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晴朗,百裏無風。
嘩啦啦——
在陳留鎮外的一處河道中,随着水面一陣波動亂響,趙舟猛然從水下探出身子,呼了幾口新鮮空氣。
“大海雖然沒有去成,但在一個多月來,倒在陳留附近找到一條兩三米深的河道,也能鍛煉水下閉氣,加快肺腑修煉。尤其還能借助流水波動,更快的消磨勁力,增加藥物吸收。”
趙舟思索着,休息了一分鍾左右,吸了幾口新鮮空氣,嘩啦一下又潛入到了水底,站在了河底泥沙上,閉着雙目揮舞着兩杆長槍,劈開水中暗流。
而他自從那日和衆人吃了一場酒席過後,時間已經過了一個多月。
趙舟也開始了他的日常,每日找藥、吃藥、練功、練勁。
這條河流,也是他在宴席第二日,抱着一日練得一日功,一日不練百日空的想法,就在鎮外的森林一邊練勁,一邊狩獵,追着一隻老鷹觀摩它飛行姿勢的時候,發現了發現位于鎮外五裏的它。
于是,趙舟也開始每日早起貪黑,便和這裏杠上了。
“這一個月來,在水中壓力下揮舞長槍練了一個月,明顯肺活量更加長久,已經朝着陸地上練将近兩個月。就連勁力也漲了四五斤。”
趙舟思索着,在水中揮舞長槍的同時,過了幾息氧氣消耗加劇,胸口似擠壓般難受。
‘咕噜咕噜’
他揮舞長槍又忍了幾息,在實在逼不得,快要憋岔氣的時候,才會像魚兒一般口中緩慢吐出一陣‘泡泡’,緩解一下氧氣供給壓力,接着揮舞,循環反複。
鍛煉肺葉的張合。
這樣的訓練方法,趙舟一開始也會嗆水,但好在趙舟比較謹慎,一開始離河岸也近,還沒出過什麽岔事,感覺嗆水的時候猛地憋氣,撒開手中雙槍,朝着岸上走兩步就自行搶救回來了。
而這樣的訓練方法,看似危險,可也是有事實依據。
現實世界中的拳王阿裏就是用這種方法訓練,在自家遊泳池裏鍛煉自身勁力。
并且他與國内關系交好,還曾與一位偉人握過手!
外媒也對此次評價道:一雙扭轉乾坤的巨手與一雙所向無敵的大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
這些事情趙舟也是聽老一輩的人說過。
從而他也查過拳王阿裏的資料,知道了這種水下可以鍛煉方法。
“離十八路諸侯齊聚還有不到小半年的時間,要是這樣天天習練,不說口吐飛劍,也能達到左慈道長的七八成。”
趙舟練練停停,遊到水面上換一下空氣,偶爾也會抓一條魚兒,‘噗通’一聲扔到岸上一口水簍中,濺出了幾朵水花。
嗒嗒嗒——
也在趙舟這般在水下日常練功的時候,突然岸上伴随着輕微‘踏踏’的馬蹄聲,還有一道好似詢問般的大喝。
“先生?!先生?”
岸上傳來的聲音寬厚,好似在附近河道尋人。
“聽聞聲音像是曹仁?”水中的趙舟聽到,也收起雙槍,嘩啦一下出了水面,果真看到曹仁正騎着一匹駿馬在河道邊奔走,手中還牽拉了一匹馬匹跟随。
“先生!你果然在這啊!子孝還以爲要順着河道跑上四五裏尋你....”
正在岸邊騎馬的曹仁,聽聞水聲,又看到了河道中央露出一人,仔細一瞧,看到是趙舟後,也是趕忙翻身下馬,快步走到了水流處,又望了望水邊魚簍中的七八條魚兒。
“先生,你又在捕魚啊,咱們家的大水缸裏都養了快百條了,兄弟們早就吃膩了....”曹仁看到這些魚兒,仿佛嘴裏就是清淡的魚湯,一點滋味都沒有。
“喝魚湯補筋骨。”趙舟出了水中,衣袖一震,一些水滴‘沙沙’抖落。
“先生說的是!補筋骨,補筋骨....”
曹仁也許找趙舟有事,咧嘴一笑,未在言語,打着下手把魚簍拎起,綁在了馬背身上,又從馬背另一側取下了一個胳膊大小的包裹,遞給了趙舟道:“先生請看!”
他說着,神神秘秘的把包裹打開,露出了裏面一顆飽滿圓潤、觸須上沾有點心泥土的人參道:“這顆參草可是百年份的!是子孝花了兄長給我月許的錢财,于一處商販那裏讨價一番買來!”
“哦?百年人參?”
