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起碼還活着。”晏安九将口供遞給湯明達後,回過頭繼續說到:“明天,想看高盛怎麽被抓嗎?”
“抓他的時候我就不看了,我想看他死。”徐安榮的話語中,終于有了情感的波動。
“這些東西,哪怕你隻是呈遞給我,也能活命。現在千戶大人也在,你還有什麽要求?”晏安九的話語顯得十分誠懇。
“能不能,讓我留在瀚城。”徐安榮的話,充滿了苦澀!
她是燕幫之人,憑着這些情報她确實可以保住性命。可這麽多年,她都是依靠服侍男人才活下來的!除此以外,她再也沒有什麽一技之長。留在瀚城,起碼能學個手藝活下去。如果被送走,她的命運,和之前在燕幫又有什麽區别?
“抓到高盛以後,你就去晏家菜館幫忙吧。身份麽,就是鎮撫司的校尉,負責晏總旗家人的安全。”湯明達看到這一幕,突然說到。
“小女子,謝千戶大人!”徐安榮的臉上,終于有了笑容。也不知道是爲了能夠保住性命,還是因爲這裏,是晏安九的家。
将手中兩份口供捋了一遍,湯明達看着已經有些泛白的天空,回到了議事廳。原本還在吵鬧的衆人瞬間閉上嘴巴,等候湯明達的指示。
“孔百戶,晏總旗留下,其他人都回去休息吧。”湯明達将口供扣在桌子上說到。
一旁的方範看到那厚厚的一沓宣紙,知道自己這一次可真的是要栽跟頭了。有些陰鹫的眼神看了晏安九一眼,緩緩走出了議事廳。
“孔德,一會你去米家坐鎮,待米長青出門後,隻要看到紅色信号彈,就馬上控制米府,若有人想要反抗,殺無赦!”湯明達說着,一塊帶有“鎮撫”二字的金質令牌放在了孔德的面前。
“是!屬下這就去辦!”孔德應下後,馬上帶着令牌出門,直奔米家而去。
“安九啊,随我去蒲家一趟,這一次,要請你大伯家的高手來抓人喽!”放松下來的湯明達很是和氣,晏安九現在的表現,讓他十分滿意。不論是自身的實力,還是他身後的勢力,都已經超過方範在他心中的地位。
隻要晏安九突破桎梏進入凝胎境,那麽瀚城的百戶就将有一個新的變革——要麽,方範離開,要麽,再加一名百戶的位置!
首先離開的方範此時靜靜的走在大街上,馬車和侍衛就跟在他的身後。這是他的一個習慣,每當有事情需要着重思考的時候,他都會邊走邊思考。
“大人,這是剛出鍋的包子。”一名總旗過來,輕聲說到。
“嗯,卓壽啊,我知道你想說什麽。”方範接過包子,小口小口的咬起來。
“大人··”卓壽的腰微微前傾,就這麽跟着走了起來。
“嗯,放心吧。這件事雖然說隻有你我二人知道,可是一旦你出了事,那麽誰都知道有些事不是你一個總旗能扛下來的。”方範看似平靜的表情,其實内心早已翻起滔天巨浪!
“晏安九,很麻煩。”
“可我終究是個百戶,一會去把中間人都處理幹淨,所有見過你的,都處理掉。你親自動手!”方範說完,便回到馬車上。
名爲卓壽的總旗,則看着離去的車隊,暗自歎息。心道:“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随着太陽的漸漸升起,街道上的老百姓也越來越多。與熙熙攘攘的街道相反的,是望春樓内那些大大小小的客官。雖然說老鸨免了所有人夜宿的銀子,可這不代表這些客官就會玩的開心——都在心事重重的思考第二天回家如何交代。
“宿天師,這是本店的幾樣特色菜品。現在時間尚早,很多新鮮的肉菜還沒上來,還望天師見諒。”杜沐蓮已經很少親自上菜。不過今天早上晏安九從後門請進來幾位身穿鬥笠遮擋住面容的人,并且告訴她今天會發生什麽的時候,杜沐蓮急忙叫醒晏泰水去後廚準備飯菜——不是晏泰水做的有多好吃,而是不能讓廚子和夥計發現端倪!
“老闆娘就不用客氣了,安九與我相識已久,你隻需讓店裏看起來與以往沒有區别即可。”宿千陌稍微的客氣了一下。
“明白了。”杜沐蓮沒有多說,出門後給了晏泰水一個眼色,就各自去忙了。
“天師,米長青從家裏出來了,看方向,應該晏家酒樓。”一名公子哥打扮的暗哨悄然進了晏家酒樓,上了二層轉了一圈看無人注視他,推門而入。
“嗯。”宿千陌放下手中書籍,開始專心整理起身旁的陣旗。
“鄭小旗,總旗吩咐過,我報完信以後不能出門。”暗哨說完,對一旁的鄭大仁說到。
“一旁休息即可。”鄭大仁并不在意,畢竟他也就是個打醬油的,在這裏,隻是方便給旁邊的兩位“大人物”打下手而已。
“掌櫃的,一會我家大人就要過來,樓上還有雅間可還有?”一個言語間很是高傲的灰色侍從打扮之人說到。
“這不是趙管事麽?你家大人?那豈不是城主大人了?”還在嗑瓜子的杜沐蓮擡頭一看說話之人,站起身來說到。
“自然是米城主要來。”
“樓上翠江,最大的雅間!”杜沐蓮說完,身旁的夥計急忙一招手,帶着趙管事上樓去了。
繼續做下嗑瓜子的杜沐蓮此時心髒跳動的十分厲害,感覺時間差不多的時候,對門口等着招呼客人的夥計說到:“盯着點!”
就在杜沐蓮走到後堂門口的時候,趙管事也從二樓往下走來。點完酒菜,他需要在門口迎候米長青,看到杜沐蓮的背影,對身邊的夥計說到:“你家老闆娘這是?”
“應該是淨手去了。”
趙管事沒有多疑,在門口候了一小會,米長青的馬車就到了。米長青讓趙管事在門口等人後,帶着兩名随從跟着夥計就來到了門口刻有翠江二字的雅間。
米長青看着有些空曠的房間,并沒有直接落座,而是十分謹慎的四處轉了轉(怕有人偷聽,比如說一個銅管,一頭在屋内,另外一頭則延伸到其他地方,有人專門聽的話,是可以知道他們談話的大概内容。)。旁邊房間内的宿千陌等人,早已聽到了旁邊房間内的聲音,氣氛,變得沉寂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