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他還是請客喝酒了。
選了一家氛圍不是太嘈雜的酒吧,國内總喜歡把酒吧和夜店弄混,結果是酒吧也放着動次打次的音樂,完全成了舞廳。
楊銘真正熱衷的酒吧是比較安靜的,有個駐唱歌手在清唱,周圍三三倆倆打桌球,談天吃東西的顧客。
“威士忌,什麽都不加,就淨飲。謝謝。”楊銘找地方坐下。
“伏特加,淨飲!”張海燕學他。
“爺們!”楊銘笑。
“你管!”坐對面的張海燕依然一副老娘愛咋咋地的模樣,“最近怎麽樣?跟小薇好事将近了哦。”
“我知道。”楊銘撐着下巴,“隻是總感覺我跟不上節奏。”
“爲什麽?感覺要告别自由了心慌恐懼?其實有些人結婚前都是這樣的,婚前恐懼症,總擔心什麽都做不好。”
“婚前恐懼症?可能有吧。”楊銘沒有否認,拿起威士忌喝了一口,“說不太清楚到底爲什麽,很多因素在裏面。”
“跟我說說。”張海燕也喝酒。
楊銘看了她一眼,她奇怪:“我又不八婆,作爲好姐們幫你分析一下自己的情況,或許當局者迷了呢。”
“說也行。”楊銘也需要跟人說說,跟老婆不好說,不夠客觀;跟兄弟說不好,都是一群粗魯漢子。
“你放心,不好的地方我都不會讓她知道的。我當然得給你維持一個非常正面的形象,一個隻是爲了不知道該怎麽經營家庭而苦惱的絕世好男人。”姐們說。
楊銘這倒是放開了:“我到現在都一團亂啊!我要承擔的責任?我該怎麽維持出色?我平時都很随意,隻是追她的時候,裝出最好的一面。”
“明白!我追帥哥的時候,也讓他覺得我沒有那麽暴力。”張海燕撸起袖子,“然而,都被吓跑了。”
楊銘笑着搖搖頭:“我可是散漫慣了的,我想過的是發展事業、培養興趣,三十幾了時機成熟了,雙方都了解透徹後,再做出選擇。”
“但現在是突然就跨了這一步,讓我對後面都滿腦空白,我‘一’還沒畫完就要十?在婚姻内我的心态還在搖擺,萬一搞砸了呢?”
張海燕分析着:“你是覺得自己還沒發揮,就被安排結局了?”
“對!”楊銘恍然。
“你的心可不全在她身上呀。”張海燕明白了。
楊銘繼續喝酒:“她有點強勢,耍了很多小計倆,但也沒關系。隻是我沒調整過來,我很怕帶着這種心态會弄糟一切,将就下去可不是長痛嗎?還耽誤别人!”
“我的小姐妹也是太心急了,”張海燕搖着杯子,“趕鴨子上架怎麽能行呢,你們還應該多熟悉雙方的。”
“唉。”楊銘喝酒。
“你覺得我會搞砸嗎?”他問。
“你能這麽想,證明你會避免。”張海燕說。
“我自己都不信。”楊銘歎氣。
談了一晚上的楊銘都喝醉了,張海燕叫車把他送到了家,李薇披着一件外套在樓下等了好久,看到他的模樣不由心疼。
“怎麽會這樣了。”李薇趕緊跑來。
“他都不帶停頓的我勸不住。”張海燕也沒辦法,“一起送回去吧,好好跟他談談,你們還是缺乏最根本的溝通。”
“我不該逼他的。”李薇心軟了,“是我的錯。”
“怎麽是你的錯!”張海燕瞪着她,“決定是雙方的,你們沒有讨論好就是你們的問題,不要歸到某一方身上。”
“我會跟他好好說的。”李薇點頭。
“不要想得太遠了,先過眼前這一關。”張海燕說,她點頭。
回到了家,楊銘爬到沙發上就不想動了,張海燕直喘氣:“搞掂了!就讓他在這裏睡吧。”
“我送送你。”李薇說。
“不用了,你還有的忙呢。”張海燕告辭了。
李薇回去翻了藥箱,拿出了他的解酒液,來到身邊把他扶起來,喂他:“快喝下去,喝完就好了。”
楊銘迷迷糊糊喝完了,之後李薇把他的頭抱到了自己腿上,讓他更舒服的枕着,摸着他的臉龐。
過一會兒後,楊銘平靜了許多,李薇忍不住問:“你心裏一直不高興是嗎?”
“沒,沒有。”楊銘頭暈着。
“小燕說你對未來一頭霧水,你怕搞砸了傷我心。”李薇說。
“我是真的怕,”楊銘現在處于酒後吐真言狀态,“我的心還不甘願收回來,萬一我碰了别的女人,對不起你了,咱們都結婚了,得多過分啊。”
“我可以忍。”她在退讓。
“我忍不了,我受不了自己這樣。”楊銘搖着頭,“這太過分了!男女朋友背叛了大不了就分,我把你娶了,再這麽出格算男人?”
李薇談下去:“小燕還說你不希望太早成家,你還沒有成就、沒有享受勝利喜悅,就潦草畫句号了,很不平衡,是嗎?”
楊銘找着形容:“這感覺就是……就是我努力攢了一身頂級的裝備,要離開新手村去闖蕩天下,卻在中途被要求去隐居田園,我不甘心啊!”
“是我不好?”她問。
“你漂亮又才華,還寬容,當了老婆絕對是完美的,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好的女人。”楊銘借着酒意真話盡吐。
“隻是還達不到讓你甘心的程度。”她懂了。
楊銘不敢說話了,他越來越清醒。
“是我太急了。”李薇歎息一聲,“當初我憤怒你欺騙我,又害怕什麽都得不到,我隻能用威脅來保護自己,但現在看來我也錯了。”
楊銘看着她。
“我們這時候還不合适。”她說。
“别亂說,木已成舟了,咱們一起改。”楊銘忍着頭疼爬起來,扶住她肩膀,“不然對你更不公了。”
“反正也沒發展太深。”她擺出不在乎的樣,“我們分了吧。”
“别沖動!”楊銘搖頭,“才開始不到一個月呢,你就知道不合适了?我很努力在改了,你多給點時間!”
“我就是在多給你時間!我給你自由,也給我時間調整。三年五年都可以,足夠你功成名就,見識風浪。”
“之後你若沒娶,我也沒嫁,我們再來考慮合不合适。”她堅定了。
“我不是這種意思——”
“但你要經曆足夠多你想要的成就後,你的不甘情緒才會消失。”李薇到底是年紀大一些,她看懂了。
楊銘很懊悔的抓頭發:“我今晚都說了什麽啊!”
李薇攔住他的動作:“隻是讓我看到了你完整的心思,你完全沒有計劃開始新生活。我自己也太強勢了,不斷逼迫你改變,我們這樣是長久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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