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道士的一番話,讓秦沁與藍可盈的臉上都不禁露出了一抹濃濃的失望之色。
秦沁還是心有不甘的問道:“道長,難道……我妹妹的這病情就真的沒有辦法可以醫治了嗎?”
老道士正要開口,這時,那名男子卻忽然忍不住撇着嘴,帶着幾分不屑的道:“什麽鬼的陰邪侵體,怕不是根本就沒什麽真本事,所以才用這些玄乎騙鬼的說辭來搪塞吧。”
“這些說辭跟那些天橋下擺攤的江湖騙子有什麽區别?嘁,阿沁,我早就跟你說了,這些什麽道士的,根本就不可信,你還偏要聽信那個姓王的話,帶着可盈千裏迢迢的跑來這裏求醫。”
聽到男子的話,秦沁瞥了他一眼,微皺了下眉。
她心裏其實也稍稍有點兒動搖,覺得自己是不是真的被忽悠了,不應該讓身體本就不好的藍可盈這麽辛苦的跑來這裏求醫,還爬了那麽高的山。
不過,秦沁多少還是帶着幾分希冀的望着老道士。
反倒是藍可盈看得更開一些,這樣的情況她早已經曆了不知多少次,雖然心裏還是不可避免的有些失望,但這也是她之前就有所預料到的,也談不上多麽的失落吧。
“沁姐,沒關系的。我這病要是能治好的話,這麽多年看了那麽多國内外的名醫,也早就該治好了。既然這位道長也沒法醫治,那咱們就回去吧。”
藍可盈看了看秦沁,柔聲說道。
“唉……”
秦沁默默地歎了口氣,正要起身向老道士告辭,不想這時老道士卻輕擺了下手,帶着一絲微笑道:“幾位施主也不必這麽失望。”
“雖然貧道對于這位姑娘的病症的确是無能爲力,不過,倒也不是真的就無人可醫。”
嗯?
老道士的話讓本已經不抱希望,準備失望離開的秦沁和藍可盈一怔,不約而同的朝他望去。
“道長,您的意思是……”
秦沁有些緊張的盯着老道士,忍不住追問。
藍可盈也望着老道士,那雙妙目中不禁重新泛起了一絲絲的希冀之色。
老道士微微一笑,道:“幾位請稍等片刻,貧道去去就來。”
“好!”
秦沁立即應道,忐忑之餘,也同樣重新露出幾分希望的神采。
既然老道士沒有把話說死,言辭中更是隐約表明這裏似乎還真有人能治好藍可盈的病,秦沁自然保留了幾分期待。
老道士對秦沁和藍可盈示意了一下,旋即便起身走出了大殿……
待老道士離開後,那名男子卻是忍不住說道:“阿沁,你還真相信那個老道士的話繼續在這等他?他都已經說了自己治不好可盈的病了,咱們還在這幹等着幹嘛?”
秦沁瞥了他一眼,有些不快道:“你要這麽急着想回去可以自己先走的,又沒有逼你來,是你自己硬要跟來。”
男子撇了下嘴,嘟囔道:“我這不是怕你和可盈被人給騙了嗎。”
“哼。”
秦沁輕哼了一聲,沒有再去理會男子,而是對藍可盈道:“可盈,咱們就在這等一下那位道長,既然剛才他那麽說,或許這裏真有什麽人能治好你的病呢。”
“嗯。沁姐,爲了我這事,真的是麻煩你了。”
藍可盈輕點了下頭。
大約過了十來分鍾,那名老道士終于走回了大殿,與他一起進來的還有一名看上去大約二十歲上下的青年。
青年身上同樣穿着一襲道袍,頭頂束着道髻,面容清秀俊逸,眉宇間透着一種平和灑脫之感。
雖看着年輕,卻有着似乎與年齡不符的沉穩内斂,甚至隐隐有那麽幾分出塵飄逸的氣質……
步入大殿後,老道士對着青年欠了欠身,接着往藍可盈瞥了一眼。
見狀,青年不由對着老道士微微颔首,目光随之落在了藍可盈的身上,稍稍打量了一番。
坐在大殿内的秦沁與藍可盈三人看着青年與老道士之間的眼神交流,不由相視了一眼,繼而紛紛好奇的打量着那名年輕道士。
這時,年輕道士從藍可盈身上收回了目光,繼而邁步走了過去,在藍可盈身旁,也就是老道士之前所坐的那個蒲團坐了下來。
并開口道:“姑娘,能把你的手伸出來讓我把一下脈嗎?”
