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啦....’
正午的天色陰沉,夏雨驟落,在小水坑中暈開朵朵水花,清澈脆響。
‘呼呼’的涼風吹來,夏至的溫度也是一降再降,在大街上打傘的行人,穿着短袖更能深刻覺察到絲絲涼意入體,舒徹無比。
而在這片别墅區外的街道上。
趙舟在一家咖啡店内中坐在靠窗戶邊的位置上,目光透過窗戶瞭望着遠方的街道,好似能透過淋淋大雨,看到一公裏外的高速出口。
看樣子,是在等一個人。
同樣,他自從那日殺了出口雲郎以後,時間已經過去了将近十天,今天正是武運隆過來拜訪的日子。
“高速那邊下雨下的很大。”趙舟身邊的楊隆挂了電話,也向着趙舟說着武運隆的行程,“公路上有的路口已經限行、限速。要不然武叔今個一大早就來到了。不過,武叔現在正走的小路,估摸着再有半個鍾頭就來了,讓我們先吃飯,别等他了。”
這家咖啡店是楊隆的産業。不僅顧客能在這裏喝咖啡,身爲老闆的他還能讓自己沏咖啡的櫥子做飯、做菜。
但趙舟表面上是在等武運隆過來,可實際上早就神飛天外,琢磨精神如何抱丹,也沒有理楊隆的話語。
也是這段時間來。
趙舟也看完了那本精神抱丹秘籍,隻是覺得裏面神神怪怪,講的都是什麽的一些東瀛信仰,說實話,一點用都沒,還不如他自己推算來的準确。
“那本書講的是自己封自己爲神,再受教徒禱告,凝聚所有人的‘精神’,讓他們認可自己爲‘神’,久而之久,别人說的多了,傳的久了,自身都以爲自己是神。若我說來,應該屬于一種類似于催眠的方法。”
趙舟望着窗外大雨,思緒回憶,也不理會旁邊正在交代櫥子做飯的楊隆,“這種催眠方法,就如我在三國時期殺呂布的時候,受數萬将士其呼,心神一下子擡高到了‘神’的地步,感覺自己無所不能,戰無不勝。可事實上,隻是受了衆将士的影響,心神大幅度波動,自我陶醉,被旁人給‘催眠’了。”
“而這本書也是把這種‘催眠’的感覺加深,讓自己進行頭腦處于一種亢奮的‘神’狀态,繼而大腦不知不覺,潛意識調動五髒六腑,凝聚血液,歸聚一點,達到抱丹的目的。最終用這種凝丹辦法的人,再把這種彙聚血液的感覺熟悉,爲其所用,也就凝成了‘丹’。”
“可說實在話,這樣自我催眠的辦法需要太長的時間積累,更需要放松自我防範意識,而且還要受别人的影響再對自己進行催眠,弄不好就傷了大腦,成了傻子,得不償失,屬于邪門歪道。也總歸不是自己修來的‘神’,一切都太虛,一觸即破。若讓我說,打鐵還需自身硬,自己就是自己神,不需要别人去封,去拜。拜也是自己拜得自己,不需受别人的精神影響。”
随着‘嘩啦啦’的雨聲。
咖啡店内,趙舟一邊推磨着,一邊凝聚心神,想要調動五髒六腑把血液凝聚到一起,形成一個不動則已,一動驚人的‘爆發點’。
或者讓心跳放慢,血液相對靜止,減少生機流失。
可是他試了整整十天,除了能改變血管内氣血流動速度,稍微把氣血減慢以外,卻無法讓它們同時朝一處彙集,形成一個‘點’的力量爆發。
如今,就成了一個半丹不丹的狀态。
趙舟開啓化勁的時候,可以減慢血液流動速度,卻無法讓它們彙聚一處。
可就算這樣,丹勁大拳師無時無刻都能放慢氣血流動狀态的情況,趙舟也控制不了多久,化勁一過,自身氣血就會恢複以往的流動速度。
畢竟,心髒跳快一點,讓血液高速流動全身,适當的運動量與情緒緊張都能做到。
心髒放慢,短時間吃冷飲、躺床上休息也能做到。
但若是像丹勁一樣,氣血強行逆流歸于一處,或者平常狀态下,心跳放慢時間過長,這都會導緻心律過慢。就像是發動機突然哪個齒輪不轉一樣,心髒不跳,身體所有器官都會失去律動的動力,大腦供血供氧不足,繼而神經損害,也離死不遠了。
所以,趙舟雖然推測到了方法,可也是一直小心翼翼,用加強神經細胞、以及三國時期開啓化勁的方法,慢慢調動血液,逐漸讓它們放慢流速,一切以小心駛得萬年船的心思,讓它們漸漸形成‘靜止’,或者改變方向歸聚一處。
“這又是一個天長日久,熟能生巧的活計。”
趙舟盤磨着,再又一次控制不住氣血流速,讓它們恢複以往的流動狀态以後,也不接着練了,反而望向了窗戶外面。
同時,伴随着“嘩啦啦”的雨聲,一輛汽車‘嗤啦’一聲,停在了咖啡店外面。
啪嗒——
車門打開,一位中年從駕駛位上走了出來。
“楊隆,車停在你店門口沒事吧?”來人話說底氣十足,透出了‘嘩啦’的雨聲,又隔着咖啡店的窗戶玻璃,清晰的傳到了店内。
“武叔您來了。”聽到話語,正在店内磨着拳勁的楊隆也是忽的站起身子,向着進來中年慌忙問好道:“武叔您别說停在外面,就算是把車開進我這店裏也成!”
