探出的利爪上。,而那被内力包裹,足以輕而易舉連鐵石都可以貫穿的手指在這看起來脆弱無比的白玉扇子前卻仿佛遇到了金剛石制的牆壁般猛然一顫,還沒有等王五反應過來,就看見方正帶着玩味的笑容注視着他,随後“唰”的合起了剛剛打開的扇子。
然而,伴随着這個動作,王五卻感覺到一股無法抵抗的強大力量旋轉着順着手臂直沖了過來,接着……………
“哇啊啊啊啊!!”
伴随着慘叫聲,隻見王五伸出的右手手臂整個就好像被人擰幹的毛巾一般扭曲旋轉,無形的旋轉氣勁順着胳膊一路向上,眨眼的工夫,原本強壯的手臂立刻變得破破爛爛,慘叫着的善智———或者說王五則雙膝一軟,跪倒在地。
但是這還不是結束。
那股氣勁在破壞了王五的手臂之後,如同池塘的波紋一般擴散開來———右手隻是一個起點,接下來,他身體各處的骨骼都發出了噼噼啪啪的聲響,即便看不到,光是聽聲音也可以聽出,此刻他全身上下的骨骼正在片片破碎。
那是無法用語言來形容的劇痛。
“救命啊………救命啊!!!”
這會兒王五已經尖聲慘叫起來,如果換做是平常的話,面對這種酷刑他恐怕早就昏倒了。但是現在的他卻連失去意識都做不到。因爲那股氣勁不但撕裂了他的骨頭,還穩定住了他的精神,也就是說王五現在必須被迫在清醒的狀态下承受這足以超越人類極限的痛苦。
而且,他根本沒辦法逃脫。
“師父!!師父!!救救我!!”
這一刻,恐懼與劇痛帶來的折磨到達了頂點,王五再也按捺不住,撕心裂肺的像個小孩子一樣尖叫起來。
“住手!”
聽到王五的慘叫聲,他旁邊的老僧怒吼一聲,手中的禅杖毫不猶豫的打向了方正。
然而方正卻隻是輕輕側過了身,便閃過了對方的進攻,接着他握住扇子對着老和尚揮下的禅杖輕輕一拍,随後就見老和尚悶哼一人,向後倒飛開去。
“結陣!!”
而與此同時,伴随着怒喝聲起,四面八方的僧人們這會兒也是齊齊舉起禅杖,以一種玄奧奇異的步伐開始圍着方正轉起圈來。他們一面握着禅杖轉圈,一面低聲齊頌着某種經文,看起來很明顯是某種陣法。
不過對于方正來說,他才不在乎對方用的是什麽,看見這些圍着自己轉圈的光頭秃驢,方正也是眼中一抹寒光閃過,随後他握住手中的玉扇,向前一甩!
“唰———!!”
下一刻,隻見那玉扇就好像是展翅翺翔的飛燕一般從空中劃過,以方正爲中心轉了一個圓圈,立刻就把圍繞在四周的那些僧人全部打飛了出去。
這裏的混亂自然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很快伴随着尖銳的哨子聲響起,一群騎兵縱馬揚鞭的沖了過來,将那些躺在地上哭爹喊娘的和尚連通方正一起團團包圍起來。
“這裏發生了什麽事………呃,方公子?”
爲首的衙役大喊了一聲,但是在看見方正之後立刻壓低了聲音。
“您這是………又抓到逃犯了?”
“沒錯。”
看着眼前的衙役,方正呵呵一笑,接着把癱瘓在身邊的王五一腳踢了過去,這會兒王五終于忍受不住那陣劇痛,在感受到那股支撐着自己精神的力量消失之後,也是一聲不哼的直接昏了過去。
“方某在欣賞武林大會時,無意中發現了血手人屠王五,這人怕也不是腦子有病,剃個光頭就覺得别人認不出自己了,還想要混進城來。結果被我發現,嗯………你知道的,我還是留了個活口。”
“血手人屠?!”
聽到這裏,那些衙役也是大吃一驚,接着他們急忙下馬來到昏迷不醒的王五身邊,一個人還從懷裏拿出了一沓通緝犯的畫像,對着眼前的男子細細比對。還有人脫掉了王五的衣服,對其進行細細比對。這個時代雖然沒有DNA檢測,但是也自有一套檢查嫌犯的方法和手段,即便沒有DNA檢測那麽準确,但也能夠八九不離十了。
“嗯,對應正确,這的确是王五………但是他怎麽剃了個光頭?”
那些衙役怎麽說也是專業的,沒過多久就立刻驗明正身,接着立刻派人去後面取了擔架,把王五擡了上去———這可憐的家夥現在全身骨頭都斷了,整個人軟的話和章魚沒什麽區别,這些衙役自然也是練家子,伸手一摸就知道王五是個什麽情況,這會兒也是倒吸一口冷氣,急忙帶着人走了。
“這方某就不清楚了,哦,對了,還有這些光頭,麻煩你們一并拿下。”
方正合起扇子,指了指四周那些光頭和尚,這會兒那些衙役才反應了過來。
“方公子你的意思是………”
“剛才王五就混在這些人裏,而且方某出手抓捕的時候,這些人居然還出手阻攔,想必也不是什麽好人,起碼窩藏重犯一條是免不了的,我建議将他們帶回去進行審訊,看看這些人究竟是打的什麽主意。”
“多謝方公子指點。”
爲首的衙役對着方正一拱手,接着立刻下達了命令。
“把這些人全部都帶回去!”
