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領大軍來此,劉徹怎麽會不事先告知李廣兵甲幾何?所以說,李廣也明白他的意思。
可他覺得等不大妥善,各郡人馬多以步兵爲主,爲保存實力,并未與單于騎軍鏖戰,收攏過來仍有數萬之巨。
若是把他們招過來,托附以攻城事宜,依照匈奴人的習『性』,估計也不會守多久,便會退走。
想到這裏,就清晰許多了。
李廣抿嘴向劉徹說道:“其實陛下不必多等那麽幾天,我邊關之處同樣人多,那些個步兵戴甲之士,不便于與匈奴人正面對上,留作了養精蓄銳,此時招過來應敵,也是再合适不過的了。
而且他們常年鎮守邊關,比起公孫賀将軍帶過來的披甲之士,也是隻強不弱。”
“李廣将軍多久可以把他們聚集?現在戰事緊急,排兵布陣可是要在片刻之間完成的,陛下可等不起呀!”衛青問道。
“半日足以?”
“半日?”劉徹有些小吃驚,奇怪道。
李廣點了點頭,自信笑道:“微臣有韓安國将軍從旁協助,确實不需要耗費太多時間,半日便是足夠了。
從軍打仗那麽多年,李廣也不是吃幹飯的,陛下都說了率大軍來援,我又怎麽會不事先做些準備呢?”
“如此甚好!”衛青與李廣相視一笑,贊歎道。
“那就這麽說好了,朕和衛青先分率五萬騎軍,分兩路包抄匈奴人馬,打他們一個猝不及防,張一張大聲勢,讓他們自『亂』陣腳。
随後你與韓安國,便率軍跟着我們騎兵後面,補一補刀,圍堵一下匈奴人逸散的小股人馬,别讓他們跑了。
如果匈奴人真的選擇守城不出的話,那咱們便可以快速攻一攻城了,到時候他們隻能退避三舍,邊關外患,自然宣告結束。”
劉徹說完便收走地圖,顯然已經是布置完畢,準備拿家夥開幹了。
可這時候李廣還有話說,猶豫片刻之後,趁着劉徹還未上馬,他急忙喊道:“陛下,呼邪公子還在城中,不知陛下有何安排,微臣也好吩咐手下人好生招待。”
“那小子已經到了?他來多長時間了?”劉徹轉頭問道。
對他這個外甥,劉徹還是有些關心的,若不是這次場面太大,怕他會受傷,劉徹會把他帶在身邊,一同作戰,好讓他也磨勵一番。
“啓奏陛下,呼邪公子與兩個随行的女子,正在城牆之上。”
“兩個随行女子?都多大年紀?”
李廣遲疑一會兒道:“一個十歲左右,一個與他年紀相仿。”
這兩個人是什麽來曆?劉徹有些納悶了,呼邪怎麽會帶兩個人在身邊,還都是女子,稀奇古怪的。
也沒時間計較那麽多了,當務之急還是先把匈奴人趕走,讓外族人多待一會兒,劉徹都覺得不舒服,如鲠在喉,不拔不快!
“不管他了,李廣将軍還是吩咐下去吧,朕現在就帶兵沖殺過去,與匈奴人周旋,你記得引步兵跟上朕的腳步!”劉徹抓住缰繩後,沉聲吩咐道。
“微臣領命!”
衛青也不含糊,與劉徹分兵後,便往城外東面奔去,而劉徹從西面直接掠過。
頓時馬蹄聲不絕于耳,夾帶着一些金屬與黃土的敲擊聲,奏響一曲雄渾的戰歌。
在彌漫煙塵中,悲壯而又豪邁,引得城牆之上将士,與城牆之内人們側目凝視,帶着不少的希冀。
看着綿綿不絕的騎兵從面前跑過去,城牆之上的呼邪,指着爲首披甲持劍的劉徹歡呼道:“快看,那是我舅舅,他們要去趕走匈奴人了!這得有好幾萬騎兵吧,真壯觀啊!”
戈面無表情,隻是多看了劉徹幾眼,這些漢軍她一眼就可以看出,比匈奴人騎兵弱不了多少。
但她内心深處又不願意打仗,這樣的場面是她所不想看到的。
看見綠珠也是一臉興奮,戈歎了一口氣,喃喃自語道:“果然還是自己的族人親啊!”
“戈,你不是說要找你失散的母親嗎?等舅舅打勝仗回來,我就替你去求他吧,他那麽大的本事,肯定可以把你母親找回來。
你還是别一副悶悶不樂的樣子了,你看綠珠多高興,真是的,一副臭臉!”呼邪轉身見戈一副生人勿近的樣子,多少有些不舒服,撇撇嘴道。
戈聽了這話有些好笑,這人怎麽管那麽寬,好像和自己有多熟似的,不過見他有幫自己的意思,還是『露』出一絲笑容道:“尋找母親一事,就多謝公子了,至于我笑不笑,你說了可不算。”
“那誰說了算?”
随便指了指綠珠,戈回道:“我妹妹說了算。”
“哦,原來是咱妹妹說了算!”
“誰是你妹妹啊?一點都不害臊,我姐姐笑不笑有你什麽事兒?”綠珠怼道。
……
匈奴大營中,
匈奴人紛紛下了馬,正宰殺着羊群,擺弄着木柴,生起了火堆,準備先吃一頓,再去攻擊河西武威郡,打算把河西重新奪回去。
王帳内,
“大祭司找到了沒有?”伊稚斜單于對面前圓臉壯漢問道。
“還沒有蹤迹,大單于,大祭司好像消失了一樣,整個都找不到人影,她是不是對大單于發動這場戰争不滿意,跑掉了呀?”
面『色』一寒,伊稚斜單于氣道:“右賢王你在開玩笑吧!當初本王和她說的隻是計劃而已,她怎麽知道我會不會發兵?在我發兵之前她就失蹤了,還帶走了她的侍女綠珠。
這分明是她早謀劃好了的,真是年輕人胡鬧,身爲我們大匈奴的大祭司,她怎麽可以胡『亂』走動?”
“那這麽看來,她是貪玩『亂』動,四處遊『蕩』,人都丢了!
我大匈奴每次發動戰争,必定有大祭司從旁祈福,她不在身邊,勇士們估計心裏會有些沒底氣啊!”右賢王輕歎一口氣道。
伊稚斜單于搖頭道:“沒那麽邪門,本單于就不信了,沒大祭司的戰争還會赢不了?”