“少皮點,多花點心思放在練拳上,有趙師叔的指點,你也早就踏入了化勁。”
來人也正是武運隆,他說着在店内掃視一圈,目光定在了趙舟身上,“師叔,師侄前兩日有點事情,沒有給您道賀。”
武運隆雖然是一名丹勁大拳師,可是老祖宗們傳來下來的禮儀不能廢,也不敢廢。
也導緻了他早就聽說過趙舟雖然是一名年輕人,但真見到趙舟的時候,還是‘啪啪’兩下打落身上的雨滴,躬身行禮,并且從口袋内摸出了一個小盒子,“師叔,這是我前幾日在外地辦事時,淘到的一個小玩意,您看看。”
“多謝。”趙舟也回禮一番,看也沒看就把東西收了起來,讓他坐到了桌子對面,說了兩句客套話,“早就聽聞武運隆的名号,吳氏太極第一高手。這送的禮物,說不定就是什麽寶物。”
“也不是什麽貴玩意。”武運隆看到趙舟也不打開自己的禮物,也是怕趙舟等會失望,倒是先自圓了一下,“幾百塊錢買的小玉葫蘆。畢竟師侄工資太低,還要買藥打磨身體,好一點的東西也買不起。這也所謂,禮輕人意重嘛,師叔别見怪。”
“倒是這個理。”趙舟本就沒對這禮物有什麽期待,反而一直想等的就是武運隆這個人。
如今,這客套話說完了,飯菜也沒有做好。
趙舟也沒有再次推磨氣血的意思,看到楊隆去廚房幫忙,就向着正在慢慢品咖啡的武運隆道:“搭個手?”
“搭手?”武運隆喝咖啡的動作一頓,想了想,直接搖頭道:“師叔,這不太好吧?”
以他重禮儀的心思,定然不能一見面就和長輩搭手,這是對于長輩的不尊重,就像是踢館子一樣。
要是比,也是哪種專門的場合,比如就像是半月前的趙舟賀喜一事,這就屬于趙舟專門‘賜教’各派弟子的宣傳,于情于理,各弟子可以請教搭手,學習對戰經驗,也能宣傳趙舟的名号。
“要不,咱們先吃飯?”
武運隆說着,想要征求趙舟的意見,能不搭手就不搭手。
隻是,他話還沒落,趙舟‘嘩啦’一腳,踢開了身前的桌子,探手成爪就向着他的喉嚨抓去,單單一記龍爪,沒有任何招式變化,好似就如平平常常的搭手一樣。
“我....”
