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我軍令!不留活口!”晏安九看着快要被追上的燕幫大軍,下達了擊殺令!
被圍困了幾日,卻不能參戰的騎兵在接到如此解氣的軍令後,都十分亢奮的舉起手中長槍,準備飽飲敵血!
南邊怎麽這麽慢?
褚雲陽看着南城牆點燃的烽火,剛要開始準備慶祝的時候,卻感覺到有點不對勁:這東城牆上,爲何沒有去做防禦南側的動作?
不多時,一名燕幫士兵十分慌張的跑過來,戰戰兢兢的說到:“舵主,王護法攻城受阻,撤退的時候遭遇城防軍騎兵追擊,折損近半···”
“什麽???”原本盤在手中的核桃在褚雲陽下意識緊握手掌的時候,碎裂了。
“還有,這次南城牆最後出現的陣師,是晏安九···”
“他?”褚雲陽覺得自己的大腦不夠用了。
這瀚城内,究竟出現了什麽情況?還是說,這湯明達将計就計,故意來這一招?
帶着疑問,褚雲陽隻能退兵。
晏安九的追擊也并沒有多遠,絞殺一圈後,也馬上帶兵返回了城内。一番厮殺後,有些暴怒的晏安九的内心終于有了一些平靜。昨夜發生的事,似乎也有些能夠去面對了。
不過晏安九的表現,終究和絕大多數的士兵不同,返回鎮撫司向湯明達上報戰績後,再次回到了他最爲熟悉的東城牆之上。
這裏,也許是他最後的歸宿。
燕幫人數衆多,再加上大豐城投降過去的官兵,這東側城牆其實是最爲艱難的一側,白天的時候有卓丁辰在這裏,雖然傷亡慘重,但終究是守了下來。
三天的傷亡,接近瀚城城防軍的兩成。而燕幫的情況,他們卻完全無從知曉。如果傷亡繼續下去,瀚城最多再堅守七天。
城内,一片慘淡,還好是冬季,士兵的傷口沒有化膿的迹象。可如果繼續被這麽圍困下去,瀚城,真的要守不住了。
已經回到自己帳篷内的褚雲陽再一次陷入了沉思,大豐城順風順水的拿下,讓他過于的傲嬌了。再加上旨羅城那已經十分明朗的态度,讓褚雲陽以爲這瀚城也是自己的懷中之物。到時候坐擁三座城池,他就有足夠的勇氣去和燕不歸要好處。再發展壯大以後,攻打下整個外林地,那麽他褚雲陽,就會以一個具形境武者的身份,拿下一個燕幫副總舵主的身份!
可現在,好像所有的事情都成爲了泡影。沒有了巫族的幫助,燕幫那紀律性極差的隊伍,在這種大規模的攻城戰中劣勢極其明顯,哪怕他手中有近八十萬的隊伍,也攻不破這不到二十萬兵馬守衛的瀚城。不打下瀚城,就無法直接面對旻鹘城,也就無法完成褚雲陽獨占外林地的夢想。
可這終究是一個夢想,以燕幫外林地分舵的實力,能夠拿下一個大豐城已經很不容易了。如果不是他們暗地裏動用了太多太多的小動作,再加上大豐城的趙家這幾年經營不善,有被取代的迹象,趙得明又怎麽會叛出大逢皇朝,成爲燕幫的爪牙?
這個牽一發而動全身的舉動,讓外林地的水,突然變得渾濁起來。
“舵主,門口突然多了一封書信。”本來守在門口的親衛突然進來說到。
“有看到是什麽人放的嗎?”褚雲陽有些疑惑,這書信怎麽會突然出現在自己帳篷門口?
“沒有,看樣子這書信已經放了起碼一兩個時辰了,紙凍硬了不說,就是風雪就已經快蓋住信封了。”親衛也是一臉的迷茫,這打仗回來才不到半個時辰,他們出去的時候有人放了書信,誰能知道啊!
褚雲陽皺着眉頭,感覺這書信并沒有什麽幺蛾子之後,輕輕打開信封,展開書信,裏面寫到:褚舵主親啓,在下乃暗殿執事,專門負責貴幫所要求刺殺晏安九一事。因晏安九身份複雜,身旁親衛極其強大,我方一名隐匿極深的暗子(暗殿暗中發展的殺手)出手也無濟于事。若貴幫想繼續刺殺,賞金需要翻倍,若無法承受此價格,我方将退回八成賞金。無名氏書。
(暗殿出手有條件,第一就是先交錢,第二,哪怕刺殺不成功,也要抽取兩成的損耗錢。暗殿這麽多年每次刺殺隻要失敗,就必定有暗子死亡,所以也沒有人質疑暗殿的損耗錢。)
“想辦法和城裏聯系上,看看探子能不能傳點消息出來。”褚雲陽看完信上的内容對親衛說到,現在的瀚城城内必然是有大事發生。這個時間點能夠見到晏安九還能進行刺殺舉動,想必是個有名号的人物。他們的探子想獲取這些消息,應該十分容易。
确實,他手下的探子知道事情的前因後果了。可他們的好奇心太重,看到晏安九出去以後也跟在了後面,正好被湯明達給抓個正着。
一時間,瀚城的戰事進入了膠着狀态:燕幫久攻不下,在這城牆附近,丢下了二十幾萬具屍體後,終于停止了攻擊。
此時的瀚城,僅剩不足八萬城防軍!
兩條消息,讓褚雲陽不得不停止攻擊,然後帶兵前往旨羅城。
首先,旻鹘城四十萬矜戟龍骧軍已于昨日出發,馳援瀚城。其次,因瀚城久攻不下,燕不歸已經失去了耐性,選擇和巫族合作,先拿下旨羅城!
(矜戟龍骧軍主要是騎兵部隊,馳援速度非常快。)
陡生的變故,不單單讓褚雲陽壓抑不已,更讓趙得明悔不當初!這兩個改變了外林地狀況的兩人,帶着各自的小算盤,跟着隊伍緩緩撤離,奔旨羅城而去。
撤軍了!
鏖戰九日的瀚城軍民看到這一幕,劫後餘生的沖擊,讓太多的人留下了激動的淚水!在戰争進入到第六天以後,湯明達下令:城中百姓,所有男丁協助守城!
雖然這些老百姓不用拿起武器殺敵,卻依舊要站在城牆上——将物資運上城牆,并将傷亡的将士擡下來!原本負責這些事情的城防軍,此時已經拿起武器,站在了戰場的第一線上。
終于可以放下心來的晏安九也走下了城牆,胯下的戰馬在主人沒有的催促下,邁着輕松的步伐,慢慢跑向鎮撫司。
途徑一半,西邊傳來了轟隆隆的馬蹄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