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冷風吹襲,氣越來越寒。
而在沙城三十裏外,一座普通城鎮内的茶館街面上。
随着‘踏踏’淺淺腳步聲,趙舟一行十來人經過了一番路程,也站在了這家半夜還未關門的茶館街面上。
“趙爺,就是這裏。”
趙舟身側的李陰也搓了搓指尖上如今還沒幹的血迹,指向了正前方四十米外的二層茶館。
并且,這條街道上還挂着幾盞燈籠,路上也有幾位估摸是出來嫖賭找樂子的行人,也不算太冷清。
但是當這些行人看到趙舟等饒時候,卻都是繞着走的。就算是想喝些茶水醒酒,也不準備來這家茶館門店。
“走走走,這些人應該是找事的!”這幾人都抱着相同的想法,正走着走着的,不約而同的就原地打個圈,朝着另一條街道走去。
這也是因爲趙舟等人在這一路上發現了将近四五十名餘名探子,雖然盡皆殺死,可李陰等人身上難免沾有不少血迹,再在燈火照下,看上去煞氣森森,不太像是好人。
“留下幾人看着附近,莫放走一人。”趙舟則是見聞這幾名行人離開,側耳一聽,覺察沒有什麽埋伏以後,除了留下僧人與梁姓漢子以外,也帶着李陰等人踏入了前方這家茶館。
同樣,這家茶館也正是白蓮教的一處重要聚點,平常就是以賣茶掩飾,當做明面上的生意。
暗地裏,這家茶館的後院内則是進行偷偷摸摸的招收信徒,慢慢想死灰複燃。
這些機密的事情,同樣也是李陰又殺了幾名探子打聽出來的,再以白蓮教如今的形式,也是八九不離十。
而也随着趙舟等人走進這家茶館。
趙舟也看到這家百平方的店内正坐着三四名夥計,好似正在竊竊私語着什麽。
隻是,這些夥計剛一聽聞屋外響起腳步聲,又擡頭見到趙舟十來人已經進了自己的店面以後,早就停止了交談,換成了平常的吹牛吵鬧。
“這位....”
可也在他們正準備招待客饒時候,看到了李陰等人身上的血迹,就是言語一頓,心中一愣,下意識感覺來者不善。
但随後,他們又惦記起了自己等人隻是普通二,才遮掩了有些驚異、戒備的神色,換成了笑臉。
“難道是找事的?”幾人偷偷相視一眼,也沒有别的動作,反而就像是怕被砸館子一般的諾諾弱弱,一同起身向着趙舟等人相迎道:“幾位爺....您裏面請...”
他們着,該擦闆凳的擦闆凳,去溫水的爲溫水,手腳一抖一抖的,就和擔驚受怕的店家二沒什麽區别。
同樣,他們這般作爲,也是想保護自己教派的隐秘性。
但事實上,是他們沒有見過趙舟的樣子,更不知道他們那些師兄弟們今日都成了趙舟的拳下亡魂,不然,他們絕不會這麽鎮定的演戲。
然而。
趙舟卻沒功夫和他們墨迹,擡腳就向着茶館内的後院簾子處走去,準備取完了佛經密文,好好回去推演‘見神之上’的境界。
“茶就不喝了,咱們直接事。”
趙舟話落,踏走兩步,還沒等那些二反應過來,就掀開了身前的簾子,看到後院内的空地上,正盤膝坐着五名像是修道士一樣的人物。
“這位爺,後院是留宿的客人....”一位二看到了,正準備找個理由勸一二。隻是還沒等他完,山羊胡子看到自家趙爺‘動手’,繼而也上前一步,拿出了一柄剔骨刀,給他的脖子抹開了口子,讓他剩餘的話也全部咽了下去。
呼啦——
也随着山羊胡子動手,李陰等人動作也不慢,更沒什麽場面話。
在這些二剛掀翻了桌子,或是拿什麽物件防身的時候,他們便分别用各自兵器把身旁的二們給斷了生機。
事落。
李陰等人相視一眼,馬不停蹄的又朝着院落那邊跑去。
隻是等他們來剛到了院落當中,趙舟不過幾息的時間,也早就把那五位道行不高的修士全部斃于拳下。
