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
半年後、十二月份,天氣轉涼,寒風陣陣。
在市内的一處火車站中,随着‘嘟嘟’的火車鳴笛聲。
伴随着人來人往的候車廳人群擁擠,一身練功服的趙舟從火車上走下來,身後跟着八位身材雄壯,太陽穴高高隆起,一看就是練家子的青年。
尤其他們八人目光精湛,好似狼鷹一般,随時警惕四周。讓附近的人群看到趙舟等人的架勢,基本沒人靠近,也沒有從這處車門上車。
同樣,這些人也都是楊氏内最有天賦的弟子,基本都是明勁巅峰。在半年前趙舟和武運隆去往京城辦事的時候,他們被楊氏長輩們讨論、挑選了一番,特意給趙舟當成了保镖。一是負責趙舟的安全,二是有人跑跑腿。
“終于從京城回來!在部門機關内待了半年多,天天無聊死了。”
楊隆也在這些人中,他說着,還小跑兩步,于下了車的趙舟身側道:“師爺,咱們現在是回總館休息一會,還是找個地方吃點飯,玩一玩?”
“回去。晚上有接風宴。”趙舟眼光望向前方不偏不倚,聲音嗡嗡響起,好似從肺腑發出,“在部隊裏面氣氛肅重,一闆一眼。你們性子好不容易收了回來,怎麽一回來就又動了玩的心思?”
“不是....”楊隆被趙舟一說,心裏有點害怕,但又有點俏皮道:“師爺,您不是總說勞逸結合嘛....”
“勞逸結合。”趙舟腳步一頓,沒有說話,反而摸了摸口袋内自己的身份證件,上面關于自己的信息很多,有國安特勤、特請教官,還有武術協會分會長,總協會副會長,以及特種部隊教官,等等一些職務,非常繁雜,吓人的名頭也非常多,實權也不小。
但也能肯定,趙舟去往京城的這半年内很少練武,基本和武運隆去往部門中的一行,就是在不停的獲得職務。
可是,趙舟練勁不需要一招一式的練,他平常走路、吃飯都是在無時無刻的練。
尤其京城内有很多拳師,趙舟也一一上門搭過手,雖然無一人是他對手,但是也在不停的找人練,結合自身所得,哪有‘逸’的感覺。
當然,在楊隆等弟子的心思裏面,自己的這位師爺天天就是往汽車後座上一靠,讓他們開着車不停的去往一些高手的住址。等到了,趙舟就是喝喝茶,搭搭手,悠閑悠閑的,就像是過年串門走親戚一樣,就差放鞭炮了。
“勞逸結合的功夫,你現在還學不會。”趙舟也不知道怎麽對楊隆等人解釋,說句不好聽點的話,頗有點夏蟲不可以語冰的無奈。
可若是換個對象,‘勞逸結合’的這話對武運隆、或者一些抱了丹的大拳師說,他們就知道趙舟在這半年中非常努力,不僅重揚楊露禅的名号,打遍了京城無敵手。并且抱丹功夫更勝一籌,‘外丹’也已經凝練成功。
如今,趙舟已經可以通過大腦與心髒,調動渾身氣血歸于五髒六腑,精氣神凝聚心髒附近一點。
尤其這些彙聚的氣血若是怕成透視光片,五髒六腑串聯,也形成了一個‘丹’形,用來專修五髒、大腦。其餘四肢血肉中隻留下少量血液供給。
聽起來很玄乎,可簡單來說,趙舟所推斷的‘外丹’其實就是把血肉内多餘的氣血,都集中心髒周圍的五髒六腑附近。
血管越堅韌、内髒越強大,氣血壓縮的就越濃稠,爆發力就越強!