趙舟一瞧,接過人參,仔細辨别了一會,發現這顆人參沒有沒有一百年,也有九十年,确實是一顆寶貝,也證明曹仁沒有被那位商販給騙了。
“先生可否滿意?”曹仁小聲詢問。
“恩,尚可。”
趙舟點頭,把人參掩在了衣袖當中,臉色也帶着一點和善的笑意,望着看到他笑、同樣也笑起來的曹仁後,趙舟臉色卻又忽的一正道:“子孝,尋我何事?”
“子孝的心思果然瞞不過先生!”曹仁先是很走心的追捧一句,看到趙舟臉色沒有變化,才又臉色也是忽的一正道:“先生,今日各路英豪聽聞兄長刺董的名氣,皆于八方而來投奔兄長。于是,兄長想請先生過去把把關,鎮鎮場面。”
随着曹操刺董,他的名聲已經傳遍了州野。
尤其曹操的父親也販賣了家産,打造了盔甲兵器。
很多自認爲有本事的英雄豪傑,聽聞曹操的名聲,又見他有起兵的心思,也與這幾日一同彙聚,特來陳留,準備投奔曹操。
但投奔歸投奔,這些英雄豪傑們哪個沒有傲氣?
曹操也是怕一會接風宴中出什麽差錯矛盾,就想讓趙舟來鎮鎮場子。
“事關重大,乃孟德起兵之事,事不宜遲。”
趙舟念在百年的人參上,也沒有推延什麽,腳步一點,身子如鷹鸢般一抖,水滴盡落、翻身上了馬匹,‘駕’的一聲,馬匹奔走,一起一浮,在趕路途中于馬背上體悟着馬步樁子的勁力。
也是趕路練功兩不誤。
“先生!”曹仁看到趙舟說走就走,也是高喊一聲,騎着馬匹追趕。
而河道與陳留五裏的路程,對于騎馬的兩人來說就非常近。
不過片刻,趙舟就與曹仁來到了曹府門前,把馬匹交給下人,直徑向着院落中走去。
“哈哈,王兄好久不見!”
“哦?李兄,幾年前一别,我本以爲你死在了黃巾賊手中,特意爲你哭了三日!心疼嫂嫂無依無靠。”
此時,院中也來了不少穿着文士服飾,或是錦衣大漢,又或者是配上刀劍的俠客。
他們相見之後,相互打着招呼,或是叙舊一番。
不出意外,他們正是來投奔曹操的各路英雄。
“李典,字曼成,山陽郡钜野縣人士,聽聞曹操、曹孟德有除董之心,願一同讨賊!”
不止是院中,随着院外兩位文士的像是司儀一般介紹賓客的喊聲、也有不少人士陸續前來,有的帶來一些衣甲,有的則是帶來一些手下。
趙舟來到這裏,看到曹操忙裏忙外,招呼這個英雄,問候那個豪傑的樣子,也沒有去打擾什麽。
“先生,你先找個地方坐着,馬上就喝酒了!”曹仁送趙舟來到,也是轉身加入了招待的行列,忙的焦頭爛額。
趙舟看到自己幫不上忙,也真找了一個陰涼地開始休息。
而随着時間過去。
當日照正午,曹操看到目前沒人來了以後,也是大手一揮,酒菜擺上。
從院中到院外街道上,一直擺了整整百桌,酒肉全備。
但在府中,大堂内,則有二十多桌單獨擺放,能在這裏坐着的都是有名有号的人物,院裏院外的人也非常信服。
曹操身爲主家,當坐正首。
趙舟就在他的旁邊,也擺了一副桌案。
“孟德,敬你一杯!”衆人見到曹操未簡紹趙舟,也未多嘴詢問,先幹爲敬。
“好,諸位請!”曹操也是大喜,一杯飲盡。
可随着幾杯酒下肚,衆人醉意一起,話題也多了起來。
尤其衆人無官無職,有的更是豪強地主一類,說話就沒有文士那麽遮掩,想說什麽說什麽。
“孟德!咱們何時起事?”
“這位先生是何人,孟德何不介紹一番?”
“孟德,你什麽時候去打董卓?我們還等着聖上給我封官職!你都有一個将軍頭銜,我們不也得弄個校尉當當?”
