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師弟,孫助教在找你。”
剛剛進了陣學社的大門,一個與他相熟的普人堂的師兄對他說到。
“多謝師兄,我這就去。”晏安九還了一禮,走向孫斯年的書房。
不過他的這位助教并沒有說什麽,隻是囑咐了他回家要注意,并且告訴他寒休隻有二十七天,寒休期間也不能放松陣法一道後,就讓他回去了。
這十分官方的話語,晏安九并沒有太放在心上。他被燕幫盯上的事情蒲家都能知道,瀚岚學社會不知道嗎?尤其是一直悉心教導他的孫助教,再知道他回家還能這麽說話的情況下,足以代表瀚岚學社對他的安全,毫不擔心!
“爲何感覺鑽研陣法一道後,對很多人和事的看法和以前不一樣了呢?”晏安九有些奇怪的想到。
也許,過些日子他就會明白,陣法一道,不單單是簡單的與天地之力溝通。更要窺得人心,方能成大道!畢竟,施展陣法的地方,是沙場!
簡單了收拾了一下行李,晏安九繼續來到陣圖圃鑽研起虎沖陣。随着對陣圖的熟悉,天地之間所形成虎身的輪廓越發的清晰。對精神的壓迫,也越來越強!
壓迫?陣法随心,本大師又豈會被你這區區一道虎身虛影所阻擋!
感受着自己陣法的威力因爲這虎身的壓迫而無法完全發揮,已經習慣被尊稱爲大師的晏安九,終于爆發出了屬于自己的桀骜!
昔仲尼沒而微言絕,七十子喪而大義乖!
晏安九腦中突然冒出了《史籀篇》中對他而言印象最深刻的一句話!
天地前沖,變爲虎翼!伏虎将搏,盛其威力!
當《史籀篇》浮現在腦海中的時候,體内的鮮血,如同沸騰起來一般。原本來自虎沖陣那難以抗衡的壓力,瞬間一掃而空!
虎沖陣,演化!
原本的天地之力徒有輪廓還帶給自己身壓力的虎沖陣,在陣旗的變化下,變成一隻蓄勢待沖的猛虎。散發而出的陣陣壓迫,也不再影響晏安九,而是如同已被馴服一般,随時準備撕咬敵人。
“虎翼陣!”一旁還在糾結如何規劃自己接下來道路的衛尋東驚呆了。
“什麽?晏師弟布下虎翼陣?”驚呼之聲,不絕于陣圖圃!
可這些驚呼,卻無法打擾到晏安九。此時他的腦海中不斷的在回憶剛剛所發生的讓他無法理解的變化——爲何,那浮現在腦海中的文字,會和虎翼陣的陣文韻律相同?
《史籀篇》,已經熟讀三個多月,每一次他想用律動去吟唱史籀篇的時候,都無法獲得任何反應。可這次,這一句話,是如何與陣文相融的?
不斷的回憶剛剛發生的那讓自己感到十分奇妙的感覺,沉浸在回憶中的晏安九并沒有注意到自己面前的陣圖所容納的天地之力已經快要到達極限了!
“全部後退!這種時候也敢湊得這麽近看熱鬧!”孫斯年的身形突然出現,先是把看熱鬧的學生訓退,偶後立刻控制陣圖圃的陣旗,增加防禦力。
看着進入沉思狀态的晏安九,孫斯年面露一絲凝重。這種頓悟,時間都是很短的。一旦陣法激發,那将必然打斷晏安九的頓悟,這麽短的時間能夠悟到多少,全看他自己了。
可晏安九此時,陷入的卻是迷茫之中。修行陣師一道僅僅三個月,過短的時間讓他的基礎十分淺薄,這種無法通過冥思苦想就能想得通的事情,讓晏安九明白——這條路,真的好長。既然無法想通理順,那就死記硬背吧!感受着身前狂暴的天地之力,在這種玄妙的感覺并沒消失的時候。晏安九不停的将剛剛那十分特别的感受強記于心,以便後來能夠有所感觸。
吼!
一聲虎嘯之音陡然響起!
還在死記硬背的晏安九被喚醒了。看着眼前飛奔而出的那如同猛虎一般的天地之力,有些不甘的神色,湧上眉頭。
“安九,跟我來一下。”孫斯年看到身邊那些學生又要圍上去,不方便再次制止後,隻能帶着晏安九先行離開。
一路緩步前行,晏安九雖然有些不甘,可是腦海中依舊在回憶,不停的将剛才的玄妙之感反複斟酌。
“孫助教。”晏安九終于緩過神來,這才發現自家不知道什麽時候已經來到了孫斯年的書房。
“嗯,有什麽感觸?”孫斯年随口問到。
“感觸說不上,但學生卻又一事不解。”晏安九想了想,還是開口到。
“但說無妨。”
“溝通天地之力的時候,需要陣文配合律動,那麽有沒有可能不用發聲就可以做到呢?”
“可以,但那是凝胎境以上真正的陣師才能催動。”孫斯年有些向往的說到。
“那,有沒有一種可能,就是腦海中在溝通天地之力,同時吟唱陣文,然後是兩種完全不同的陣文,這種情況可能出現嗎?我也不知道我說的是否明白。”晏安九抓了抓頭發,略顯稚嫩的話語邏輯,勉強表達出了剛剛困擾他的那種玄妙之感。
“你是不是想說,一種是攻擊性陣文,一種是輔助性陣文,然後合二爲一?”孫斯年瞪大了雙眼。
“嗯!對的對的!剛剛就是這種感覺!”
“你的天賦,當真是妖孽啊!這種依靠自身來達到兩種陣文相結合的能力,名爲鎮天!”說到這,孫斯年頭皮一陣發麻!這個小家夥所展現出來的天賦,已經遠超他們的預期。如果早早知道這個小家夥的天賦如此之高,他們就不會用這小子來當誘餌,甚至,直接拉攏并淡化他與蒲家的關系。
“鎮天?這個名字好像有點霸氣哎。”晏安九并不知曉“鎮天”所代表的含義。
“回去吧,這件事,誰都不能說,明白嗎?如果你的師兄問起,你就說是對虎翼陣有所頓悟即可。”孫斯年明白這件事肯定瞞不了太久,但起碼在接下來的“釣魚”行動中,不會給這個“魚餌”帶來更大的威脅。
急匆匆的,孫斯年來到了典簿卓丁辰的書房内,當他把剛才與晏安九的對話複述一遍後,卓丁辰的表情,與孫斯年剛剛的表情完全一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