這倒不是衙役們知道方正的身份,而是方正來到桂陽城的這段時間裏,已經拿下了不少兇徒,其中有好幾個都是縣衙追查已久,但是因爲種種原因一直沒有能夠抓到的重犯。所以相對于這些莫名其妙的光頭,他們當然更相信方正的證詞。
更何況這是在大庭廣衆之下,找個目擊者詢問也能夠得到結果,自然不會再多次一舉。
“還請方公子也跟着我們一起回衙門複命,而且還要做筆錄。”
“我明白。”
聽到衙役的說話,方正也是笑呵呵的點了點頭。
“按照規矩來嘛,大家都懂的。”
說道這裏,方正嘴角微翹,望向那些和尚的眼神之中帶了一抹不屑。
“但是不懂規矩的人嘛,就活該倒黴了。”
在這之後,方正就跟着其他人一同前往了縣衙,然後做了筆錄。當然,内容本身沒什麽好說的,就和之前方正對衙役所講的那樣,無意之中發現了血手人屠王五,然後出手将其拿下,接着這些秃驢出來搗亂,被方正順手撂倒。
等筆錄做完,方正的茶都還是熱的呢。
“方公子你還是這麽………幹脆利落。”
做完筆錄,那邊的衙役也是露出了一副無語的表情,而方正則是呵呵一笑。
“沒什麽,行俠仗義是我等本分。”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算了。”
對面的衙役顯然也是對方正無話可說,搖了搖頭接着收起了記錄,而就在這個時候,隻見房門打開,随後又有兩個人走了進來。爲首的是一個不怒自威的老人,他穿着藏青色的裝束,腰間懸挂着一把大刀,隻見他走進來,就立刻對着方正一拱手。
“方公子。”
“張捕頭。”
對于眼前看這個老者的出現,方正倒也不意外,事實上他也和這個老者算是多少有些熟悉了———畢竟方正抓的人基本都要經過他的手嘛。
“真沒想到,你居然能夠抓到血手人屠王五。”
“也是運氣,我也沒想到這個白癡會蠢到自己主動跑到桂陽城來。”
說實話,方正自己也不知道這個白癡王五是個什麽操作,自己在桂陽城的消息傳的都不是一天兩天了,按照道理來說,他這種重犯應該有多遠跑多遠才對,居然還來自己眼皮子底下晃蕩,你是有多看不起我啊?
“呵呵呵,老夫也詢問過王五,根據他本人交代,說是自認爲不會被察覺,沒想到被方公子一個照面就認出來了………”
說道這裏,張捕頭也是有點兒好奇。
“不過老實說,方公子究竟是如何認出王五的,就算是老夫,對着畫像也是認了好半天才确信的。而聽王五說,你們雙方隻是對了一眼,你就把他認出來了?”
“呵呵呵,隻是一些小技巧。”
對此方正則是聳聳肩膀,事實上他壓根就沒關心對方的長相,方正看人隻要看煞氣就足夠了,像王五這種煞氣逼人血光沖天怨念纏身的,一看就沒少殺人。甚至方正都不需要去問,隻要看看他身邊的冤魂,就知道這人是誰了。
“這王五一看見我就立刻轉頭,實在太可疑了,所以我稍微注意了一下,便覺得不對,就想要上去詐他一詐,沒想到還是蠻成功的。”
“哈啊………”
聽到方正的回答,張捕頭也是無奈的歎了口氣。
“對了,張捕頭,那群秃驢怎麽樣了?”
方正顯然不打算糾纏王五的問題,相反,他更好奇這些秃驢怎麽判。而聽到方正詢問,張捕頭也是急忙回答道。
“那些人也着實奇怪,我原本以爲他們是被王五欺騙帶他入城的。但是沒想到這些人居然和我說他們知道王五,也知道他曾經做了什麽。但是現在王五已經一心向善,拜其爲師,于是他們便讓王五加入他們門下………這群人腦子是不是不正常啊?”
張捕頭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怎麽也想不通那些光頭是個什麽騷操作,你說他不承認吧,他承認了,而且還非常痛快的承認了自己是知道對方是重犯,但是即便如此依舊把他窩藏了起來,因爲對方已經放下屠刀一心向善———這邏輯張捕頭死活無法理解。
“但是不管怎麽說,這些人窩藏朝廷要犯,證據确鑿,報上去的話,判個五年十年的是跑不掉了。”
如果是普通的犯罪者也就罷了,但是血手人屠可是朝廷重犯,明知故犯更是罪加一等,這群光頭接下來的十年不知道是去西伯利亞種土豆呢,還是去西域大漠植樹造林?
還是去西伯利亞好了。
“咚!!”
就在這個時候,忽然房門被推開,接着一個衙役跑了進來。
“張大人,張大人,不好啦。”
“怎麽了?慌慌張張的?”
聽到部下的叫喊,張捕頭皺了眉來,盯視着他。
“這,這個………上官公子他………”
“張庭峰!”
然而,衙役的話還沒有說完,就看見一個穿着華服的年輕人猛然沖了進來。
“你幹了什麽好事?我命令你,立刻把那些高僧給放了!”
哦呵?
看到這裏,方正不由好奇的瞪大眼睛,盯視着眼前的年輕人。
這出場的氣勢………哎呀,這該不會是約定俗成的橋段要來了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