而精氣神凝聚心髒,若是通俗來講,就如遇到什麽尴尬的事情一樣,眼觀鼻,鼻觀心,心如敲鼓。
趙舟就是用這種‘觀心敲鼓’的方法,不停的再壓縮自己的情緒,揣摩心髒附近壓縮的氣血,讓它們溫養五髒大腦,也如再用五髒大腦孕養這個‘氣血壓縮的點’。
就如互補互足。
等比鬥的時候,自身情緒一放,這個‘點’就如點燃了身體這個炸藥桶的‘引線’一般,讓全身瞬息進入遠超化勁的‘爆發’狀态。如臂指揮,指哪打哪。
尤其,丹勁狀态爆發後,趙舟也領悟到了出口雲郎那種‘未蔔先知’的感覺,可以通過對方的起招,推算到對手回往哪裏進攻。
說起來這個更玄,就如‘仙人蔔算’一樣。
但他踏入了這個‘先知境界’以後,也知道了這種‘先知’的方法,其實就是丹勁爆發時,讓大腦充血,臨時打開‘沉睡神經細胞’、讓它們處于一種活躍思考的狀态,導緻身體六識大幅度提升。
這個時候再用眼看,用耳聽,用鼻子聞,用心琢磨對手心思,或者用身體去感悟氣流動向,繼而大腦根據自身經驗所得,最終就會推算到對手的起落招式。
就如平常大夏天裏打蚊子一樣,判斷它們飛行的方位,才能成功打死。
也如足球運動、乒乓球等運動比賽,兩人搶球、或者揮拍打球,都是身子提前到位,揮手出拍。或者早早踢膝鏟球、預判對手帶球方位,這也是一種經驗與反應上的‘未蔔先知’。
練武一切都可以歸于生活,處處可見神通。
隻是這個‘丹勁爆發’狀态一過,趙舟又得從新歸攏氣血,再次溫養,又成了‘凡人’。
“我如今丹勁爆發的狀态已經測試過了,能達到将近三萬斤力,是原來的兩倍。這樣的狀态我可以一口氣兩三分鍾不散。再次聚集氣血形成‘丹’,也不過半天的功夫,期間還能爆發化勁,不會影響到什麽,反而可以當成殺手锏。”
趙舟一邊思索着半年來所得,一邊和楊隆等弟子溜達的出了車站外,上了幾輛專門接他們的商務車,向着楊氏小村行去,準備參加晚上的接風宴。
不過。
在車上的時候,趙舟也許是從京城回來,會遍了國内的拳師後,心有所感,突發心想道:“我這半年來名聲已經打響,國内隻要是有門有派的拳師,基本上都聽過我的名号,千裏迢迢來京城找我談論拳術心得。可是我現在唯一想要交手的幾人,也隻有未來踏入見神不壞的王超、GOD,巴力明。其他人已經完全沒有念想。唐紫塵更不用想,找也找不到。”
“不過,除了唐紫塵。GOD這人的蹤迹也是飄忽不定,還是在國外,不好找他。隻是,我反正現在名聲放出去了,現在不是我找他,而是他來找我。”
趙舟深知GOD的爲人,知道他自以爲是神,肯定不會放過任何有可能比他強的人,定然會來國内尋自己練練。
尤其趙舟現在隻是抱了丹勁,離自己所想的内罡、外罡還有好幾層實力增長,也不需要急在這一時,萬一打不過,那就很難受,還不如靜觀其變,謀定後動。
同樣,他在京城的時候也想找過巴立明,隻是巴力明如今還是罡勁拳師,趙舟想了想還是算了。
不是他怕了,而是兩人若是不下死手,确實沒法比較。
因爲趙舟和其他拳師的境界修煉不同,他隻要到達哪個境界,掌握了這個神通,就能速成巅峰。
當兩月前他達到丹勁的時候,自己的擡舉力量就是一增再增,有國家給他的藥材支持,這幾月來大碗喝湯,大口吃藥,力氣已經漲到了四千斤!
這還是平常狀态!