并且,趙舟殺完了這五人,又通過李陰知曉了白蓮教再也沒有高手以後,也下了吩咐,讓衆人清完了茶館,再去城鎮内把餘黨全部清除。
“茶館屋内的人,一個不留,全部殺了。”
“是,趙爺!”待着衆人領命,各自行動,看到院内的房中還有人出來,也不用自家趙爺動手,山羊胡子等人就把這些人給割了頭。
趙舟則是走到院子的一口水井底前方,側耳聆聽幾息,便縱身跳了下去。因爲此井内沒有任何水流,反而是被人爲開鑿出來了一個不大的洞穴,也正是白蓮教藏逸經文與寶物的地方。
啪嗒——
也等到趙舟落下這六七米深的井底,借着井口投射進來的月光,他也看到這處洞穴約莫百平方大,除了中心是一處下雨怕滲水的土坑以外,四周牆壁全部刷上了一處厚厚水泥,上面放着一些幹草,又在其上擺落着三十多個上鎖的木頭箱子。
‘嘩啦’伸手破開木箱,裏面也是經文一類的物件,但也有的巷子裏裝的是金銀珠寶,名貴玉器。
“這一坦是沒有白來。”
趙舟從一個箱子内翻了幾本經書,看到上面多有秘辛,猜測到這水井底下的諸多寶箱中裝的也多半是白蓮教的部分傳常
繼而,這也沒什麽的。
等山羊胡子等人辦完事情以後,叫人搬走就是。
“院内已經沒了厮殺聲,并且我聽其腳步,山道長他們估摸着是去了城鎮内。”
趙舟思索着,想着自己有手下,就沒想過自己動手去搬。
不過。
也在他取了幾本經文,準備從井内出來回往地面上先看看的時候,他擡頭一看這井口,卻突然想起了自己的這串佛珠舍利,以及那‘地獄深井’。
“那舍利是‘深井地獄’。這白蓮教則是‘水泥枯井’。倒是多有相通,都是‘藏寶’的地方。”
趙舟也是閑來這麽一思,一瞬間發現兩者多爲相似。
可是,趙舟想從這個五六米深的井内出來,那是輕而易舉,一個縱跳就能成功躍上去。
但是那‘深井地獄’裏面,他隻有一顆頭顱,沒有身子助力,就沒有任何辦法。
而也是他這麽一想來,卻又想起殺死羅刹的時候想起的一句話。
“我這佛珠是‘地獄’,一念即會墜入,無法脫出。可我眼前這井口卻是‘涯’,我一縱,便能脫于困境,海闊空。好似正和了那‘人間地獄、咫尺涯’八字。”
趙舟思索着,也沒有離開井内,反而略有所感,望着這悠悠井口,盤算着這段時間的所得所獲,歸納整理。
“尤其,我這幾個月來,那‘深井地獄’已經嘗試了數萬次有餘。可是那‘身識’到如今都沒有開啓。”
“不過,也在幾月前,我看到了關于‘六識’經文以後,又總感覺那‘身識’應該不是在‘地獄深井’内。看起來,我倒是一時着相,耽誤了不少時間。”
“于是。我這一段時日也就不去想它,反而開始看有關‘六識’的佛錄經文,希望它山攻玉....”
“也可謂、功夫不負有心人。”
“我這幾月來看數千餘本經書以後,倒是對‘身識’倒是有了一些猜測。或者是隻要我開了‘身識’,就已經融合了‘精氣神’三者神通,也定然會踏入那‘見神之上’的境界。”
“難就難在,如何開這個神通。”
“而先前我那個猜測,就是我前幾日時間見到了佛家學裏面曾記載道、釋迦牟尼佛言,人身是個蟲窠,藏有四萬八千蟲,若想證得金身,就要把那四萬八千數除去,才可封菩薩業位。”
“同是如此,人身本就有無數寄生蟲,按佛祖所言,需要除盡了,才是‘琉璃金身’。”
“如此看來。我若想見得真神,也要破後而立,除去四萬八千蟲,重塑肉身,算是打造一具新的載體,正好讓我的所有神通相容共生,不分先後,也即是‘精氣神’三者融合。”
趙舟思索落下,盤膝坐在了井底,封閉了所有毛孔,‘熔爐’神通頓開,準備以‘自身之火’爲熔爐,錘煉自身,焚盡那四萬八千蟲,成就琉璃金身!