武運隆也沒想到自己這位師叔說動手就動手,可已他丹勁的反應,在趙舟動手的前一刻,他渾身好似針紮,忽的汗毛炸起,下意識知道自己這位師叔的一爪不能硬接,慌忙一個驢打滾,躲了鋒芒,就地雙腿一撐,好似希臘神話的神靈舉天一般,右手盤旋向心、肘頂架去。左手胳膊蓄勁,好似拉開了一張大弓,嗖的一聲,拳出如箭,向着趙舟腰間打去。
啪嗒——
一聲骨肉震響。
趙舟爆發了化勁狀态下,屹立不動,龍爪下劈硬接箭拳,五指内合叼着。一手攤掌萬斤巨力加持,‘咯咯’筋肉作響,把武運隆想要舉天的胳膊給生生壓了下去,同時他左腿小撤半步,‘咯蹦’筋骨響動,又向着武運隆紮根的雙腿掃過。
武運隆見狀,看到趙舟一連串擒拿壓掃,一氣呵成,從一記單單的龍爪,生出了無窮的變化。第一時間就知道自己力氣與招式上好似都讨不了好。
于是,他兩條胳膊好似大蟒蛇一樣,抖了一下,如泥鳅一般,使了一個抖勁,脫離了趙舟的擒拿,雙腳踩了一個正宗的太極步子,打了一個轉身,身子平移半米,來到了趙舟身側,擡手一記轉身搬攔錘,向着趙舟的肩膀砸去!想要以武式太極小方位内的短瞬連打方法取勝。
不過,趙舟就好似開了天眼的菩薩一樣,手中剛一空,又聽‘呼’的一陣風聲在他耳邊侵襲,左半邊的臉部一麻,便松肩下移,像是沒有筋骨一般,肩膀平白挨了幾寸,躲過了一記搬攔錘。又見武運隆右手起金蛇纏絲手跟上,卻也不知想到了什麽,又臨時打出了八極架子,單手如蹦,猛地轉身後移一步,進步一踏,‘咔嚓’瓷磚地面碎的稀爛,與武運隆對上了一手。
啪——
一聲脆響。
武運隆眉頭一皺,好似抽筋一般猛抖與趙舟對上一記的纏絲手,同時洩力般的退到了十來米外,把沿路所過的桌子椅子全部給‘嘩啦’帶倒了。
“師叔武藝蓋世,師侄招式上不是您的對手。力氣上也不是您的對手。”他笑着奉承一番,甩了甩胳膊,五指關節有點腫脹,站在了店内門口處,也不過來了,怕趙舟接着動手。
同樣,這一切看似非常兇險,可他們兩人都留了手,都沒到傷筋動骨的狀态,不然武運隆也不會笑着不生氣。
但同樣,武運隆剛才也沒有爆發所有的力道,更沒用上暗勁針打的功夫,以及一些殺手。
不過。
趙舟也隻用力一半的力道,更沒用殺出口雲郎的‘氣刃’功夫,不然武運隆就不是五指腫脹,而是在交手的第一時間,他的雙手就齊根而斷了。
可就算是趙舟沒有動全力,武運隆也知道自己這位師叔力氣比自己大,招式上更是詭異多變,若是讓他形容,趙舟就如他小時候看的西遊記裏面的孫悟空一樣,招式千變萬化,身體如臂指揮,指哪打哪,就好似爲厮殺而生。
“我這師叔是和多少人交過手,或者殺了多少人,才能把武練成這樣?”
此時的武運隆向着趙舟望去,看到開了化勁的趙舟,就如看到了外面的大雨一樣,心神壓抑。好似讓他從哪裏進攻,都會受到狂風暴雨般的打擊,躲都躲不掉,除非找個地方藏着,讓老天爺看不到你。
雖然,武運隆想法聽起來有點玄。
可說白了,趙舟在三國二十五年,經曆了千餘場大大小小的戰陣厮殺,警惕周圍暗箭,要沒有這樣的拳法厮殺手段,早就橫屍沙場,立将軍冢了。
但通過這場比試也知趙舟雖然總感覺自己還未踏入丹勁,可他隻要在化勁的‘神明’狀态下,已經給丹勁拳師的壓力非常大,或者對于他們而言,已經是驚駭,想要避戰。
“丹勁武者最高的爆發潛能,應該是不到萬斤力道。武運隆的爆發力應該在八千斤左右。”趙舟不知道武運隆的想法,反而利用化勁狀态還未退去,再思索着武運隆的力道是多少。
而也在他們比鬥中把桌子凳子‘嘩啦’一地的時候,楊隆也從廚房内跑了出來。
隻是趙舟兩人交手太快,短短幾個呼吸的功夫。
楊隆跑出來的時候,也隻看到了自己的店鋪好像被兩位長輩給砸了。
“師爺、師叔,這....”他有點哭笑不得,但也沒有什麽抱怨,反而看到店内灰塵蕩蕩,又接着向趙舟兩人道:“要不咱們去外面吃飯吧?”