全部爆發,就是他所言的将近三萬斤,準确來說是二萬八千多斤力,整整十四噸力氣,可以徒手擡起一輛公交車!除了罡勁那種撕裂氣流的爆發力,他還真不知道如今誰還是他的對手。
可若是和巴力明比鬥,讓他打出罡勁,用這種撕裂了空氣氣流,類似于借助‘天地之力’的打擊。就像是趙舟的‘氣刃’一樣,是單純的破壞力,這已經不是切磋,是殺人用的招式,沒法搭手切磋,隻有生死搏殺。
但是隻論力量,以及招式拼鬥。趙舟在三國時期厮殺了千餘場戰陣,就如武運隆和楊平說的那樣,趙舟已經成了‘武’。
加上他先知先覺的狀态,目前的打法上已經在這個世界處于巅峰,他和别人對練,除了宣傳自己的名望,已經沒有多大的意思,學不到什麽,還不如回家自個琢磨着練。
要再論力量,趙舟又在三國世界打的底子太厚,抱丹以後,種種神通以及身體潛能激發出來,目前已經有可以擲出一輛公交車的力氣,誰能接着?
所以,趙舟也是這幾日在京城内看到沒人練了,也動了回楊氏的心思,準備每日釣釣魚、練練武,等待王超無敵,或者GOD來找他的事。
“我現在也已經抱了丹勁。外罡、内罡也有了眉頭。若是真的練成,那GOD也不用等了,我能推算到,等我成了内罡、或者外罡,他隻要過來找我,也隻是過來送死,想看看能在我手底下堅持幾個呼吸。”
趙舟靠在汽車座椅上,一時心思飄飄,真的感覺自己有種天下無敵的感覺。
當然,這種心思瞬間而過,他又開始琢磨自身生機的問題。
“這氣血一抱,時刻溫養肺腑與各個器官神經,防止它們衰弱。尤其我自身體質遠超這個世界的拳師,又開了大腦神通。他們可以維持細胞再生、延壽一百七八。我卻可以延緩神經衰老,活到到二三百多歲,并且我這還是沒有再造神經的前提下。若是我能再造大腦神經,那麽永生真不是什麽難事。”
趙舟思索着,車輛也來到了楊氏小村。
他看到此時的門口處,隻要上了輩分的拳師也是紛紛來齊,十來挂鞭炮挂的哪裏都是,不由得也放棄了思索,準備先過了這歡迎的陣仗再說。
“算了,要捋順的東西太多了,一時半刻也想不完。”
趙舟打散了想法,等車子一停,剛一下車,幾個年輕小夥也是拿着暗火一點,頓時‘噼裏啪啦’一陣亂響,青煙紅紙亂飛。
“趙師爺!”
“師叔!”小村門口站着一二百人,都是一身武袍,頭發稍短,身體強壯,齊齊一個呼喝,讓趙舟頗有一種‘老大出獄’的感覺。
“師叔!您在京城可是爲咱們楊氏争足了面子,我這走到哪裏,腰杆都是直溜溜的!”楊平上前兩步,胸口處别了一朵大紅花,看上去像是新郎官一樣,精神抖擻的,一點都不像是五六十的年齡。
“太極架子是攤手打的,你直溜溜的,打的是哪一路拳法套路?”趙舟和楊平關系不錯,也是打趣一句,半年不見生疏。
“來來來師叔,我昨個聽聞您回來,專門去朋友那搞了一瓶好酒,今個不醉不歸?”衆拳師看到趙舟還是這麽平易近人,也是呼啦一下圍了上來,讓煙的讓煙,說閑話的說閑話。真弄得趙舟像是才出獄一樣。
而也是随着一陣廢話。
衆人回到了正院,大桌子一擺,時間也走到了晚上,張燈結彩。
半年前來過的那戲曲班子也是人馬其上陣,演了一場《三俠五義》包公斬安樂侯龐昱的戲碼。
“那包公是王師兄!我認出來他了!”