朝廷的威望越來越低,很多人已經不在乎朝廷的臉面,并且,很多人來曹操這裏,不是爲了所謂的大義,圖的就是一個名聲,看看自己能不能混到什麽。
“諸位....”曹操看着這些人七嘴八舌,有的人還喧賓奪主的樣子,也很無奈,可也應付着回答了過去,滴水不漏,每人都要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但有人問到趙舟的姓名時,曹操卻未言語,扭頭望向了隔着半丈遠的趙舟,不知道該不該說。
可心裏面。
曹操已經煩透了有些七言八語,沒規沒矩的人,要不是用得着他們,曹操真不想與他們爲伍。
而趙舟看到曹操請求的目光望來,又見到這些人張口閉口就是‘獲得什麽實惠’,也是心下不喜。
也是看在百年人參的份上。
趙舟忽的起身,拿起酒盞敬衆人一杯道:“諸位相聚于此,共複漢室,當同心協力,助孟德一臂之力,共讨董賊。”
“但若!”
趙舟說着一頓,看到衆人有些側耳聆聽,有的低頭交耳,嗤笑不已的樣子,突然暗勁勃發,心髒急速跳動,手掌血液凝聚,猛然發力,随着‘咯吱咯吱’,堂中響起一陣鋼鐵扭曲的奇異刺耳響聲,就像是用指甲刮玻璃一樣。
導緻了不管是幹什麽的衆人都是心中一焦,凝神望去,就看到趙舟的手掌如鐵鉗一般,把堅硬非常的青銅酒杯捏成一團,置于堂中。
“但若誰有異心,孟德心軟能饒了他,但我趙武極身爲孟德好友,不願孟德哀歎,卻能痛下殺手。”
趙舟話落。
‘叮咚’一聲,青銅酒盞扔到堂中,就像是鐵錘敲擊心髒一般,讓衆人猛然一驚,一靜,目光跟随者酒盞望向地面,也看到地面上的酒盞被手指輪廓凹印環繞。
一時間,他們不僅是話語笑聲頓停,酒意也去了大半。
“這要是捏到人身上,骨頭估計都捏酥了....”其中一位豪強,離得近了,從頭到尾,瞧見趙舟空手把酒盞捏成銅球的這一幕,更是頭皮發麻,唰的一下出了一身冷汗,腳底輕飄飄的,好似剛剛喝下去的酒都随着汗液流盡。
“這得多大的力氣!最少要有千斤吧....”一位身寬體胖的俠客目不轉睛的盯着酒盞時,捏了捏自己手中的酒盞,發現紋絲不動,也不由咽了一口吐沫。
“屋裏面怎麽不說話了?”院落的人聽到堂中沒有聲音傳來,則是以爲那些大人有要事相商,也沒有勾頭朝裏面望。
“好本事!有此人物助孟德,何須懼怕呂布?”
但除了這些瑣瑣碎碎的人物,真心想要做事的英雄豪傑,比如李典看到趙舟這一手,就是眼睛一眯,不是害怕,反倒是興奮不已,感覺自己投靠曹操是投靠對了。
而曹操看到這些驕傲不遜的衆人如今膽寒若驚的樣子,雖然臉色上是無動于衷,但心中确實激動異常。
“看這些人戰戰兢兢的樣子,哪裏還有剛才的威風?”
曹操好似出了一口惡氣般,先是感歎一番,覺得自己這幾年做的最對的事情,就是刺殺董卓失敗,從而逃亡路上結識了趙舟。
“有先生在,我曹家無憂已....”他坐在首位,堂中景象盡收眼底,看到衆人目光皆望着殿中酒盞,又瞧見趙舟桌上沒有酒盞以後,趕忙對着曹仁使了一個眼色。
“哼!”曹仁時刻注意左右,看到衆豪傑安靜的樣子,也是心下輕哼一聲,又瞧見兄長目光,臉色換成了笑容,趕忙從自己桌案離身,來到了一位吓傻了的下人旁邊,取了一個新的酒盞,放在了趙舟的案桌上,親自倒了一杯。
“先生請!”曹仁一聲大喝,打破了平靜的氣氛。
“諸位!請!”曹操身爲主家,看到曹仁第一開口,也順勢給沉默的衆人一個台階下,隔空示意。
“請!請!”衆人驚吓或欣喜過後,聽到看到曹操敬酒,也是幹笑或真的大笑起來,相互隔空碰杯,但笑聲收斂了許多。
趙舟見到這一幕,也不動聲色,與衆人相互對飲,待得曹操動筷子,也開始喝酒吃肉。
衆人看到趙舟不言,曹操示意,也才開始細嚼慢咽。
而随着這場宴席過去。
有趙舟的實力放在這裏,曹操很快的便安排好了衆人,沒有一人不服。
隻是,曹操怕趙舟暴露實力,讓其他諸侯留一手,也讓衆人不要把今日之事外傳。
衆人怕丢人,也真沒說。
而趙舟則是沒有關心這些,等酒飽喝足,又開始了日複一日的修煉。
一直到半年以後。
十八路諸侯起事,一身兵甲的曹仁才又去河道邊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