年輕道士的聲音十分的舒緩輕柔,帶着一種微沉的磁性,聽着有一種如沐春風的感覺,十分的舒服,極具親和力,讓人莫名的生出幾分親近與好感,不由自主的便順從他的話。
“好的。”
藍可盈柔柔的應了一聲,當即将自己的右手伸出。
年輕道士輕點了下頭,接着将手指搭在了藍可盈的腕部。
與此同時,那名老道士卻是自覺的走到了青年的身側站着。
看到這一幕,秦沁留意着那名年輕道士之餘,也不禁瞥了眼老道士,心下略感驚詫和好奇。
那老道士給她的感覺好像對那個青年的态度中透着一種恭敬的意味,在那年輕道士面前,他似乎将自己的姿态放得很低,而年輕道士對此也顯得理所當然一般。
否則,那年輕道士也不會直接就坐到之前老道士所坐的那個蒲團上,而老道士卻很自然的站到了青年的身側,甚至都沒有到其他位置坐下。
雖然覺得怪異,不過秦沁倒是也沒有去多想,她眼下更關心的還是年輕道士是否能有辦法可以治好藍可盈。
正在秦沁仔細注意着年輕道士神色變化的時候,對方很快就松開了藍可盈的手腕。
他的神情跟之前并沒有什麽明顯的變化,依舊是那般平靜淡然,有些幾分不着煙火的感覺,這讓秦沁完全看不出什麽來。
未等秦沁和藍可盈開口詢問,年輕道士已是緩緩說道:“姑娘,你的情況,我已知曉。”
“你的病症的确是因陰邪之氣所至,你體内的那股陰邪之氣應該是在你還很小的時候就已侵入你體内。”
“這麽多年下來,早已與你自身的氣血糾纏到了一起。想要将那股陰邪之氣從你的氣血中分離,并驅除身體的确是有些麻煩。”
“這就好像一個繭子,想要抽絲剝繭的話,是一個十分細緻的活兒,并不那麽容易。”
聞言,秦沁頓時按捺不住,急聲問道:“這位……這位道長,那你可有什麽辦法能治好我妹妹的病嗎?”
藍可盈也不禁期望的望着年輕道士。
隻有那名男子顯然是不太相信這個年輕的道士能有什麽辦法,自顧在那撇着嘴,用眼睛斜睨着對方,神情透着一絲輕蔑。
年輕道士似乎對男子的反應有所察覺,瞥了他一眼,不過卻也并未說什麽。
隻是對秦沁與藍可盈微笑着輕點了下頭,道:“雖然有些麻煩,不過倒也算不上什麽太難的病症。”
年輕道士的話音落下後,秦沁和藍可盈都怔了一下,随後才反應過來。
“真、真的?!”
秦沁猶自還有些不敢相信,睜大了眼睛望着年輕道士,忍不住顫聲叫道,神情中透着一股喜出望外的激動。
藍可盈同樣如此,那雙如水的妙目倏然一亮,驚喜之餘,甚至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她們倆其實都已不抱什麽希望,畢竟剛才那位老道士都說自己束手無策,她們是不太相信這麽年輕,看上去完全像是那老道士徒子徒孫的這個年輕道士能有什麽辦法。
畢竟這年輕道士實在是太年輕了。
可是年輕道士的回答卻大大的出乎她們的意料。
就連那名男子都忍不住有些吃驚的擡頭看了年輕道士一眼。
他原以爲這個年輕道士肯定也會說出一番跟剛才那老道士一般的話來,或者是扯一些其他玄乎的說辭來忽悠人,卻沒想到年輕道士竟會如此笃定的給了一個确切答複。
不過,男子稍一想後,還是覺得這個年輕道士恐怕是故意這麽說,在忽悠秦沁和藍可盈,好方便之後騙錢。
于是忍不住說道:“你确定你能治好可盈的病?連你的師父還是師祖剛才可都說了他無能爲力的,可别不是故意這麽說爲了騙錢吧?”
年輕道士瞥了男子一眼,并未動怒,隻是很平和的搖了搖頭,說道:“我們清泉觀雖然會爲前來求醫問診的病人治病,不過我們從未以此作爲賺錢的手段。”
“隻是本着作爲一名醫者的醫德爲那些病人解除病痛。所用的藥材,除了一些是我們自己在這王屋山中采摘的外,其餘那些我們這裏沒有的藥材,也通常都是讓病人自行到藥房去抓藥。”
“診金方面,也都是讓病人看着給一些便好。”
“當然,若是你們信不過我們的醫術,那我們也不會強求,幾位施主可自行決定需不需要我們救治。”
在年輕道士說完後,站在他身側的老道士并未出聲說什麽,隻是靜靜地站在那兒。
而聽到年輕道士的話,本來心裏也稍稍有點兒遲疑的秦沁不由瞪了同行的男子一眼,怪他亂說話。
随後又急忙說道:“這位道長,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個同伴就是嘴比較欠,不過他也沒什麽别的意思,我在這裏代他向您道歉,希望您不要介意。”
年輕道士微笑了笑,道:“姑娘客氣了,幾位大概也是已經求診問醫了許多醫者,可能也碰到過各種各樣的人和事,有此戒心不足爲奇。”
“我還是那句話,幾位若是決定需要我施救的話,那我就出手幫這位姑娘将她體内的那些陰邪之氣抽離出來,若是不需要,幾位也可自便。”
“要!當然需要!還請小道長出手爲我妹妹進行救治。”
秦沁毫不猶豫的道。不管對方是否真的能治好可盈的病,既然對方如此笃定的說有辦法,那麽試試總歸無妨。
至于花錢……這不在秦沁的考慮之列,隻要能治好可盈的病,就算花再多的錢也是值得的!
年輕道士沒有馬上回答,而是看向了一旁的藍可盈。
藍可盈見狀,連忙點了點頭,聲音十分輕柔的說道:“麻煩你了。”
“嗯,既然你們決定要我救治,那就請随我到後院的廂房來吧。”年輕道士起身說道。
“好!”
藍可盈和秦沁連忙跟着起身。
那名男子雖然還是不太相信那個年輕道士的話,但見藍可盈和秦沁都已起身,于是也隻好跟着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