“安樂侯快攻他下盤,殺出大牢!那張龍趙虎還沒明勁,不是你的對手!”
衆弟子也是磕着瓜子,或者敬酒,又或是搗着亂。
一時間熱熱鬧鬧的。
可也在衆人玩樂吃喝過後,夜色又深,漸漸散場。
趙舟也是随着衆拳師來到了正廳,準備談一下京城一行的趣事。
不過,也是這個時候,突然‘叮鈴鈴’的電話聲響起,很破壞氣氛。
衆位老拳師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想要問問是誰手機沒有關掉。
隻是,他們又仔細一聽,看到這電話是趙舟的以後卻又忽的一笑,“師叔,估計是哪位朋友來道賀的吧。”
“是啊。”其他拳師也是笑笑。
而趙舟望着電話,看到來電是‘王超’,也是先放下了和衆拳師聊天的心思,接通電話道:“何事?”
“大哥....”電話那端王超的聲音有點虛弱,說着,還頓了頓才道:“我今天不知道得罪了誰,被一群人追着砍,現在渾身都是傷,失血過多。可又殺了人,不敢上醫院,不知道聯系誰,隻能打擾大哥,如果大哥還在本市,能不能來接我一下,我估摸着快不行了....”
王超這段時間除了練武以外,也因爲一些男女瓜葛,惹上了一位高官公子。
并且這位公子還請了三四十位涉黑的幫會人員,在今天晚上截殺王超。
可惜王超不是軟柿子,習武兩年手上招式熟練,拼命殺出了重圍,但身上也挂了不少彩,哪裏都是血迹。
導緻了他如今殺完人跑出來以後,望着衣服上的血漿,就有點無依無靠的感覺,怕聯系父母,讓父母擔心。又不敢聯系朋友,怕朋友得知他殺人,繼而出賣他。
所以,他想來想去,也隻能打電話給塵姐的這位‘朋友’。
但說實話,到了此時,王超殺完人以後迷惑着不知道誰要殺他。
“被人砍了....”趙舟琢磨一下,倒是知道事情起落,但也沒有什麽怕省公子、更沒有不想招惹這梁子的心思,直接向着王超回道:“你說了一下地址,我讓人去接你。”
話落,趙舟聽聞了王超言道自身位置,也對着旁邊的老拳師使了個眼色,讓他聯系王超那個城市的楊氏弟子,先保着王超的命再說。
“謝謝....”也不得不說楊氏強大,在王超說完了地址,不到十來分鍾,就有人過來接他,電話裏也傳來了王超的道謝聲,以及那邊楊氏弟子的彙報。
而趙舟知道王超安全了以後,也是想了想,覺得自己如今沒事,又想着自己沒還王超的拳錄恩情,也動了去那邊城市看看,準備幫王超出一次頭的心思。
這倒不是趙舟不還這個情,就會産生什麽心魔,也不是什麽所謂的念頭不通達、那麽玄乎。
隻是,趙舟學醫二十多年,知道因爲人在念到一個事情的時候,比如憂愁、或是大喜、又或是生氣,其實都會讓腎髒産生一種腎上腺素混入氣血。
其效果會讓使瞳孔放大,心跳加速,血壓增高,細胞活躍度大幅度增加,供血充足,就像是暴怒打架一樣。可這也會導緻肌肉收縮,肝髒等器官爲了維持細胞活躍,減少血液攝入,繼而使得器官損壞,或者枯竭。
和抱丹的凝聚氣血正好相反。
這也正是喜傷心、怒傷肝、思傷脾、悲傷肺、恐傷腎的道理。若說玄一點,也就是什麽心魔,什麽念頭不通達一類,很影響自己自身的金丹大道。
“有氣不能憋着,有恩也不能藏着,能早點報,就早點完。心平氣和,才能把氣血抱圓了。”
趙舟思索着,也是閑來無事,準備帶上楊隆他們連夜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