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大人誇獎。”喬智指着那幾滴血說道:“這進一步證明了我們先前說的死者在五個小時後屍體被雷法轟擊的判斷。”
索普道:“雷法轟擊隻是五個小時之後造成的,那弗裏曼男爵當初究竟是怎麽死的呢?我們詳細檢查過他的屍體,沒有發現其他傷口啊!”
“這一點,我想應該可以從血滴分布情況得出結論。”喬智在弗裏曼院長的座椅上小心地坐下,側過臉瞧了一下高出頭部的座椅靠背上的飛濺血滴,指了指頭部說道:“從這座椅靠背上血滴形狀和走向看,出血部位應該是頭颞部,也就是五個小時之後他的屍體被雷法轟擊的部位,所以——弗裏曼院長的緻命傷應該就在頭颞部,而且這種傷應該是開放性外傷,才能導緻血滴飛濺!而五個小時之後,有人用雷法轟擊他的頭颞部傷口位置,目的就是想掩蓋原先的傷口!并造成弗裏曼院長自殺的假象!”
索普沉吟道:“如果是這樣,那擊斃弗裏曼的人使用的應該不是雷法,否則就沒必要再用雷法來轟擊原來的傷口掩蓋真正的創口了。兇手究竟是怎麽殺死了弗裏曼男爵呢?”
“弗裏曼院長和我的身高差不多,我想我能還原他被刺殺那一刹那鮮血飛濺時的姿勢!”喬智側過臉來仔細觀察了血滴飛濺情況,慢慢移動頭部和身體,腦海裏想象着頭右颞部鮮血飛濺出來的走向,終于找到了一個符合散落的血滴各自飛行方向的合适姿勢。
可當他确定這個姿勢的時候,他呆了,這個姿勢竟然是微擡屁股往右前方起身的姿勢!——弗裏曼院長當時正準備去做什麽呢?
索普在一旁盯着他怪異的姿勢,有些想笑,突然,他腦海靈光一閃,叫道:“我知道了,弗裏曼男爵要去抓那隻即将摔下辦公桌的花瓶!——不對啊,距離那麽遠,他也夠不着啊。”
“除非那隻花瓶對他非常重要,他那是一種下意識的動作!而兇手正是利用了他分心的這一瞬間,對他進行了突然襲擊,将他擊斃。如果我們的推測是對的,兇手攻擊的的确是福利男院長的右側頭颞部,那兇手應該在弗裏曼男爵的右側。弗裏曼院長畢竟是高級魔法師,要殺死一個高級魔法師恐怕沒這麽容易吧?他難道沒有一點反擊?”
索普道:“弗裏曼男爵是頭部受創,很可能當場斃命了,所以才沒有搏鬥痕迹。”
喬智沒說話,他低頭細細查看座椅扶手和辦公桌上那些淩亂的血手印,對索普道:“大人,能請您幫個忙嗎?”
“什麽事?”
“請您坐在椅子上,用手挨個按住血手印,模拟一下當時弗裏曼院長被刺殺之後的動作,我想推測一下他當時的反應。注意,辦公桌上面幾個手印是疊加的,剛才我已經觀察過疊加情況,次序是從右到左。”
“好!”索普在椅子上坐下,側過臉擺出先前喬智曾經作出的姿勢,挨個用手掌按住扶手和辦公桌上的血手印,當按到最後一個時,索普的姿勢成了側身朝着左邊。
喬智摸着下巴皺眉道:“不對啊,弗裏曼院長是右側頭颞部被襲擊,兇手應該是在他右側,他卻爲什麽要轉身向着左側呢?除非——”
“除非兇手在他的背後,用右手攻擊他的右側頭颞部,然後迅速退向左後側,這樣,弗裏曼男爵才會起身左轉手扶辦公桌向左去看他,然後倒在椅子左側。”
“嗯!大人,我模仿弗裏曼院長,你在身後模仿兇手在背後使用法術襲擊并退開的通常反應。”
“好啊。”
索普站在座椅後面,等喬智坐下後,伸手靠近喬智的右側頭颞部,嘴裏模拟雷法聲音,随後朝左後側跳開。與此同時,喬智按着血手印起身轉朝左邊瞧向索普。随後又低頭看了看自己的姿勢,說道:“弗裏曼院長畢竟是高級魔法師,就算受到緻命一擊,難道沒有一點反擊嗎?”
索普有些驚訝:“人在緻命部位收到重擊,還能反擊嗎?”
“一般情況下,生命中樞遭到重創,會立即喪失行動能力的,但是也不是絕對的,有些人可能是因爲特殊體質的原因,在緻命部位遭受重創之後,依然能行動,甚至能說話。這樣的案例不是沒有的。”
“是嗎?你怎麽知道?”
“聽說的。”喬智随口編了一句。他承繼了地球大陸那死去法醫的全部記憶,當然知道,他說的這種情況雖然非常罕見,但曾經有過這樣的報道。對于魔法修煉者來說,這種超強生命力現象的出現恐怕更有可能發生。
“還有這種事啊?”畢竟緻命部位受重創還能行動非常罕見,所以索普自己沒遇到過,感到很驚訝。
喬智走到索普站立的位置,開始觀察他身後的帷帳。
拉着的窗紗是白色的,沒有什麽發現,很快便搜索完了,他的目光落在了窗邊那用金色細繩捆住的暗紅色落地帷帳上。從上到下一點一點地細細地搜尋。
突然,他的目光停住了,在齊胸高的地方,他發現了一個小小的裂口!
由于帷帳是捆紮起來的,這裂口隻有指甲大小,呈線形,不仔細根本發現不了。
索普也湊上去瞧了瞧:“咦?有個裂口,我們先前勘查怎麽沒發現呢。”小心地掀起帷帳,發現後面的牆壁上相應部位也有一個小缺口。
“大人,您能用記憶水晶把這缺口記錄下來嗎?”
“好。”索普摸出記憶水晶,運起魔法,水晶放射出耀眼的光芒,投射在那裂口周圍,随後便恢複了正常。“行了,記錄好了。”
喬智又繼續觀察整個帷帳,再沒有發現其他可疑痕迹之後,這才解開金色細繩,慢慢展開帷帳,将那裂口對着窗外光線觀察着,說道:“裂口創緣很光滑,應當是小刀之類的銳器形成的。”他又瞧了瞧牆上的創口,“兩處創口邊緣好像粘附有一些暗紅色的液體,可能是血!”
他觀察了一下裂口上的血樣痕迹,然後轉頭瞧了瞧座椅,又看了看帷帳上的裂口,說道:“從裂口邊緣粘附的血樣痕迹看,是新形成的,從所處的位置來看,很可能是弗裏曼院長扔出來的刀子刺傷了兇手!”
“刀子?”索普走到辦公桌前,掃視了一眼桌上的東西,“對啊,我怎麽沒注意到,辦公桌上開信用的裁紙刀不見了!”
喬智低頭掃視了一下地面:“應該是兇手将刀子帶走了。如果帷帳的裂口上粘附的暗紅色液體經過檢測的确是血液,那就證明弗裏曼院長臨死的反擊讓兇手受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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