“好。”趙舟聽聞,很意外的答應了,因爲他也感覺自己的生活太單調,每日就是别墅裏面待着,除了練拳,就是在去練拳的路上,需要适當的放松自己。
反正又在他想來,自己無時無刻都能練拳,這去哪裏也隻是換個環境練拳而已。
“這丹勁也不是一時半會就能琢磨透的,反正有武運隆在這裏,一會找他問問。”
趙舟思索着,看到武運隆也點頭同意楊隆的提議,便找了幾把傘,一同上了外面的車子,向着市内行去,找了一家高檔酒店。
還是楊氏企業的。
而等到酒菜上齊,這一吃飯。
趙舟又想着武運隆遠來是客,自己一見面收了人家的禮物,就開始喊打又打,如今還要問人家抱丹方法總歸有點不妥。
于是,衆人吃完飯,趙舟盤算着,讓楊隆安排一下,找了幾位楊氏的女孩,一塊又去ktv唱會歌,放松一下心情,熟絡一下關系。
“師叔,我其實今天有任務,上面說要讓我帶您去一趟國安,給您安排一個職務,這樣您在國内方便點....”武運隆很正直,家裏有賢惠妻子,本來想婉言拒絕。但是看到趙舟好似有點不高興,頭皮一麻,也不好意思婉言了,準備到下午唱完歌再說正事。
但等到女孩們一來,衆人又到了一家楊氏的ktv以後,武運隆這一玩起來,整個一個麥霸,什麽歌都是得心應手,沒看出還有這項天賦。
而趙舟不會唱歌,也讓他們玩他們的,自個坐在沙發上聽着,偶爾和哪位女生喝一杯。
“快來,又到武叔的歌了!”ktv的氣氛很熱鬧,那些女孩也許得到了楊隆的什麽吩咐,輪換着和武運隆合唱。
一時間,各種歌聲嘈雜,吵得耳朵嗡嗡叫的。
可也是趙舟也許自從習武過後,沒在這麽吵的地方待過,聽着這些歌聲,也是胡思亂想,突然覺得自己可以把丹勁、罡勁。分爲内丹、外丹。内罡、外罡。
“大腦的精神抱丹是内丹,武運隆等人的心中聚血是外丹。同樣,他們踏入罡勁,體外并發罡風是外罡風。而我曾經推想的暗勁修内髒法,是爲内罡。”
趙舟琢磨着,感覺此方可行。若是成功,那麽他肺腑并發暗勁,加上肺葉的強韌張合力,吐出來的就是真的劍丸!
并且,他也覺得若是其他内髒打通了暗勁,比如說腸胃一類的,那豈不是什麽食物進到肚子裏,都會被體内的暗勁絞碎,營養吸收速度又是大幅度增加。
“以我的理論,若是渾身都是神通,那麽胃的神通,說不定就是關于消化。我也看過不少神話故事,知道一種神獸喚作饕餮,它就是什麽都吃,什麽都能消化,那麽按照我神通的理解,那麽它的胃說不定就是開了奇怪的神通,導緻消化很快,永遠都吃不飽,并且吃下去的東西,還能轉化爲單純的營養補給自身,不會出現營養過剩的情況。”
趙舟聽着這些嘈雜的音樂,念頭奇奇怪怪,胡亂猜測了一番,“若是我也能如此,雖說不能如神獸饕餮那般什麽都吃,可我開啓胃部後,會不會讓我身體的抗藥性大幅度減弱,每日多吃一些人參等藥材,加倍的強化身體氣血?”
他思索着,瞬息開了化勁狀态,想要挪動氣血,慢慢向着身體中心流動,準備溫養一下胃部。
可也是在他改變氣血流動的一瞬間,又停了下來,在武運隆等人好奇的目光中忽的一下站起了身子。
因爲,他剛才把氣血瞬息彙集,并且在‘轟轟欲隆’的音樂聲音下,心髒突然好似窒息,減慢了律動,讓氣血緩緩集中到了一起,緻使心髒附近的血管膨脹,好似要爆發一樣。
“這是我于心口處抱成了‘内丹’?”趙舟發現了這個情況,略一琢磨,就知道這是自己無意中抱成了丹勁!若是此時讓這股血液往拳腳筋脈流動,最少是成倍的勁力爆發!
隻是,心髒受不了這樣的壓力,短短一兩秒就恢複了律動,讓這股彙集的血液猛的散去,流向了四肢百脈。
但是、趙舟卻摸清了這種感覺,加以刻錄,對此一幕沒有什麽失望。也如他曾言的單杠技巧一樣,第一次無意中翻過了,那麽今後離成功也不遠。
“無心插柳、柳成蔭。也是我原先沒敢這麽試過,擔心血管無法承受壓力。可如今這無意一試,想用‘神’彙集血液想要溫養胃部,卻沒想到心髒律動一窒,血液猛然一滞,在心口抱成了‘内丹’。尤其按照今日的抱丹一事來說,外丹應該是把渾身氣血盡歸于五髒六腑。可這般不用‘神’,而是用五髒六腑歸納血液,也如把精氣神歸于丹田。”
趙舟失笑一聲,心情大好,不由得奪過了武運隆的話筒,并且切了所有人的歌曲,自個點了一首‘好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