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曉惜驚詫地張大眼眸,正對上梨兒那一雙黑白分明的眸子,她的内心莫名地一軟,湧出感動來。
“媽媽,好一點了嗎?”梨兒稚氣的聲音擔憂地問。
“嗯,”尹曉惜輕輕地應一聲。
梨兒甜甜地一笑:“媽媽頭痛時,就按這裏,梨兒看見了,以後梨兒給媽媽按。”
尹曉惜笑了,眼底卻濕潤着,梨兒太可愛了,又乖巧又懂事,她一點都不後悔生下梨兒,哪怕她要獨自面臨着許多的困難和非議,隻是很抱歉,她沒有辦法讓梨兒有一個爸爸和一個完整的家。
尹曉惜抱緊着女兒,她從樹球的邊緣看到那個男人的腳步在加快,他不會是察覺這裏的動靜了吧?
如果他走過來,她和女兒将避無可避!
“媽媽……”梨兒叫一聲。
“噓!”尹曉惜連忙說道,“梨兒别說話。”
梨兒不明緣由,不過乖乖地聽媽媽的話,沒再出聲。
正當尹曉惜緊張地以爲她和孩子就要曝光的時候,小花園裏突然響起一道清亮亮的聲音:“二伯伯——”
繼而,一個穿着桃紅色裙子的小身影朝着葉柏诤跑過來。
葉柏诤抱起果果,果果兩條白藕似的小手攬住二伯伯的腦袋,在他英俊的臉頰上親了親。
果果的親昵讓葉柏诤笑了。
“二伯伯,我們回家吧。”
“嗯。”葉柏诤看到住院大樓前停着一輛黑色的保姆車,他的小堂弟和小堂弟妹站在車子旁,帶着笑意望向這邊。
葉柏诤卻抱着果果走往另一個方向,站在兩旁種着成排樹球的道路上,葉柏诤沒有看到任何人。
他的心情失落,縱然之前他并沒有看到她在這裏,隻是一個很奇怪的感覺,然而她真的不在這裏,或許是他太思切了,太想她了,而産生的幻覺。
葉柏诤神情怔怔的,四年前,在他跟葉柏谕争奪家主之位最膠着的關鍵時刻,她卻在他的辦公桌上放了一封辭職信,就再也沒有出現。
他很絕望,家主之位對于他來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甚至覺得人生沒有任何意義了。
處在葉家激進派的中心,他沒有退路,他謀劃了綁架葉柏谕的女朋友駱香瑩,卻把她帶到一面湖邊的别墅裏。
就讓葉柏谕來決定他的前途吧,他已經覺得未來沒有了任何的期盼,她放棄他了,她不要他了!
他對她說過要娶她的,他讓她等他,她卻沒有等,決然地離開了!
葉柏诤的心生生地疼,她至始至終沒有親昵地叫過一聲他的名字,即便被他半哄半騙甚至用了手段與他發生了親密的關系,她依然總是與他保持着上司與下屬的距離。
想到她或許從來沒有愛過他,葉柏诤的心像是掉進無底洞裏,毫無着落地沉落着。
“二伯伯,”果果眨巴着大眼睛問道,“你要帶果果去哪裏玩嗎?”
葉柏诤艱難地笑了笑,腳步沉重地走回小花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