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普點點頭：“很有可能，弗裏曼男爵突然之間受到這緻命重創後已經無法凝聚魔法力使用魔法反擊，隻能順手将桌上的裁紙刀扔出，劃傷了兇手。——弗裏曼男爵是高級魔法師，整個納科行省裏魔法修煉者要想輕易擊斃他讓他連魔法力都難以凝聚反擊的人，除了高級魔法祭司普朗特總督外，我還真想不出誰有這本事。而普朗特總督上午是從總督府家裏出來的，根本沒有作案時間。除了他還有誰呢？”

“要殺一個魔法師，不一定需要比他的魔法更高，如果是趁他不備的偷襲，和他級别相當甚至比他級别低的魔法師同樣可以做到的。”

索普搖搖頭：“喬智，你偵破案件的方法很特别，也很有說服力，這一點我真的佩服，但要說到魔法，你了解還太少了。魔法師不比武士，武士的偷襲的确防不勝防，但要偷襲一個魔法師，幾乎是不可能的。”

喬智笑了笑：“如果偷襲暗殺的人，是魔法師根本不防備的人呢？比如他的親人。”

索普一愣：“親人？你是說偷襲弗裏曼男爵的人，是他的親人？”

“很有這種可能，從剛才我們現場模拟來看，兇手是站在弗裏曼院長的身後對他進行偷襲的，如果是一般的人，弗裏曼男爵不可能讓他站在自己身後貼近的地方，所以……”

“所以這個人很可能是與弗裏曼男爵很親近的人！甚至親近到讓他忘卻了根本的防禦的程度的人！”

“是啊，索普大人，我想知道，如果是某個他根本想不到會暗殺他的人對他進行偷襲，級别和他相當甚至比他低，是否可以得手？”

索普想了想，說道：“如果是這樣，當然很可能得手。但這人的級别如果比弗裏曼低很多的話，比如你跟我的差距，你要想暗殺我，就算我一點防備都沒有，你還是沒辦法得手的。”

“爲什麽？”

“很簡單，高級魔法師自身防護盾不需要自主動作，是在遇到外力侵襲時自然産生的一種反應，如果級别相差太遠，你的攻擊速度低于高級魔法師防護盾生成的速度的話，在造成緻命傷害之前，防護盾便已經将魔法師保護起來了，所以傷害不了他。另外，就算你攻擊速度很快，比如貼身攻擊，攻擊速度超越了防護盾生成的時間，如果級别相差太遠，雖然能傷害到高級魔法師，卻還是不能緻高級魔法師于死地。”

“啊？爲什麽？”

“因爲高級魔法師不僅能主動發動防禦魔法進行抵禦，身體的重要部位還有一種被動防禦盾，無時無刻都在進行着自我保護。這種被動防禦盾任何魔法修煉者都有，隻不過等級不同防禦強度也就不相同，會随着魔法修煉等級的提升而不斷加強。你現在是初級魔法士，我是高級魔法師，我們相差了五級，我站在這裏讓你殺，我不用主動防禦盾保護，你可以殺傷我，但殺不死我，因爲我的被動防禦盾對我的重要部位在内部時刻都保護着的。會自動抵禦你的攻擊。”

喬智傻眼了，他雖然在魔法學院學了十年，但都是在初級班留級，而初級班隻學習基礎的魔法理論和魔法術，索普所說的這些魔法知識，他還沒學過，根本不知道。想了想，說道：“那相差多少級會出現這種情況呢？”

“一般來說相差三級就不行了，也就是說，對于高級魔法師，高級魔法士以下級别的魔法修煉者，都無法殺死他。純修煉武藝的騎士也是如此，普通人就更不用說了，根本沒辦法殺死高級魔法師的。隻有初級魔法師以上級别，才能緻他于死命，嘿嘿——等你升到魔法學院高級班就能學到這些知識了。當然，這也不是絕對的，如果高級魔法士的魔法強度特别強，而高級魔法師的防禦盾比較弱的時候，也可以緻死的。魔法和其他事務一樣，也沒有完全絕對情況。”

喬智點點頭：“那就是說，偷襲殺死弗裏曼高級魔法師的人，不會是普通人或者中級以下魔法士或者騎士，而隻可能是高級魔法士或者騎士以上級别的人才有可能。”

“一般是這樣的。而且，應該不是會騎士，我們查過魔法學院來客登記，近期沒有騎士來訪過。”

“弗裏曼院士是在魔法學院辦公室被害，這麽說，學院的高級班學員和所有訓導師，都屬于犯罪嫌疑人範圍了。人數太多了點吧。”

“嗯，沒錯，有上百名，也不算太多，既然已經确定了弗裏曼男爵是早上九點左右被害，我們隻需要調查這段時間出入辦公樓的人，而且這個人是高級魔法士以上的修煉者，且排除雷系法術，又有可能受了傷，範圍已經縮小了，我相信我們能找到這兇手。——對了，喬智，你剛才分析殺死弗裏曼男爵的人使用的不是雷法，那應該是别的法術，屍體解剖可以确定這一點，這樣，我現在立即去布置排查的事情。你去看看哈根執事，是否已經和弗裏曼家談妥屍體解剖的時候。一定要說服他們同意解剖，查明真正緻死的原因，如果能查出兇手使用什麽法術殺死了弗裏曼男爵，那我們的偵查範圍就能進一步縮小了。”

“好的！”

兩人出了門，重新将辦公室鎖上，下樓來到院子裏，正好遇到哈根急匆匆跑了過來，說道：“行了，我告訴男爵夫人這案子有可能存在謀殺，需要屍體解剖之後，她很通情達理地同意了，屍體已經運到了學院解剖教室裏。”

索普很高興，将剛才和喬智兩人複查現場發現的情況簡單告訴了哈根。哈根很是驚訝，他原以爲經過他們倆的勘查，現場應該不會再有什麽發現，沒想到魔法學院初級班的初級魔法士居然發現了這麽多的端倪，已經将犯罪嫌疑人縮小到了一個很小的範圍，眼中不由得浮現出抑制不住的贊許。

索普高級執事吩咐哈根去調查他們确定的範圍的人，自己則和喬智一起來到學院解剖教室開始解剖。

魔法學院的解剖室不是進行病理解剖，而是爲了研究魔法而設立的，目的不同，自然掌握的知識當然也就不可能相同。當索普看着喬智熟練地用解剖刀打開死者頭顱的時候，他很驚訝喬智熟練的解剖技術。

頭皮最先被解開，兩人觀察頭蓋骨上的創口，可惜，雷法已經将它擴大到雞蛋大小，原先形成的創口已經完全被磨損消失殆盡，看不出是什麽法術或者器械造成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