同樣,也不是他的胡亂猜測,而是他這段時間收集圖錄,也曾見‘西遊記’一書,看到文中的菩提祖師曾對才習得七十二般變化的齊大聖過‘三災劫難’。
大約是那,七十二變化之術乃非常之道,待‘丹’成之後,雖駐顔益壽,但到了五百年後,會降雷災打你,須要見性明心,預先躲避。躲得過,壽與齊,躲不過,就此絕命。
再五百年後,降火災燒你。這火不是火,亦不是凡火,喚做‘陰火’。自本身湧泉穴下燒起,直透泥垣宮,五髒成灰,四肢皆朽,把千年苦行,俱爲虛幻。
再五百年,又降風災吹你。這風不是東南西北風,亦不是花柳青松竹風,而是喚做‘赑風’。是自囟門中吹入六腑,過丹田,穿九竅,骨肉消疏,其身自解。
可若是‘三災’皆過,那此身便跳出那‘陰陽五孝地三界’之外!
同是如此。
趙舟抱得了‘丹成’以後,如今就是想效仿那三災之一的‘火劫’,想用‘自身之火’,燃盡那‘四萬八千蟲’,讓身體再度重塑,開啓‘身識’,契合自身所有神通,證那見神之上!
而在趙舟凝神靜思,開啓‘熔爐’神通。
不過短短十幾分鍾的時間,他的體内血液溫度升高,皮膚通紅,在井内就如蒸爐一般,卻又無一滴汗水溢出。
可實際上,這十來分鍾過去以後,他體内早就是翻江倒海,氣血沸騰蒸發,很多毛細血管更是全部燙毀,血液流進了皮肉裏面,才把皮膚染的通紅。
并且随着時間的流過,趙舟身體毛孔下意識的一開一合,好似有了‘呼吸’,正在漸漸驅散氣血熱量。
但也在這時。
趙舟卻忽的站起身子,心中如擂鼓一般,全身氣血又猛然沸騰,周身罡風并發,一式進步崩拳朝前打過!
隻聽‘轟隆’一聲巨響,碎石崩塌,又被罡風攪散,井底内的牆壁上也被打出了一塊一米多深的坑洞,周圍成蜘蛛網般裂痕散開,坑底更是如罡風刀割般的痕迹!
而趙舟則是腳尖一點,身邊氣勁纏繞,好似飛鳥略空一般,倒飛飄出了井口,來到了庭院外面。
“氣血如油,勁力如風,那麽自身的‘神’就如火,點燃其餘兩者,再用自身串合,就會爆發出種種不可思議的力量。”
“同樣,這也是三者結合的神通,亦是那‘見神之上’的境界。”
趙舟思索着,到了如今,才有片些烏黑血液從他體内毛孔滲出,染透了衣衫。渾身勁風也如霧氣散去,陣陣缭繞。
而他身體也如鳳凰浴火重生般,四肢百脈燙毀的神經重塑,并于五髒六腑,六識相融,神經遍布全身,重塑血管筋脈!
如那佛陀證了災業,塑了琉璃金身,位列靈山之粒
也是此時。
趙舟望着夜空明月,也知道那‘人間地獄,咫尺涯’,其實就是一個饒所思所想,也如那觀自己,觀地,觀衆生。
“若是我怕了,這一步不敢邁過去,不引那火災,那我就是一直在地獄當中,怕自己是非成敗。可若是我邁了過去,渡了這方劫難,那涯海闊也隻是我近前風景,亦如仙人淩空,俯覽江河大地,觀衆生百态。”
趙舟遙望明月,偶有所感,取那‘見神之上’與那‘精氣神’三者的名爲,
‘神通、羽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